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燕上周还只能颤颤巍巍的操纵树叶飘在空中,一周后,她竟然能让一个十几斤重的大西瓜在空中呼呼的飞了。
而柳长青现在修不了道身体中还没有丝毫内力,好在红骨用的好不好似乎完全是勤奋决定的一把刀,从小就各种天赋异禀的柳长青不觉得有些好笑,他没想到有一天勤能补拙这个自己原来很看不起的词汇竟然有一天能用到自己身上。
红骨似乎能在身体四周游走,从各个地方冒出来,手臂,肩胛,脚踝等,等柳长青稍微运用的流畅了些,想让它从屁股后顶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这简直就是阴人利器啊。
好再他心里没什么不平衡的,但是似乎柳尘燕的天赋真的太高了,徐听南看的不禁啧啧赞叹,说这样下去可能都不用半年,柳尘燕就能突破穿云境了。
所谓穿云境就是第一境,前人用一句诗来总结过:
一诏云山外,千寻海月明。
意思就是告诉你,嘿,入门了,亮堂了,和外面那些凡人不一样了,就好像突破空中云层,看破万里晴空一样。
柳长青自己琢磨过境与境之间的分割,他发现想这之间的定义太过模糊,突破穿云境好像只是把一门基本的仙法练的入门似乎就行了,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不同当做稳定的标准。
徐听南嗤笑一声,说下三境还想要什么标准,修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为什么总有人想把它像官职一样分的清清楚楚?
柳长青无语。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左右,徐听南突然来找他。
“哦你知道吗,以后出门在外,不到上三境,不要乱碰一些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
柳长青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驾驭不住,除非你天赋异禀,就像是有些剑有剑灵一样,它们你看你是个软脚虾,就可能尝试控制你。”
柳长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为什么红骨我就可以?”
“因为...因为那个比较特殊,你以后就懂了。”她说,“欸,不是我骗你,给你看看不到上三境就乱碰是什么下场。”
徐听南走到小院里,抬起手,向空中轻轻一指。
空中厚重云霭骤然散开,像是打散在碗中的蛋白。
一剑,悬于青天白日之下。
柳长青突然有有了第一次见到徐听南时的感觉,他莫名的想匍匐在地,而一旁的柳尘燕反应更大,少女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
长剑急速下坠,云雾如影随形,掉入凉山,握在徐听南的手里。
一把落灰的剑,漆黑烫白纹的剑鞘,灰白的剑柄。
剑身纤细,被徐听南握在手里的那一瞬,突然激烈的颤抖起来。
她看起来有些嫌弃的抖抖上面的灰。
徐听南对柳尘燕挥挥手。
“我吗?”
“碰一下。”
柳尘燕再次望向哥哥,但这次她并没有等柳长青做出反应,似乎只是一瞬的犹豫,少女便伸出手,轻轻在剑鞘上点了一下。
然后她猛地跳开,惊疑的望向自己的手指。
“什么感觉?”
“很锋利,冰冰凉凉,像是在摸冰锥一样。”
徐听南看起来有些得意,“这就是天赋高,隔着剑鞘能摸到剑意,来,你试试。”
她说着递给柳长青,结果遭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
他哪知道徐听南又会整什么幺蛾子,这个粗心大意的小师傅也许就忘了有什么副作用,如果自己摸了之后要是突然掉了个胳膊腿儿,那找谁说理去。
徐听南撇嘴,又狡猾一笑,“如果硬要排的话,在兵器榜上,这柄餐霞可是比我给你的红骨还要高出一些的,你就不好奇他会给你什么反应?”
“也许其实你有天赋,但是我看走眼了而已。”
她又说道:“这种东西的反应可比我准。”
柳长青抿着嘴,沉思良久。
“......最后信你一次。”
他小心翼翼的拿指甲盖轻轻凑过去,碰到了剑鞘。
然而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所谓“清凉的冰锥”这种神奇的体会,有的只是一点奇怪的金属感,就像是一柄普通的铁剑。
徐听南:“欸?”
她看起来一脸奇怪。
柳长青突然觉得不妙,这感觉不太好。
“你确定我没事吗...?”
徐听南打了个哈哈。
“按照以前那些人的话,大多只是手破了点皮,倒有一些手指骨折了.......不过不重要,我第一次见,什么反应都没没有的。”
“你刚才说了什么骨折?”
徐听南假装没有听到,重重的拍拍剑,“喂,这玩意是不是坏了?”
它突然剧烈的嗡鸣一声,像是再回应徐听南的质疑,给在场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成精了...”柳尘燕扶着墙,柳长青从她的眼里读到了什么东西崩塌的样子。
徐听南皱着眉,反握着剑,递给柳长青,“你再来一下。”
柳长青微微皱眉。
“我控制,你放心。”
他瞟了一眼柳尘燕,深吸一口气,右手轻轻握在了剑柄上。
“好像也没什么......”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传来,柳长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瞬,他看到徐听南的脸变得煞白,一脸坏了事的表情。
“徐听南你这个王八蛋.......”
然后便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睛。
暖洋洋的,有蝴蝶从眼前飞过,嬉闹,是早春。
柳长青怔怔的躺在地上,天边云卷云舒,不见烈日,云影绵延大地。
他挣扎的坐起身,呆住了。
眼前不是凉山,亦不是江南,广袤的原野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白花,铺天盖地绵延至视野尽头。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除了眼前不远处,有一白裙女孩背着柳长青站着。
她缓缓转过头。
柳长青呆住了。
他认识这个女孩,也许算认识吧。
大概十岁出头,和徐听南长得一模一样。
女孩腰间配着剑,漆黑剑鞘、灰白剑柄,是那柄餐霞。
她转过头,脸上没有任何平日里的嬉笑,也没有一丝一毫温柔或平和,女孩仅剩下的,是铺天盖地如剑锋的锐意。
她微微皱眉。
柳长青突然感到肩膀一轻。
下一秒,他看见了自己的后背,看见了喷血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