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

　　一大早买了咖啡，等电梯时打扮光鲜的西装男凑过来：“听说你又搞定位大客户？”

　　温楠端着咖啡，脑中过着握在手里的客户，入行几年，不算新人也没什么名气。

　　可偏偏天降福袋，一年多来了两位神级大客户，也难免就多了些说法。

　　“听说？”笔直的身子，微侧着颈，眼前这位温楠记着是和她同批进的雍芮。年头过了几个，长进不多。

　　倒是该庆幸爹妈给了张好皮囊，打过交道的女同事多少也关照着。他倒是心一沉，就地躺下。如今跟在大红人身边，小单也是腾不出手。

　　“您英明神武，贵人一伸手单子一大把，我是羡慕你，这么肥的单，我也就做梦想想。”

　　温楠假笑着与他客套：“不敢不敢，哪天黎总一飞冲天，还得拜托您多照顾。”

　　电梯门开，一群人蜂拥而上。

　　四十七楼，无一人言语，似乎都对一月前的血腥场面心有余悸。

　　一位人脉极广，手握几位老客户、也是雍芮的老人，似乎就是因为在电梯里说了不该说的话。

　　温楠也是听说，知道的不算多，倒是黎越这大嘴巴，一连几日，情节也就逐渐清晰起来。

　　倒是无人惹事，是那倒霉蛋偏碰上前天夜里有办公室失窃，查了监控、二话没说就把人一脚踢出公司。

　　正是黎越上头那位大红人亲自出面，两通电话一顿早茶，把他手底下客户撬了个干净。

　　这不，至今还未听行业内谁提过那人的去处。

　　出了电梯，有人拦下黎越聊着，温楠难得清静。近日也不知怎的，日日撞见，念得她头痛。

　　离着工位大老远就瞧那空着，温楠正纳闷就被淼淼拉去一边她神情不对，到了安全地带才敢言。

　　“出大事了！刚刚法务部来人，将小罗总手底下的case拿了个干净。”淼淼压着嗓子，“说是小罗总泄密。”

　　泄密。

　　温楠不好言语，淼淼也没给她半句话的机会。

　　“刚才胡总过来找你，说你来了去她办公室一趟。”

　　淼淼低声了些：“这时间，该不会是拉拢吧！”

　　“应该不会吧！”

　　“那也不一定，现在小罗总倒了，说不准想收编你。”

　　淼淼的推测，温楠倒是不信。

　　虽说在雍芮，利益摆在立场前边，到底这位胡总一进公司就在小罗总手下，两人面和心不和，都是做戏的高手成精的狐狸。

　　泄密这事更是说不准。

　　到了胡经理办公室外，碰上黎越出来，没说什么，温楠敲了敲：“胡总，您找我？”

　　“小温，你手头的工作先放下，公司安排辛苦你出趟差。”

　　辛苦？

　　温楠连忙摆手：“胡总您这是说哪的话，公司安排，不辛苦不辛苦。”

　　如今顶头上司出了这么大事，现在还要调开她，温楠总觉得里边有鬼，奈何所处位置着实不高，作用不大，须待时机摸清形势再说。

　　D市。

　　从胡总办公室出来，温楠笑的脸酸，这女人只下柔刀子，以目前来讲，吃罪不起。

　　至于D市。

　　毕业后再未回去过。

　　简单交接后，温楠和淼淼打好招呼，万一公司突然变了天，也好提前有个准备。除了淼淼，临行前还专程和人事部一直相熟的吴姐告别。

　　吴姐家里有儿子，之前一直嚷着去D市，想着温楠是D市人，回来时带些当地的特产，也好让儿子消停一段时间。

　　表面说是出差，倒是个难缠的，说是细谈，磨了几个月也未敲定下来。吴姐也明里暗里也提点几句，这趟难度不大，说白了就是把人支出去。

　　这案子，即便派位新人，胡总那也能过。

　　此去少说大半年，出去容易，其他的还得再看。

　　临进电梯前，黎越正巧来取外卖，瞧见她一脸愁云，不禁打趣：“怎么，虽然这段时间见不着，也不至于现在就开始想念我了吧！”

　　温楠瞥他一眼：“呦，刚配了小助理，黎总还亲自出来取外卖呐！”

　　“这不，怕你舍不得我，专程来让你多看几眼，你可别太想我。”黎越鼓了鼓嘴，“我呀，还等着你回来请我吃饭呢！”

　　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不大，只有两人能听到。

　　温楠刚想说些什么。

　　“电梯来了。”黎越故意咧出个笑脸给她看。

　　迈进电梯，一转身，那背影像一阵烟似的溜了进去，温楠抿着唇一言不发，直至电梯门合上。

　　回到家和温妈交代了出差的事，收衣服时收到航班延迟的短信，受气流影响，航班停飞时间改至明天下午。

　　瞧着乱糟糟的行李箱，温楠踢到一边，打开电脑。

　　放置最角落的文件夹X里记录着有关D市的一切。

　　至于X，她记不起。

　　或许，离开后的D市对如今来讲，是未知。

　　又或许，当年创建时，为了营造神秘感。

　　温楠记得那所小区，邱默和柳晓晓、似乎还有什么人和罗文文牢牢捆绑。

　　至于名字。

　　有关它的一切，被抹去了。

　　关于电疗，咨询时也专门说明过，会在半年甚至一年后逐渐恢复。

　　似乎成了刻意删去的一切。

　　至今三年。

　　似乎有个人、一直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温妈也以各种方式搪塞、转移话题。或许那是段不盖被提起的日子，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切，才会让人闭口不提。

　　或许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吧！

　　而证明这段不曾被记起的时间着实存在的，是一封加密邮件。

　　在二十一岁那年，温楠收到了一封来自X的加密邮件。

　　八位数字的密码。

　　温楠一无所知。

　　以及半年来的奇怪梦境。

　　记不起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

　　擦肩而过的路人，某家店员，以前在D市的朋友，邱默的朋友，还是很久以前早就出现过的，不够重要的人。

　　只是，还未记起。

　　大约无足轻重。

　　否则，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温楠每每问询，好像大家都约好了般绝口不提，或许是她想多了，他们对那人也是一无所知。

　　瞧这屋子里的一切，温楠闭上双眼向后一躺，毕业后难得如此清闲，可以躺在床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