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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樽酒簋贰坎有险 纳约自牖终无咎(二)

  不想籛孚听到邈灵此话,立刻停下脚步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往回出阵去吧?”邈灵吓得急忙问道:“此话怎讲?祖师,难道是我们做错什么事了吗?”籛孚说道:“汝说征服一个女人难?还是夺得天下难?”邈灵道:“此二事怎可同日而语?与征服天下相比,征服一个女人何足挂齿。”

  籛孚道:“然汝连娶到一个女人尚感为难,吾何敢把征服天下之事交付于你。”邈灵道:“祖师息怒,吾知过矣。”籛孚道:“既已知过,这沛县眼见到了。记住,入阵后你实无所长,又好色贪酒,不爱劳作。惟善交往,为人仗义,常赊账请人喝酒,但有钱的时候又一定会数倍奉还,所以名声在十里八村还是不错的。”邈灵道:“祖师是说我在这‘坎’卦之中,惟一的本钱就是善与人交往,那样吾就能有几个酒肉朋友了。只是不知他们都会是些何等样人物?”

  籛孚道:“能称得上生死之交的,就是现在正于酒楼之中喝酒的五个人。一个名曹参,字由之,沛县狱吏。另一人是任傲,无字,沛县狱守,曹由之的属下。还有那屠狗的樊侩,甚是强壮,会一套精妙剑法;第四位是乐师周渤,以编织养蚕器具和做吹鼓手为生,个性木讷;最后是马车夫夏侯罂,热情开朗,非常讲义气。这些就是汝入这‘坎’卦的全部家当了。”邈灵道:“吾就是要靠着这些人去打下天下?我又说错话了。祖师放心,我绝不会再说这阵中之事如何艰难了。”

  籛孚道:“吾看汝把这打天下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进阵后,先去与他们豪饮一番。顺便让他们帮你找个差事,解决了果腹问题后,再想办法把那吕稚姑娘娶回家才是正事。”美淠道:“祖师给邈灵说说,他在这‘坎’卦之中前程如何?”籛孚道:“习坎有孚维心亨,来之坎坎险且枕;入于坎窞樽簋贰,纳约自牖终无咎。”邈灵道:“谢祖师指点迷津,吾这就与美淠姐入阵去也。”

  邈灵与美淠告别了籛孚后,二人便径往沛县丰邑中阳里的市井走去。远远望去,就见繁华的街道上人声嘈杂。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地方虽小倒也喧闹非凡。行不过二里地,二人就见一酒肆中有数桌客人。其中五人一桌的只有一处,其皆赤着膊在豁拳饮酒。邈灵和美淠便冲着他们奔了过去。那酒肆是个大天井式建筑,上下两层。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微山湖。楼上是高档雅房,底层则是无隔断的通桌。任傲、樊侩、周渤、曹由之、夏侯罂五人,坐得是楼下靠窗的一个通桌。桌上菜肴汤水四溢,墙边酒坛子已经空了好几个。

  邈灵和美淠一进门厅,五人便高兴地站起身来。满脸络腮胡,身上有着浓重杀气的樊侩高声大叫道:“我说什么来着,今天这酒,自会有人来替咱们赊帐的,这不刘季哥哥来了。”其他几人也顿时喜上眉梢,就听曹由之说道:“哥哥这一来,我们又可以多喝上几坛了。”邈灵在众人的谦让下,在上首主位坐下,美淠则坐于他的对面。邈灵接连喝了三盏他们饮过的残酒后,才吩咐店小二道:“添一只火锅,切三斤上好牛肉,再拎两坛好酒上来。”店小二应承着,忙着在他二人面前摆下碗筷。

  邈灵让大伙儿都把自己面前的酒盏斟满了,才端起酒来说道:“兄弟们,人生在世,就讲究个畅情适意,有酒就要喝,有女人就要想。不喝酒又不想女人,还不如及早死了。来,先干了这盏酒。咱弟兄们,今天定来他个天涯知己共醉。”夏侯罂说道:“大哥一来,这喝酒就有了许多话头,自然添了好些乐趣。”邈灵一仰脖将酒盏干了,又盯着众人,一一都将酒喝了。才又说道:“英雄饮酒,豪情万丈。咱弟兄中,我就是个混混。既比不上周渤兄弟会品酒,又比不上由之兄弟懂酒器。惟有在海阔天空中,感受兄弟之间的友情温暖,在推杯换盏中,享受人生乐趣才是我之最大心愿。”

  任傲说道:“我就喜欢哥哥身上这股英雄豪气。镜花水月,醉眼迷离。一场宿醉之后,明朝又是一个朗朗乾坤。哥哥你我干了这杯。”邈灵与任傲干杯后,周渤也站起身来说道:“哥哥在上,小弟也敬哥哥一盏。酒虽是解忧良药,但再好的酒,也换不来咱兄弟几个在一起的热闹快活。”说不得几人飞羽觞醉意,杯中日月长。美淠见不一会儿两坛酒就见了底儿,忙向邈灵使个眼色。邈灵会意,便站起身来说道:“能与弟兄们相见,实是高兴。今天这酒也是喝得痛快,只是大哥现有一事相求。”

  众人道:“大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何来‘相求’二字。”邈灵道:“大伙儿都知道,我刘季为人处事,不喜欢安分。什么种田养鸡之事,对我来说真是想想都没劲。但如今吾也三十好几,该有个正经营生了。”周渤说道:“以哥哥之才,种田养鸡之事,岂不埋没了哥哥英雄本色?是该另寻个更好的出路了。”曹由之道:“不知哥哥可愿在衙门里弄个差事干干?”邈灵道:“衙门里的差事?这衙门里的好事能轮到我的头上?”曹由之道:“萧功曹萧和,乃是哥哥至交,又是咱沛县的主吏掾,掌管官府吏事。吾听其言,泗水之地还有个亭长空缺。只因那里民风彪悍,不好治理,是故一直无人敢去。”邈灵听了不由笑道:“这世上只有我撒野的份儿。想不到泗水地方,竟还能有不认识我的主儿。这美事儿就归我名下了。”

  第二天邈灵就拎了樊侩选的一份上好狗肉,与美淠去找拜访萧和。萧和已有由之事先告知,正在衙门里坐等。见邈灵说明来意,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我早就想让你去当这个泗水亭长了。现既愿屈就,正有一份美差,正待你这亭长速去办理。”邈灵道:“托功曹洪福,不知是何种美差?”萧和道:“衙门近日逮了两名朝廷要犯,须尽快解往咸阳。虽有由之、任傲两人当值,但恐路上不会太平。是故吾想派你与他二人同行。”邈灵闻能与由之、任傲二人西赴咸阳公干,自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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