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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木屋

我就是霸王啊 三匠 3355 2024-11-11 23:29

  远处人马穿过草丛来到空地,一字排开,立在原地。九王爷脸色低沉,拉辔走上高坡,下了马,目睹柴屋破乱,心上不悦,说道:“尊者好不快活,何不派人告我一声,此等落魄境地,传到别人耳中,还埋怨我九王爷屈了大贤。”

  灵豹心绪郎阔,怎听不出语气中的讥讽,淡淡一笑,道:“九王爷高雅闲适,就算是行军打仗,也不忘风花雪月,觞酒赋诗。老夫山野之人,自然附和不来,况且我辈勤勉修行,只求饱腹,其它的入不了眼。”他功力深厚,脑袋灵光,对古文典籍烂熟于心,时常朗声诵读,一旦开口驳斥,言辞异常锋利。

  “入不了眼?好大的口气,尊者眼高于顶,小王世俗之人只好避而远之。不知尊者带来协议没?”九王爷心知自已与灵豹见面就吵个不停,谁都不肯低头认输,眼下情况紧急,不愿多费口舌。

  灵豹冷笑连连,得意至极,说道:“军国大事老夫不敢马虎。”从怀中摸出一截绿绸带,打开系的结,露出信封。

  九王爷见状,暗暗点头,心想:“老东西不愧活了几十年,做事果然地道,那些个新兵蛋子根本没法比。”

  “我听说九王爷好事将近,此事可有?老夫闲着无事,那日想去凑个热闹。”灵豹指甲一弹,信封凌空飞荡,轻飘飘落在九王爷手中。

  这份功力,造诣非常,若不是身俱极精纯的真气,可真做不来,立在一旁的众鬼兵,欢呼出声,赞叹不已。

  九王爷虽没练过武,眼光却是毒辣,亦是惊异,不得不钦佩灵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尊者世外高人,那种喧嚣场所,恐怕与身份不符吧。”拆开信封,低头细看起来,对于灵豹的说法,直接一口否掉。

  灵豹见九王爷脸色越发难看,知是协议内容苛刻,一脸幸灾乐祸,说道:“嘿嘿,让大轿抬老夫去,还得看心情呢。”

  “这,这协议恐怕青焱难得接受。”九王爷皱眉道,合上信封,心思颇为沉重。灵豹道:“协议与我无关,你想办法处理就是了。前几日天门附近金光波动,老夫要去摸索清楚。”

  九王爷带着部下,正欲离开,扭头问道:“尊者,你说蜀兵会不会从天门进入境内?”灵豹闻言哈哈大笑,眼中尽是怜悯,正色道:“据我所知,整个蜀国只有一人可自由进出。”九王爷当然知道那人是谁,神色微变,随即释然了。

  洪崖一路飞奔,不再担心什么,足尖踏草,如飞燕般飘掠而去。

  当他看见远方山上建的木屋时,心神一震,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摔倒在地。那几间木屋的构造,竟与小时候住的木屋样式相似。他一步步走上高坡,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来,自己恍若一个游子,常年在外,今日猝然归来。他融入情景,接近木屋时,并未直接敲门,而是在四周转一圈。

  乌棚犹在,各种动物欢跳,一旁篮子装满嫩草,他抓一把扔进去,看兔子抢食,牙齿咀嚼的沙沙声,闭上眼睛,扶着粗木桩,慢慢坐倒。

  洪崖仰天靠着木桩,心脏狂跳不止,他恨不得立即去敲门,与母亲相见,可全身酸软,四肢不听使唤,只好先缓一会儿。

  日光斜射,照在他脸上,明亮且炽热。他蓦地想起母亲的模样,娇娇弱弱,弱柳扶风,面慈心软,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平日里,一家三口过活,母亲最爱发号施令,心细如发,自己与父亲苦笑摇头,辩驳不得,就会埋头苦干。

  每当深夜来临,三人围桌而坐,父亲修补工具,母亲拿着针线做活,自己小声读经文,读的累了,就趴在桌上,四处张望。此时父亲就会发怒,抬手装作打来,母亲呵斥一声,抱住自己,裹在怀中,用手抚摸自己的脸蛋。

  母亲手纤细温热,自己的脸一会儿就变得晕红。他怀念这种感觉,正在慢慢想象,忽的察觉脸颊一热,全身微微颤动,心悸魄动之感倏忽袭来,慢慢睁开眼,看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映衬在日光中,荧晕散开,看不清脸容,只觉得有一团热火在放光。

  “我儿,我儿,我的崖儿。”马冬烟做梦也想不到在这儿见到儿子,她坐在屋内,见外面人影游移,以为是九王爷到来,便闭门不出,不发一言。等她微闻哭泣声传来,且极为熟悉,低头想了一会儿,身体如遭电击,捂住嘴巴,踉跄出门,看见一个少年,长得清秀挺拔,正依靠着木柱。

  她慢慢靠近,细看这少年,脸色苍白,眉眼浅淡,尽管闭了双眼,仍显得英气勃勃,只是身体略微瘦弱,绿袍过于宽大,衣袖空荡,极为不合适。

  两人抱在一起大哭,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直到日头西斜,才互相扶将着进了屋。

  马冬烟乍见儿子,眼中似乎放光,忙得把食物摆满桌,把洪崖按在椅上,一个劲儿的招呼他吃。

  洪崖仿佛成熟不少,脸上盈住笑意,端碗拼命吃饭。他自从流浪在外,除了与父亲在北方药园吃的丰富外,此外便是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几天吃不上饭,或者心绪不佳,吃一口就放下了。

  两人在吃饭时,刻意不提外事,都心知历经万险,一旦说出,哪有心思做别的。

  夕日刚落,夜黑铺天盖地,木屋灯火如豆。洪崖正向母亲诉说那日分开后的事儿,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当说到洪通时,马冬烟泪水簌簌滴落,不住说道:“受苦了,你们爷俩受苦了。”

  当他说道自己此行是为了协议之事时,马冬烟并不觉得意外,反而笑道:“你父亲一生刚直,他啊,容不得这种事发生。”她详细问了伤势,知晓未完全恢复,强撑着回到关山,又是心疼,又是骄傲,说:“太鲁莽了,怎能不顾身体?哎!他那人啊,还说些什么呢。”

  洪崖说完,便问起母亲为何昔日不辞而别?马冬烟叹了口气,说道:“山洞崖壁上的字可见了?”洪崖点头。

  “那日刚到山洞,你与猛虎搏斗半日,耗费不少体力,伴我到半夜,就沉沉睡去。谁知夜晚一个绿衣儒生站在洞外,轻声漫语,唤我出去。我当时怕极了,又见你睡得香,不忍心就此叫醒。

  那绿衣儒生极有耐心,在洞外等了好一会儿,又说不会伤害我,请我出去一谈,否则大军冲将来,两人都没命。我怕这人害你性命,便出了洞。那人见我出来,心意激切,说出一个主意,让我跟他回鬼国,就绕你一命。我问他洪通在哪?那人不答话,让我做决定。

  我当时腿就软了,知道你父亲遭遇不测,就想一死了之,可一想到你,就答应了他。我临行时,脑袋昏沉,在崖壁上刻字,愿意不想你来,行到半路,才惊觉自己弄错了,你知道我在鬼国,岂有不来之理?

  我到了鬼国,不愿住在城池阁楼,便在前面那个木屋歇了一晚,那老人心肠很好,就是嘴巴毒辣得很,把我狠狠骂一顿,独自一人在外蹲着,与九王爷对骂一夜,把木屋让给我。”

  洪崖听到这儿,脑海里浮现出白发老人的形象,笑道:“那人叫灵豹,武功极高,孩儿与他切磋过,敌不过他。人倒是慷慨豪迈,是个正人君子。”

  马冬烟道:“这就是了。翌日一大早,九王爷便在这盖了木屋,让我住下。从那之后,我便不与他说话,他高傲的紧,也不常来。

  我身边有服侍的小鬟,我写上纸条,交给她递送,让九王爷仿照旧日模样改造木屋。岂知这九王爷心机深刻,竟把乌棚里的动物前提抓了来,显然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

  这些年来,我一直闷闷不乐,丫鬟是个鬼机灵,事事汇报给他。九王爷传话下来,说是已派人去寻你,不知是真是假?”

  洪崖道:“我与父亲踏勘过,从木屋道山洞那条路,有军队行的痕迹。”

  马冬烟点头,又道:“这些日子,九王爷频频派人来,说是已找到你。我说想见上一面,却没回信,你一到来,便知是谎话,不知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洪崖暗想:“看来九王爷想以此让母亲就范,还好我得知阴谋,哪会让你得逞。”心中默默思索,说道:“母亲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我们想个法子,一起回蜀国。”

  马冬烟眼光一亮,当即暗下来,觉得此事万分艰难,一个不小心,就送掉儿子性命,摇头道:“这些年我听小鬟说过,鬼国门卡繁密,连只苍蝇都难得飞过,此事太危险。”

  洪崖笑道:“母亲别担心,儿子来时,并没从正门走啊,我自有办法,母亲安心。这几日九王爷与青焱准备签订协议,我去打听,顺便寻个隐蔽路径。”站起身来,蒙上面布,推门出去。

  马冬烟不再说什么,静静看着儿子纵身飞越,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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