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用力稳住脚步不动,说道:“夫君别慌,你内力也很高,刚才刻的字力道更劲,我看内力比师傅高很多呀,还有上次从墙上摔下来,扶你的时候你用千斤坠试探。当时我就知道夫君功力深厚。既然如此,夫君怕什么,说不过就动手呗,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你还能和我师傅做个好朋友,我师傅可漂亮啦。”月儿半开玩笑半认真调皮的调侃道。
听月儿这么一说,我松了口气,也对,我玉面小郎君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行就连月儿她师傅一起摆平,来个师徒花一起……“呲溜”,想到得意处,我有些失态,赶紧擦掉流出的口水。不过想归想,我内力虽高但武功不咋地,也不知道内力从哪里来的,仿佛天生就在我体内。
西山不愧是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前几十年上百年,有山下野猪林和万头野猪阻挡,山上紫竹林鲜有人来,紫竹观坐落在此,真是一个好地方,这几日在西山,和月儿弹琴说爱,漫步竹林,颇有超脱尘世逍遥自在的感觉,但我总觉得这感觉很熟悉,似乎曾经经历过,每日里牵着月儿,吟诗漫步,调情嘻戏,如果没有雪儿这个大灯泡时不时闯出来打扰一下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俗话说,好景不长,好事多磨,这一日,我正跟着月儿在观外学她的剑法,两个人你浓我浓,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长相美丽,一身仙气,却浑身寒冷气息,沉着脸的女道士,手持浮尘脚下如幻疾步而来,立在一丈开外怒目而视于我。月儿见状,赶紧跑过去轻声叫道:“师傅,您回来啦。”那女道板着脸点点头,依旧瞪着我!我从她握着浮尘微微发抖的手猜测出,她想动手揍我!而且是狠狠揍我!
此情此景,我心里有些慌乱,论武功,我也就一般般,这人是月儿的师傅,月儿的武功都是她教的,本人武功一定很高,我应该不是对手,怎么办!泡人家弟子被抓住现行,怎么办!几滴汗水从额头冒出,顺着鼻尖脸庞流下,噗嗒滴在地上,月儿在女道阴沉的脸色下,也不敢说话,站在那里为我着急。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与月儿是何关系,若有一个回答令我不满,今日就别想囫囵离开此地,哼!”无比僵硬的局面下,那女道士总算开口说话,划下道来,听话听音,从她的语气来判断,今天就算我说的天花乱坠,恐怕也难逃一劫,我一边咕噜着眼睛四处打量,一边思考着对策,余光看到竹林旁有一红衣女子正在掩嘴偷笑,不是雪儿又是哪个!好你个雪儿,我说怎么这么巧,才来西山没几天,你师傅就回来抓个现行,怪不得前几天你一直在喂养那一群白鸽,原来是通风报信告状去了。等我熬过这一关,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说!”女道士看我贼眉鼠眼四处打量却不回答,暴脾气有些压不住,准备动手却被月儿拉着,只好加重语气让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横竖都是死,我也无所谓了,手一摊,当即就把土城与月儿不打不相识,同床共枕几度谈心,漫步竹林吟诗弹琴谈情说爱等等,如实说来,细节处也不忽略,并且润色加上自己的感受。比如每次谈些什么,什么感受!
只见月儿听着听着脸色红成一片低下头,女道士听的目瞪口呆,嘴巴微张合不拢,竹林旁的雪儿听得眼睛发着光,红着脸羡慕嫉妒的打量着月儿和我。恐怕她们三人都没想到,世间居然有我这么奇葩的男子,居然毫不避讳把情事当成故事来说,不过听起来还挺动听,就是有些羡慕和气人!
“唉!”女道士听完叹口气,也不发火了,也不动手削我了,也不问我从哪来叫什么做什么,自己背着手默默走进道观,我知道,修道之士大多都明白世间万理,很明显,她看出来月儿和我,妾有意郎有情,且木已成舟,强行阻止只会反目成仇,女道士心中只感觉有口气,辛苦养的水灵白菜被猪拱了,虽然这猪一表人才是个好归宿,但未经过自己允许就先斩后奏,还是觉得心里不顺。
看师傅走了,月儿开心的拉住我的手,眼中带着星星看着我,一副幸福的样子,远处雪儿一看,呸呸呸了几口,小声说着“酸死了,羞羞羞,”跑开了。我心中暗想,小丫头,咱们的帐还没有算,我这个人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就今天这事,你等着吧。
月儿师傅尊号妙玉,这次来的时候,我准备的很充分,马匹拖了不少东西,雪儿一直对我脸色不好,故而来了几天我也没把带给她的礼物给她,现在月儿师傅回来,这些礼物也是时候拿出来了。
礼品有:金酒半斤约莫半壶左右,上好绸缎一匹,美玉三块,赤金刀一把,金元宝十个,还有银票万两,我一一奉上这些,妙玉道长只在看到赤金短刀的时候瞄了一眼,其他东西都未正视,我只好拿着金酒解释来历,妙玉一听这是金酒,顾不上矜持,一手抄过仔细端详,从我手里接过酒壶的时候,冰冷的手冻的我一顿。
好冷的气息,这功法也太霸道了吧,只见妙玉道长接过酒壶,拔出壶口的塞子闻了一口,顿时一股清香弥漫整间屋子,妙玉陶醉的回味着酒香,动容的问道:“你区区一个太守,居然有此世间难寻之物,这东西说是仙品毫不为过,你从何得来?”
我回道:“那一年冬天,我路过陇西沙漠,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被风沙埋住,奄奄一息,我救下她之后一直照顾到她复原,后来有个看上去很年轻的道人寻来,感谢我救下他妻子,送了我一壶酒,说是金酒,喝了之后有病去病,无病健体,有道增道无道延年。因此我喝了半壶,只剩下这半壶。全部都拿来了。没了!”这金酒是蓉儿的,我哪知道哪里来的,妙玉问我,我只好开始瞎编。
“那年轻人叫什么?”妙玉再问:我哪知道知道叫什么,这都是我编的啊,看妙玉一副人头比较熟,这修道的人都认识的样子,我还不能胡乱说个名字,以免穿帮!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叫什么呢?有了,记得有一次蓉儿拿着一句诗在看,上面写着:“一遇西华误炼心,从此蓉儿落凡尘”就西华道人吧,听名字就很高大上!于是我回道:“西华道人,”
“哪一年的事?西华看起来多大年纪?是何长相?”妙玉再问:靠,有完没完,我只好继续编道:“三年前的事情,西华年纪大约二十多岁,长相比较帅,仙风道骨,对了,和我长的差不多,应该就比我帅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啊,没帅多少。”没办法,我只好按照我的长相瞎编。反正西华是我编的,看样子还真有这个人,反正我没见过,那就随便盖吧。
“噢!”妙玉听罢,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看她表情,这里面有故事啊,我和月儿雪儿的八卦心熊熊燃烧,我对月儿眨眼示意,月儿顿时领会,乖巧的捏着妙玉肩膀说道:“师傅,这西华道人是谁?”
妙玉享受着月儿的拿捏,说道:“这西华道人是我的偶像,听说其已经修道数十载,修炼有成返璞归真,不知其本来年岁多少,但看起来还是二十岁的样子,听说他还有一个妻子和他一起修道,也不知年岁多少,看起来却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年轻美丽,为师我可是仰慕已久,可惜无缘一见,哪怕是……”说到这里,妙玉脸色一红,敲了月儿一个脑瓜崩,说道:“有了郎君胳膊肘就往外拐,敢套师傅的话,该打!”说完收起金酒,瞄了我和月儿一眼,满意的回屋去了。
看妙玉这表情,看来是不但不反对我和月儿,还颇为满意我送上的礼物,我开心的抱起月儿,把一旁的雪儿酸的牙痒痒,哼了一声拿着礼物也回屋去,我领着月儿尾随而至,到了雪儿房间顺手关上门,嘱咐月儿立在门内守好,防止雪儿逃跑,然后搓着手冷笑着向雪儿走过去,雪儿此时正趴在塌上,懊恼的打着枕头,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我正搓着手笑得阴险往她身边靠,见状她大吃一惊,结结巴巴说道:“姐姐姐夫你们干什么啊,我可没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别过来啊,我武功很高的!”一边说一边往塌上角落里躲。
“现在是一个愤怒的男人和妻妹之间的恩怨,你武功再高,有月儿高吗?再说,我武功也很高的噢,外面石壁上的刻字你可是见过的,我劝你乖乖受罚,少吃点苦头,敢反抗的话,嘿嘿……”,我半威胁半吓唬说完,雪儿这下更害怕,带着哭腔喊道:“师傅!师傅!”
我嘿嘿一笑说道:“没有用的,你恐怕不知道吧,金酒喝下去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今天,你叫破喉咙都没用,啊打……”
打完了,我气倒是顺了,不过火被撩了起来,有些压不住,既然雪儿喜欢当灯泡,那就让她当个彻底,
两个时辰后,我拥着月儿沉沉睡去,
翌日天刚亮,我浑身舒坦醒来,一看被窝里,傻眼了,只见月儿雪儿都依偎在左右,我可以肯定,没有动过雪儿,这是什么情况?两边一人枕着我一只手,关键是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妙玉的声音:“奇怪了,雪儿,你有没有看到月儿和你姐夫,人去哪里了?唉!喝酒误事,不会是已经回去了……啊!!!”
妙玉说着推开雪儿的房门,只看到我们三个在一个房间,我居中,月儿居左,雪儿居右,妙玉惊叫一声道:“你们成何体统!赶紧起来。嘭!”妙玉说完就迈步而出,用力关上门。
月儿这时才朦胧醒来,妙玉第一声惊叫,月儿是没醒的,第二声成何体统,月儿才醒来,但雪儿一直都是醒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雪儿就不可能是睡着的!
月儿此时才发现雪儿,嗔了我一眼,以为我在她睡着之后把雪儿给办了,啥也没说起身离去,顺手还给门关上,然后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雪儿俩人,我看她还在装睡,便捏住雪儿的鼻子,雪儿绷不住只好睁开眼,挣开我的手,略微羞涩却勇敢看着我,也不回避,唉!看雪儿这神情,这是吃定了我,我拧一下雪儿的娇俏脸蛋,起身向师太解释去,不,向妙玉道长解释去。
出来内室来到前堂,妙玉坐在蒲团上,绷着脸说道:“白公子,白太守,你这就过份了,这是把我两个徒弟一锅端了啊,明说吧,既然是两个徒弟的聘礼,那你昨天的那些可不够啊!”我赶紧打哈哈说道:“哪里哪里,昨天就是月儿的聘礼,至于雪儿,我暂时还没有……”说到这里,妙玉和雪儿的脸色已经有些阴沉,我赶紧改口道:“至于雪儿的聘礼,我暂时还没带来,等我回去立马派人送来,您看如何?”
妙玉和雪儿这才多云转晴,妙玉颌首道:“敢作敢当,倒也算是一表人才,两个徒儿跟着你,我也放心了,毕竟修道需要清静,我有时候要静修,有时则整年在外行走,也照顾不到她们,这些年都是月儿照顾着雪儿,我这个做师傅的也有些不称职,唉……还有,刚才我跟你说笑的,聘礼足够了,单单那半斤金酒,世间再也难寻,好了,我要继续去游历天下,原本已经游历到五台山,接到雪儿飞鸽传书才赶回来看看月儿选的夫君是怎么样的,现在看来,她们托付给你倒也是个好归宿,如今正好可以无牵无挂上路,心境反而还有进步…”说完,妙玉一甩浮尘,踏着幻步离开。只留下姐妹二人和我,以及消散在空气中月儿和雪儿的两声“师傅”。
妙玉走的如此干脆,让我对修道者有一些向往,可惜我一大家子这么多妻子,走不开啊,算了,修道有修道的好,百姓有百姓的福,那句话不是说了,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不羡慕!
妙玉走后,西山再无第四个人,这下我开心了,雪儿和月儿也开心,其中美妙实在是言语无法阐述,转眼便已经在西山待了一个多月,五原太守府已经派人过来催我回去上班,作为太守,消失一个多月不应该,要不是太守府派人来催,我几乎都忘了还是个官,温柔乡还真是英雄冢,虽然我不是英雄,但一样会沉沦在这里。
简单收拾东西,我带着月儿雪儿离开西山,
下山的路上月儿问道:“夫君,前段时间你派人传信来说,明年三月初五来接我下山,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月儿说完期待的看着我,一副想听情话的样子,小样,这难不倒我,便说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接你,还不是因为思念所致,我如何能等那么多秋!”月儿听罢很满意,喜滋滋的拽着我衣角,雪儿则问道:“那我呢?夫君,”
我见雪儿也是一脸期待,便调侃说道:“你啊,撸草打兔子,顺手捎带。”
雪儿一听,停下不走了,撅着嘴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回西山紫竹林去了。哼!”
我一看她生气了,便赶紧拉住雪儿说道:“这次来,当然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你,你想想看,当初在山下,第一次抱你,你打了我一巴掌,在知道你是雪儿,不是月儿的情况下,我不还是第二次抱你,这说明什么,喜欢你啊!”
雪儿听完,这才阴云转晴,喜滋滋跟着我走,
不过月儿却一头雾水望着我,我只好把那天装酷不成,失足下马落水,被雪儿嘲笑,却把雪儿当成月儿抱了两次,挨了两巴掌的事情告诉月儿,把两个人逗的前仰后合,笑个不停。
月儿笑完问道:“夫君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树上穿白衣不是我,故意占便宜的。”
这个当然不能承认,我说道:“虽然月儿文静,不至于上树,但你说过喜欢白衣,红衣是雪儿,我当时认为是你,抱完第一次之后才知道不是!不过当时抱都抱了,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负责到底。”实际上虽然抱了雪儿,但我当时可没打算负责,不过现在雪儿也跟了我,那就说好听一点,这点情商我还是有的。果然,话一说完,两人对望一眼,满意我这个答复,都美滋滋跟在我左右,开开心心随我回五原。
还未到五原城,便在城外遇到一个熟人,我掩面躲避都没能混过去,眼看对方气势汹汹朝着骑马的我走过来,月儿雪儿纷纷拔出宝剑挡在我身前,来者是个女子,十六七岁,大眼睛瞪着我,也不说话,一看就知道不会功夫或者功夫一般,月儿雪儿看不是寻仇的,便让开位置,疑惑看着我。我也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该叫您雷公子呢,还是叫你白太守?”那女子语气不善说到。
“都行,都行,怎么称呼随你……,”这女子正是张媛,我尴尬间不知道只好唯唯诺诺应付。
“民女可不敢直呼太守大人的名讳,我也做不出前脚与人恩爱,后脚便便将人家一锅端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太守大人?”张媛意有所指说道。
“张姑娘,身为太守,职责所在,本官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令尊密谋造反,按律当斩,五年劳役已是法外开恩,换一个太守来,张家未必能保得周全。比如被恐吓弃官的李太守!”既然要讲道理论口才,那我就得辩解一番了。张媛听了无言反驳,毕竟我确实留情了,单凭他家密谋造反的事情,怎么可能只判罚五年劳役还能保留一半家产,更不用说这十年来在五原做下许多霸道之事。
双方都不言语,气氛冷场,我只好拱了拱手,告辞离去。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我真是个浑人,咋就管不住自己呢。看看这次,尴不尴尬,难受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