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
项羽做的让秦国老百姓骂的事情还有呢,他放纵自己的部下在咸阳城里烧杀抢掠,秦宫的宝贝都放出来了,项羽把这些财宝和诸侯们分了,当然也包括刘邦。史书间记载项羽还盗掘过秦始皇陵,不过仔细想想,秦始皇陵至今在哪都不得而知,项羽怎么可能去盗掘呢?顶多是毁坏了陵上面的建筑物。项羽进入咸阳后的所作所为,就如同前文书说到的战国时诸侯们兼并其他诸侯国的方式一样,占据、毁掉战败国家引以为傲的一切。秦宫就是秦国的骄傲,现在让项羽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包括那个可能存在的还没完工的阿房宫。大火烧了三个月,殃及咸阳城,老百姓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看似暴秦灭亡,天下可以太平了,但又出了个项羽,看来和平安生的日子还远着呢!
项羽没考虑做这些事的后果是因为他和刘邦想的不一样。刘邦进入关中之后想的是自己如何做关中王,如何治理关中,他就会很注重民心的收揽。但是项羽并不喜欢关中,不喜欢秦国,所以要将这里的一切付诸一炬。
有人劝说项羽,这个人叫韩生,他劝说项羽道:“关中地区富庶,进可攻退可守,秦在此成就霸业,您不如也在此立足,可问鼎天下。”项羽却拒绝了,他是希望回到他的老家楚地的,东南的人若是在西北安了家,离故乡太远,何况项羽不喜欢在仇家曾经繁荣过的土地上开创自己的事业,所以项羽说:“富贵不归故乡,宛如锦衣夜行,何人晓得?”
项羽不接受韩生的建议,韩生走出项羽现在的住所,还没走远,便哈哈大笑着说:“人都说楚国人性急,就和猴子戴帽子一样,我原本不信,今天一见,果真如此啊!”项羽当然听见了韩生的话,祸从口出,项羽命人把韩生给烹杀了。接着,项羽开始主持天下的分封了。
分封之前,项羽还问了问楚怀王的意见,楚怀王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安照约好的来。”怀王约定过什么?怀王之约,先入定关中者王之,此外其他不变。但项羽问楚怀王的意见那也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把楚怀王和怀王之约当回事,项羽分封的原则是三条:参加了巨鹿之战,随同项羽入关,尊楚国为反秦盟主。凡是符合这三条的,均被封为诸侯王。
分封天下,主刀的是项羽,但范增的话项羽不能不听。项羽的志向是宏图霸业,他想要称霸诸侯,于是把梁楚九郡都划给了自己,号西楚霸王,也算是诸侯的一个首领。至于项羽原来的老大楚怀王,项羽听从了范增的建议,把楚怀王尊为“义帝”,简单地理解就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事实上,主持天下的大权掌握在项羽手里。
项羽对于义帝如此的蔑视,义帝说不了什么,自己现在无权无势,对于项羽已经没了任何威慑和任何指挥权,项羽轻而易举地把义帝迁徙到了郴县,最后派人暗杀了义帝。义帝腾出来的彭城就作为项羽西楚国的国都。
此次反秦联盟的头号功臣,虽然项羽不承认,但事实摆在这里,是刘邦。刘邦的封地,范增和项羽斟酌了好久,打算把巴、蜀两郡封给刘邦,巴和蜀虽然富足,但道路险阻,进出十分不方便,这是秦国原来用来流放犯人的地方,可见项羽和范增对待刘邦是什么态度。而且巴蜀之地号称锁龙之地,就是要锁住刘邦这个赤帝子,消磨其意志,再怎么血气方刚的人,到了巴蜀之地也会渐渐的意志消沉,失去了争衡天下的雄心。
倘若真的按照这个分封,那历史上可能就多了个蜀王刘邦,“此间乐,不思归”的词也就出来了。但历史没有这么发展,原因还是因为项伯大侠和张良。
鸿门宴回来,刘邦赏给张良黄金百镒,珍珠二斗,这些张良都转手给了项伯,希望项伯能够去说服项羽,把汉中这块地也划给刘邦。
张良贿赂项伯的时候,刘邦的大帐里已经炸了锅了,刘邦一听说项羽只给自己巴和蜀两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即就怒了,一拍桌子起身向帐门口冲去:“谁也别拦我,让我去揍项羽那丫的!”
众将上来拉住刘邦:“主公别冲动!”
“主公冷静点!”
“咱们要是打得过项羽又何必受气呢?”
刘邦不听,就在刘邦要一步迈出大帐时,萧何拦住了刘邦,一如既往地淡淡说道:“主公任巴蜀总比去送死要好吧?”萧何的话刘邦还是听的,但刘邦只是站在了帐门口,情绪还是没有完全平复。萧何抖了抖手里的地图,对刘邦以及众将说:“大家都认为巴蜀之地是过去秦国流放犯人的地方,那里荒僻贫瘠,可对?”
众将点头:“是。那什么破地方,鸟都不拉屎。”
萧何淡淡一笑,说道:“非也。我这几天看了看秦国保留下来的地图,巴蜀之地虽然交通不便,但也是富庶之地。正是因为交通的不便,巴蜀才形成了独具一格的文化与风俗。巴蜀之地土地肥沃,更有沃野千里的成都平原,正好可以厉兵秣马,以待天时。”
刘邦听进去了,情绪平静下来,重新坐到了帅位上。萧何又加了一句:“倘若能把汉中也要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萧何也是主张刘邦把汉中之地也要过来的。
刘邦明白萧何的意思,开口道:“现在这个天下分封不是还只是个初稿吗?”
萧何看着刘邦,问:“主公的意思是?”
刘邦转而自信地一笑,说道:“我有办法要到汉中。”
刘邦也准备了一份厚礼,和张良是前后脚的送到了项伯那里。项伯收了两个人的好处,于是打算第三次帮助刘邦——项伯和项羽说,把汉中之地也划给刘邦。项羽同意了,毕竟是自己的好兄弟,之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们前文书说过,项羽不希望一个人独领关中之地,于是他把关中之地分成了三份。之前答应了章邯封他为雍王,管辖咸阳以西。封鼓励章邯投降项羽,并且还是项家恩人的司马欣为塞王,管辖咸阳以东。还有一个董翳,被封为翟王,管辖咸阳以北。传统意义上的关中之地就这样被分成了三份。但事实上,关中之地是被分成了四份,还有汉中、巴、蜀给了刘邦,刘邦就是汉王。至于其他的诸侯王,后文书我们提到了再详细讲。
很多人觉得项羽不该把汉中封给刘邦,给了刘邦可以喘息的机会,而且项羽不占据咸阳,而是回到彭城,也是不智之举。而事实上,这都是项羽和范增等众文武大臣商量得出来的结论。刘邦是楚国人,楚国人和秦国人是有世仇的,当年楚国最后一位王楚怀王就是被骗到秦国去,客死他乡,楚国人对秦国人那是恨到骨子里的。秦国人又何尝不恨楚国人呢?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项羽打着楚国人的旗号在秦国干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从坑杀秦军降卒二十万到火烧咸阳,秦国人也恨楚国人。项羽集团全体成员认为,秦楚怎么相处好,成了最大的拦路虎。这只拦路虎足够刘邦应对了,刘邦就是楚国人,虽然刘邦的国籍意识并不是很强,但在秦国老百姓眼里,这个楚国的王并不是很招人待见。在这里,项羽集团的那些人算是小看刘邦了,刘邦从入关开始就获得了秦国老百姓的民心,再加上项羽的反衬,刘邦在汉中巴蜀之地立足了。
项羽干的那些事也让项羽无法在咸阳立足,老百姓们不支持项羽,恨透了项羽,原因就是项羽在秦国干的那些事。所以项羽必须回彭城,项羽狭隘的地域观念最终导致他失去了坐天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