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玮台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敌方粮草虽然被焚,但其辎重皆在。他们在青州等地搜刮的财物都留在了东光大营,由于种类繁多,一时还清点不过来,预计在百万铢以上!”
公孙瓒面色大悦,道:“不忙不忙,慢慢清点!哈哈……”
公孙宝月见父亲正在兴头上,站出来道:“此番大捷,赵子龙功不可没。战前战术是他谋划,战场上又冲锋陷阵,先烧敌粮草,又斩杀大将马元礼,并且和严将军一起将三十万大军撵到鬲津河!我看赵子龙当居首功!”
众将纷纷点头,公孙瓒也面带微笑。严纲更是哈哈大笑道:“哈哈……大小姐,你这话我是太赞同了。我老严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可赵子龙这小子真是个人物。跟这小子一块打战,那叫一个痛快啊!”
刘玮台环顾了一圈众人,唯见公孙续面色不善。刘玮台心知有异,便道:“启禀主上,这个赵子龙作战虽猛,但居首功我看未必!”
公孙宝月急了,道:“如何未必?”
刘玮台瞥了眼公孙续,道:“我听闻昨日,赵子龙未按照约定将那黄巾贼引开,致使严将军及所领的五千白马义从落入黄巾贼的包围之中,致使我军伤亡近千人!更差点贻误军机,致使我军埋伏几近失败!”刘玮台说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公孙续。公孙续大囧,心道不好,被帮倒忙了!
公孙宝月怒目圆睁,小脸一俏,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刘玮台一声冷笑,道:“长公子,你将那日的事说来与大家听听啊!”
看着刘玮台一脸邀功地看着自己,公孙续白了他一眼,硬着头皮站出来,道:“父亲,那日确是因为赵云缘故,致使严纲将军被围的!也因此才拖延了一个多时辰,晚到了鬲津河。”
公孙宝月听公孙续如此颠倒是非,立马抢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赵子龙为什么会耽误时间,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拖油瓶拖累了全军,赵子龙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啊!”
公孙瓒一听此言,又如何不知其中有异,便问道严纲怎么回事,严纲是个大老粗,打仗是把好手,却对勾心斗角之事一窍不通,但也正因为如此,颇得公孙瓒重用和信任。
公孙续道:“那么由孩儿来代主上来向严将军了解一下事情经过。”
公孙瓒又如何会不同意,点头应了。
公孙续问道:“严将军,你们约定好将黄巾贼引向鬲津河,那赵子龙是否中途离开了?”
严纲一想,这不是为了救你么?便点了点头,道:“是啊,可那……”
公孙续连忙打断他的话,道:“好!严将军是个实诚人,不会说谎。”
严纲咧嘴一笑,道:“嘿嘿嘿……那是自然!但是吧……”
公孙续立即又打断问道:“那么严将军,是不是因为这个赵子龙中途离开的原因,间接导致你以及你那五千白马义从被二十多万黄巾贼围困?”公孙续说这话的时候可以将“间接”二字说得较重,明白其中缘由的人自然知晓何为间接,但不知其中缘由的人却只注意是否由于赵云导致的。
严纲想,我是因为救你才被围的啊,可又一想,但要说是赵云间接导致的也没错,故而又点了点头,道:“没错,但……”
公孙续又岂会给严纲将但是说完,便立马打断道:“好!谢严将军据实以告!”转而又对公孙瓒道:“父亲,如今事实皆已清楚,也证实孩儿并无撒谎!”
公孙瓒正准备问罪,刘玮台为了邀功,大声呵斥道:“这么重要的时候,那个赵子龙居然中途离开!难道不知何为军令如山?居然还导致严纲等五千白马义从被围?将那赵子龙绑进帐内,交由太守从重发落,以儆效尤!”
刘玮台说完还向公孙续递了个眼神,公孙续内心气得简直想把刘炜台给绑了,以儆效尤。此时赵云还未正式入编,根本没资格在这帐中议事。公孙瓒性格易怒,倘若由公孙续说完后直接定罪,那么赵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自然可以瞒天过海,如今全被这刘玮台给搅合了。
公孙续还待阻止,公孙宝月立即道:“不错,此事光凭一面之词不足取信,却应该请赵子龙前来当面对质!”
公孙瓒允了,不一会儿赵云便被捆绑了送进帐内。
公孙续见到赵云心中一阵冷汗,心中更是大骂刘玮台这个猪一样的队友。刘玮台见公孙续又看了自己一眼,还使了个眼色,还以为他在肯定自己,立即质问赵云罪责。
赵云待了解前因后果后,不由眉头紧锁,解释道:“属下是为了救人才中途离开的!”
刘玮台立即问道:“救人?救谁啊?不管是谁,也不能贻误军机啊!随随便便为了个阿猫阿狗就跑去救人,差点致使我军大败,你糊涂!”
“他救的是长公子!”公孙宝月冷冷地道。
“救的是长公子?长公子就可以……长公子!啊?”刘玮台一开始狠辣的面孔立即转为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口,大得可以塞下他手里的用来卜数的龟甲了。
公孙瓒一听,心知有异,敲着桌子问道:“严将军,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严纲一股脑地将事情经过完完全全地说出,他心底对赵云颇为赏识,因此虽是公正说明事实情况,却在无意中已经偏向了赵云。而赵云的形象在这个憨厚之人的嘴里,显得更为高大。公孙宝月更在一旁帮腔,如同相声一般,令在场诸人仿佛亲临战场。
众人听完严纲所说,对公孙续纷纷侧目。北人尚武,公孙续差点令整个军队陷入险地,而且临阵脱逃,最后还反咬一口,这让这些好直来直往的军伍将领颇为不耻。而反观赵云救主于水火之中,并且活用兵法力挽狂澜,最后五千人驱赶二十多万黄巾贼,简直匪夷所思!众人纷纷交口称赞。
公孙续见众人如此,心知今天若不打压了赵云,日后是绝对统御不了这群人了。大声道:“哼!如此说来,罪过反倒是我一人承担了!”
公孙续怒目看着赵云,问道:“赵子龙我问你,我可有请求你去救我?倘若被围的不是我只是一名普通士兵,你也会去救?我既非主帅,又非指挥官,为我一人性命,拖累全军,这个责任你能推脱?”
这话对别人来说,那完全是无理取闹。但对于赵云却是莫大的心理冲击,对啊,为了他一人致全军于不顾,为一人差点令整场战役为之失败。他一直认为人生而平等,当惩强扶弱,可那一刻,他仅仅因为那个人是公孙瓒的儿子,就拨马营救,赵云心中有愧,转而面向公孙续道:“是我错了!”
公孙续根本没料到赵云直接就认错了,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准备继续强词夺理,这下可全派不上用场了。
公孙宝月可不干了,站出来道:“这事不能这么看,我认为赵子龙……”公孙宝月话没说完,外面传来通报声:“州牧大人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帐外走进一人,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虽是着华锦衣裳,但在一些边角处还能看到补丁。众人见他进来甚是恭敬,公孙瓒也赶忙走下案几,拱手道:“州牧大人怎地大驾光临此地啊?也不着人打个招呼,我也好派人去迎一下啊!”
西汉武帝时,在全国设十三州,每州下辖各郡。到东汉灵帝时,为镇压农民起义,再设州牧,并提高其地位,居各郡太守之上,掌一州之军政大权。因此,州牧实际上是每个州的最高行政、军政长官。幽州州牧正是眼前的刘虞,而公孙瓒则为北平太守,受刘虞节制。
刘州牧神态甚是祥和,笑着道:“哎呀!公孙将军以少胜多,大破黄巾贼,这事早已传遍幽州,再过几日只怕全天下就都知道你公孙将军的赫赫战功啦!”
公孙瓒仰天打个哈哈,道:“哪里哪里,这全赖天道仍佑我大汉,以及将士拼死杀敌,才能一举破之。”
刘州牧笑着道:“公孙将军谦虚啦!诶?说道将士拼死杀敌,我可是听闻你们白马义从中新进了个英雄,在这一战中立功不小啊!叫什么什么,哦,常山赵子龙!”
公孙瓒面上一僵,笑道:“哦!哈哈哈……正是正是!”
刘虞挺着个肚子,环顾众人问道:“那这位英雄在哪呢?我倒要认识认识!”
公孙宝月立即走上前,指着赵云道:“这位便是赵子龙。”
刘虞疑惑道:“既是立功的英雄,为何却将他捆缚于此啊?”
公孙瓒尴尬道:“先前有一些误会,这会儿已然已经澄清了。来人啊,快给赵将军解绑!”
左右闻言,立即给赵云解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