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密云不雨自西郊 既雨既处有灾凶(八)
天启六年,后金国主奴尔哈赤,率十三万虏骑围攻宁远,袁崇涣刺血为书,全军上下请死效命。待后金兵临宁远城下,袁崇涣将红夷大炮架上城头。严阵以待。甚至胸有成竹地邀请朝鲜使者,与其同坐战楼观战。就听城外号炮打响,后金兵丁漫山遍野冲杀上来。袁崇涣一声令下,城门楼上火炮齐鸣,弓箭齐发,后金军死伤惨重,败退而走。
次日,后金军又把裹着生牛皮的战车推到城墙根,欲凿城穿穴而入。袁崇涣亲率军士,挑石从城墙掷下堵住洞口,迫使奴尔哈赤急至营前督战。袁崇涣瞅准时机,令城上大炮集中火力猛轰其阵。那奴尔哈赤竟被飞来炮石击中,受伤坠马,血流不止。后金军见其主帅受伤,匆匆收兵退去。奴尔哈赤于归途中死于军中。宁远一战,后金不得不承认“议战守,自崇焕始”。
天启七年五月。奴尔哈赤之子皇太汲,率军前来复仇,将锦州团团围住。锦州守军飞报袁崇涣请援。袁崇涣识破皇太汲实是佯攻锦州而袭宁远之计,说道:“宁远不固,则山海必震,此天下安危所系”。于是坚守宁远不动,选派精骑四千,绕到后金军后面猛攻,致使后金军两面受敌。同时又奏请朝廷,调蓟镇、保定、昌平、宣府、大同各路守军,趋山海关支援。皇太汲见佯攻锦州不成,便集中兵力进攻宁远。
此时宁远守军已经准备就绪,红夷大炮齐列城头。后金将领见宁远防守甚严,不易攻破,便劝皇太汲不要攻城。皇太汲怒斥道:“当初我父,攻宁远城时身亡。如今我再攻其不下,如何张我国威!”下令将士死攻。城上守军万炮齐发,矢石如雨。后金军久攻不下,损伤惨重,最后只好退兵。皇太汲败在袁崇涣手下,无功而归。袁崇涣以宁锦大捷,挽回辽东战局。不想因在魏中贤建造生祠之潮中,不愿随流。致魏中贤处处挚肘。之后袁崇涣为了辽东百姓,选择了屈服。造生祠后,便请求解甲归田,回到广东老家侍养父母。贤鸺粉碎魏中贤之后,东林党人因其曾为魏中贤建造生祠,列入阉党。虽最终未入逆案,却被视为漏网之鱼。
贤鸺权衡了一番,对美淠说道:“如今用兵的识途老马,我看非这袁崇涣莫属了。”美淠说道:“但现这朝中东林党人,一个一个也都不是善茬。恐怕又会有一番恶言,相向于汝了。”美淠所说的东林党人,是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官僚政治集团。万历三十二年,吏部郎中顾宪成,修复宋代杨时讲学的东林书院。与高攀龙、钱一本等人,于其中讽议朝政、评论官吏。要求廉正奉公,振兴吏治,开放言路。革除朝野积弊,反对宦官贪纵枉法。因此遭到宦官及其依附势力的激烈反对,演变形成朝野之间激烈的党争局面。
贤鸺为清除魏中贤余党,对东林党人多有重用。因此美淠的提醒,让他感到重新起用袁崇涣甚是不易。但经再三斟酌,他决定不顾东林党人的反对,任命其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实际上是将整个对后金的防务作战,全部交付予袁崇涣之手。
袁崇涣从广东赶回BJ,贤鸺在建极殿平台上召见了他。时袁崇涣已经四十有七,贤鸺对他忠心为国、长途赶来听命表示赞赏。说道:“有道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今我朝数十万大军,竟然屡屡败于十来万满洲八旗兵。朕观朝野上下,惟汝是帮我实现‘富以其邻’目标的贤臣良将。”袁崇涣听后非常激动,说道:“吾受皇帝陛下特殊眷顾,刻骨铭心。倘若假我时日,五年之内,便可恢复全辽疆土。”贤鸺很是高兴,说道:“若汝能够五年复辽,朕决不会吝惜封侯之赏。”
袁崇涣出关抵御后金、整顿兵马,修缮城池,很快就使山海关一线的防务稳定了下来。见皇太汲不敢窥盱宁锦一线,贤鸺又针对民乱频仍,任命洪成畴为三边总督,使陕西王加胤、张献中、李字成、罗如才等,在朝廷军队的压力下东渡黄河,进入山西。不想却使山西饥民群起响应,全省震动。洪成畴遂派悍将曹文诏、马科、曹变蛟等人,统兵追入山西。诸路民军闻讯,反向东越过太行山,进入畿辅平原地带,直接威胁到了京师安全。贤鸺急忙调集大军三万余人,将民军包围在了豫北。
民军见处境于己不利,采取诈降朝廷之计。贤鸺思其是平民武装,便命官军停止进攻。不想十月底黄河结冰。民军出其不意,破围而出,南渡黄河进入中原。之后再分道直扑安徽、湖广、四川。有大臣提出,民军之所以没有被消灭,是因为事权不一,官军各怀观望,不肯用命。如皇上设立总督,统一指挥,便可一举将其击溃。贤鸺便任用延绥巡抚陈奇俞,总督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四川五省军务,总办剿灭民乱军事。陈奇俞果然不负其所望,集中五省各路官军,在湖北打了几个胜仗,将民军赶回陕西。
民军向陕西退却时,误入汉中栈道,被官军包围于车厢峡,进入死地。只须朝廷一声令下,就可将其全歼于此。见内忧外患均现转机,贤鸺内心稍安,便与美淠商议下一步又该如何应对之策。美淠道:“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诸葛孔明了?今日之势,实是九二爻与九五爻二位智者谋划之功。现在何不再请诸爻智者们出来,为你点示一二?”贤鸺受到启发,正欲祷告,就见九三爻已现于自己身边。就听九三爻说道:“南宫君就是不请,吾也会自行前来了。现汝面对一个残破山河,能有今日局面,实避税不易。所以眼下必须防范‘舆说辐,夫妻反目’之情况出现了。”
贤鸺道:“‘舆说辐’?九三爻哥哥莫非是说,如今我这小牛所拉的破车,还会出现‘舆说辐’,就是两个车轮都会掉了的情况?”九三爻道:“汝所拉的破车,之所以到今天还能前行,就是因为那两个车轮尚堪大用。如果这两个车轮再脱落了,那时别说外患,就是家中之人,也会立刻与你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