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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樽酒簋贰坎有险 纳约自牖终无咎(九)

  邈灵听后大喜,又暗与美淠私下分析,美淠认为现在邈灵既得民心又得韩兴,“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牖”功夫应该已经做足,可以按韩兴谋划,拉开楚汉争霸的序幕了。同时她也虑及邈灵到这南郑,现不足三月,即要起兵东征,惟恐会有所闪失。于是建议请诸爻智者前来,再为他谋划一番。这次是九二爻和九五爻应请而来,九二爻仔细分析了邈灵所面临的形势,许久才说道:“邈灵君所积‘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牖’基础,虽还未能尽善尽美。若能以此用兵东征,也还算够用。但须切记‘坎有险,求小得’。”邈灵道:“这我知道,‘坎’是陷阱;‘险’是凶险。‘坎有险’即吾今一旦出征,身边便会处处都充满了危险。‘求小得’是这种情况下,吾只宜去追求一些小的收获。这其中的道理自是不言而寓的。任何宏大的事业,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何况吾现在所积还不算丰厚。自是要有积小得以成大得之心理准备的。”

  九二爻道:“北宫君此兵一出,可说是路途漫漫,陷阱重重。但若能每天坚持进步一点,积小得以成大得。这样每过一天,邈灵君离自己的目标就会更进一步,虽看上去是‘求小得’之为,但却是冒险前行时,必须遵守的循序渐进之最佳原则。”邈灵道:“吾明白了。五爻哥哥也给我一些具体的指点吧。”九五爻道:“我来给九二爻之说,做些补充吧。八个字,‘坎不盈,祗既平,无咎’。”美淠道:“‘坎不盈’?这‘盈’是充盈,是主说去将陷阱填平之意吗?”九五爻道:“是也。‘坎不盈’即是说,邈灵君除了要有‘求小得’,每日进步一点的恒心,在前进路上,如果遇到没有填平的陷阱,也应顺手找些泥土,将其填上以绝后患。”美淠道:“明白了。这‘祗’借为坻,土堆之意。‘祗既平’就是运来土堆将其填平。”

  九五爻道:“西宫君之说,邈灵君一定要认真去做好才是。”邈灵道:“为了能够实现吾于‘坎’卦一阵的宏伟目标,吾不只是要做到每天坚持进步一点,还要能够做到,不给自己身后留下任何后患。如果吾在前行路上遇到了没有填掉的陷阱,即‘坎不盈’之意;那么就搬来小土堆将其填平,即‘祗既平’之意;这样做,吾之行为才是没有错误的,即‘无咎’是也。但具体到吾这东征之事,应当如何去做才好呢?”九五爻道:“当然是先求小得,再填陷阱。一步步将力量积畜至能与项藉决战的程度才行啊。”邈灵道:“好的,吾这就按二位哥哥所说的去办。”

  九二爻和九五爻走后,形势发展果然不出韩兴所料。正当邈灵在汉中积极整军备战、积畜力量之时。从关内传来消息,说齐国贵族后裔田容,因对分封结果十分不满,遂赶走齐王后,再击杀胶东王,竟自立为齐王。称王后,田容联合割据一方的军阀彭钺,授以将军印绶,令其率军进攻济北。这彭钺十分善战,出征后一路捷报频传。正在逃亡的赵国大将军陈余,见田容一举统一了齐国,马上与之联合去打常山国,其意也是思将其吞并。如此一来,将项藉辛辛苦苦建立起来,但又十分脆弱的统治秩序全部打乱了。一时间各路诸侯纷纷摩拳擦掌,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项藉只好统率楚军前往齐国进行镇压。邈灵一直关注着关东局势,见天下复乱,立即启用韩兴之计,从故道回军,袭击雍王章酣。

  章酣在陈仓不敌汉军,兵败逃往废丘。邈灵平定了雍地,向东到达咸阳。困住雍王后,攻占了陇西、北地、上郡。又派将军薛欧、王吸出武关,借助王崚驻扎在南阳的兵力,迎接太公、吕后于沛县。虽初战顺利,得了不少土地。但思有九二哥哥“求小得”之言。立即罢兵进行休整。一年后,才又东出略取城邑,迫塞王司马歆、翟王董翳、河南王申阳先后投降。另有韩王郑昌,不愿归附,邈灵就派韩兴率军前去将其击败。攻取三秦后,邈灵即于其故地,设置陇西、北地、上郡、渭南、河上、中地各郡,再将关外所取之地设为河南郡。凡以万人或一郡归降之人,皆封食邑一万户。又将秦设苑囿、园池之地,分予当地百姓开垦耕种。

  项藉得知邈灵东出且兼并三秦后,勃然大怒。然此时他又深陷伐齐泥潭,无暇西顾。邈灵仍然以“坎有险,求小得”之说,再次停下攻伐脚步。向项王呈上信函,言道:“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意思是说,我因为失去了以关中之地以为秦王的封职,所以用兵秦地,若大王能遵循怀王之约,我就立刻罢兵,决不再思东进。项藉正无力分兵,见了信函。便下决心明确了“先齐后汉”的战略目标。放弃西伐之想后,倾楚军主力,向北全力攻打齐国。趁此机会,邈灵又暗中不断扩张势力,从函谷关逐渐东进,不出声色地占领了河南、山西等很多地方。

  而那项藉,攻伐中一路烧平齐国都市,活埋齐国士卒,反让齐国军民众志成城,项王连打数仗不能取胜。邈灵遂借机挥师东出,从临晋关渡过黄河。魏王豹无奈,只能率兵随从。邈灵攻下河内,俘虏了殷王,设置河内郡。悄悄向南渡过平阴津,直取雒阳新城。时有新城三老,即由官府任命负责乡里教化之官,将邈灵拦于半途。其中有一人称董公者,上前说道:“汉王如此小偷小摸,想与项藉以争天下,实是以卵击石,万万不可。”邈灵道:“吾文有张紫房、陈少安,武有韩兴、曹由之,均是难得之才,盖世英雄,何不足以与项藉争天下?”

  董公道:“汝与项王共争天下,攻城拔寨,汝二人可谓旗鼓相当,然均缺乏一个‘义’字。兵出无名,事故难成。得人心者方可得天下。”邈灵忙下车亲手将董公扶于车上,询问道:“董公可知这‘义’字何在?”董公道:“项藉逼义帝让出彭城,迁义帝于郴县,途中又暗令剠布,将帝弑于穷泉。此举实是要送‘义’字与汉王也。”邈灵道:“项藉有此大逆不道之举,实天下人神共愤之。”董公道:“汉王若能明告天下,称其为贼,敌乃可服。”邈灵闻言,立即于车中袒臂大哭。身边众人闻之大惊。邈灵哭道:“天下共拥义帝,项藉将其杀之,君臣之礼何在?”

  谋士张紫房,在一旁说道:“汉王大哭之后,应再率三军,为义帝服丧。可将霸王不义之举,发书告知各路诸侯。于此,当联天下之兵,共讨项藉。”美淠闻言即在邈灵耳边说道:“汝兵力不足,是当下攻伐项藉,还过不去的一道坎。若能以此得各路诸侯之兵相助,实是实现‘坎不盈,祗既平’目标的好计。可依此计而行。”邈灵心领神会,立刻以项藉杀害义帝为口实,令三军缟素,发檄文通告各路诸侯。其文言道:“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藉放杀义帝于江南,大逆无道。寡人欲亲为义帝发丧。诸侯响应者,应即刻发兵。南浮江汉以下,共行讨伐弑杀义帝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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