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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含章可贞从王事 履霜良驹黄裳衣(十)

  洪太祖道:“这劳什子又是何物?”侯方乙道:“此物名叫‘允耳’,会不时敲打君耳,以提醒圣上,须对谗言‘允耳不闻’。”洪太祖道:“此物寓义尚佳,只是重如称砣,让寡人如何吃得消?”

  说着说着,就听三声钟鸣,仪仗队在殿外列队完毕。执礼官进前奏道:“吉时已到,请皇上登殿。”执礼官与仪仗队从后殿进入,待洪太祖端坐于龙椅之上后,宫门才在三道鞭声中缓缓开启,等候已久的文武百官依次进入。百官行一跪三叩之礼,洪太祖道:“众爱卿平身。”文武百官起身。

  洪太祖道:“五帝、三王及汉、唐、宋等创业之君,都曾于京城立庙祭祀,今我朝也应于钦天山之阳,修建历代帝王庙。所祀帝王皆塑衮冕坐像,每年春秋仲月上旬甲日致祭。”文武百官齐声应道:“陛下不忘先祖,大洪天下万世太平。”洪太祖又道:“经国有体,必询诸朝,故置令、仆、丞、郎朝官,每日黎明上朝,以议时事,前共筹怀,然后奏闻。”文武百官齐道:“陛下旦旦不息,吾等更须勤勉。”

  接着在议定朝规、殿礼诸事项后,太祖见百官兴致颇高,趁兴说道:“今朝堂之上,百官环列;四海之内,天下威服。如此盛世,皆赖一人之功也。”文武百官道:“陛下之功,天下铭记。”洪太祖道:“朕所云之人,实乃军师邈灵也。”邈灵急忙趋前一步出列,说道:“圣上过奖,一切皆仰圣君之德。小的不过略效犬马之劳,何功之有?”洪太祖道:“爱卿过谦了,看这朗朗乾坤、国泰民安、朝纲整肃、伦常有序。无爱卿,哪有这天下之兴?”邈灵道:“愿吾皇四海永驻,天下永宁。”

  散朝后,邈灵车仗在半道遇到正在集市闲逛的莘骐三人。邈灵从车上跳下,拉住他们说道:“你等好生自在。”美淠道:“你如今贵为朝廷重臣,很快就会官拜相国,怎么倒羡慕起我们了?”邈灵道:“无官一身轻。不过今天圣上倒很是称赞了我的功劳。”莘骐道:“太祖都说什么了?”邈灵道:“圣上说,今朝堂之上,百官环列;四海之内,天下威服;皆因我邈灵一人之力也。”

  美淠道:“瞧把你乐的,小心乐极生悲。”邈灵急向地下吐口唾沫,说道:“呸呸,乌鸦嘴。说什么乐极生悲?”不想这时上六爻姑娘已经出现在邈灵身后,就见她调皮的一拍邈灵肩膀,说道:“邈灵君好。”邈灵回头,见上六爻一身休闲装束,浅浅一笑中,两个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眼角上扬时妩媚的眼型透出一丝高雅风情,整个身上流露着一种傲然世外的气质。忙问道:“您是上六爻姐姐。”上六爻道:“初次相见,请多关照。”邈灵道:“姐姐前来,又有何事需要提醒邈灵?”

  上六爻道:“实是西宫君所说‘乐极生悲’之事,不知邈灵君可有防范?”邈灵道:“真有此等祸事?”上六爻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邈灵道:“不知具体何事?”上六爻道:“八个字,‘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贤鸺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听着怎么好生吓人。”上六爻道:“当然吓人啦。‘龙战于野’是说,那些能得‘黄裳’者,一旦君王天下坐定,就要面对兔死狗烹的屠刀了,被真龙天子追至旷野厮杀,是其必然命运,即所谓‘龙战于野’。”

  美淠道:“‘其血玄黄’是说会死很多人吧,因为他们的血,会流淌得像小河一样。”上六爻道:“的确如此,故云‘其血玄黄’。”贤鸺在一边说道:“不玩了不玩了,这‘坤’卦不好玩了。”美淠道:“姐姐能讲讲如何避免此灾祸吗?”上六爻道:“办法只有一个,用好‘用六’之策。”美淠道:“‘用六’?跟‘用九’一样,也是为挽救危局而准备的?”上六爻道:“是的。”邈灵道:“这可太好了,请神仙姐姐讲讲‘用六’是何妙策。”上六爻道:“三个字,‘利永贞’。”贤鸺道:“没有前后语境,不好理解。”

  上六爻道:“卦爷爷已经把用‘坤’原则列出有三,这不就是语境?还记得不?”邈灵道:“记得太清楚了。一是持之以恒前行,二是探索正确方向,三是选择有好友相助。”上六爻道:“是故‘利永贞’者,‘利’是应该,‘永’是永远,‘贞’是判断。‘利永贞’,就是应将上述三点作为用‘坤’永远坚持的原则性判断。”邈灵道:“我看‘坤’卦也就这么回事了。什么‘利永贞’?既为‘坤’卦之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上六爻道:“惟愿邈灵君大彻大悟后,能够一改‘坤’卦之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定势结局。”

  转眼又是早朝之日,已在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的群臣分文武两列,开始由丹凤门鱼贯而入。走在文官最前面的是邈灵,紧随其后的是沙霹、王伯良、侯方乙等。武官队列中则依次是徐虎暴、常秀春、朱文忠、兰沐四大天王和晁晃、辛盛泉等将帅。

  执礼官上前唱道:“文武百官听宣,太祖有言: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王伯良走出队列,说道:“臣有本!”太祖道:“爱卿请讲。”王伯良道:“圣上可知,陛下在用人之道上存在五大失误。”太祖道:“爱卿可一一奏来。”王伯良道:“一是不能知人,二是知而不能用,三是用而不能任,四是任而不能信,五是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

  太祖道:“爱卿是说,朕已不能知人善任?既如此,就请为朕拟写罪己诏书。”侯方乙也走出队列,说道:“臣也有本。”太祖道:“爱卿请讲。”侯方乙道:“启奏陛下。臣闻人云:知臣者莫如君,知子者莫如父。现陛下因不能知其臣,则无以齐天下。”太祖道:“此也吾喜爱卿之处,不知二位认为朕今当如何作为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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