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唯留了部分衣服在张也那里，只背了个书包，抱着保温桶就走了。
张也搂着她，“送你到楼下。”
南唯边走，边问他，“如果赵女士早就猜到了怎么办？”
“要看你怎么说，我都可以。”
“有点敷衍。”
“不是敷衍，是让你保有主动权。你有你的考虑，我不想逼你做选择。你也没有逼我做选择，不是吗？”
走出单元门前，南唯踮脚在张也耳边说，“我想到了一句话，就是当一个男人不承认他有性别优势并且还特别尊重女性的时候，他就已经打败了很多人了。”
张也捏了捏她的后颈，“性别从来不是优势，优点才是，但是优缺点的评判也不是绝对的。”
“知道啦。”
“回去吧，我过两天就回来了。最近不忙的话，晚上还是可以打电话。”
“嗯。”
南唯回家之后，发现赵女士并不在家。
咦，出门玩了吗？
也是，雨季之后难得的一个晴天，是要出去走走的。
她的房间里随时都是整整齐齐的，虽然不常回来住，但是赵女士还是会按时给她换四件套，怕她哪天忽然想回家了，屋子里什么都是脏脏的。
想到不知道是谁讲过，如果你要回家，不要给父母惊喜，要提前讲。提前讲多久，父母就会高兴多久。
赵女士没有很多的情绪，但是南唯知道她是丰富的。平淡也没有什么不好，张也这样情绪稳定，她就很喜欢。
本来还想收拾点什么，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她给赵嘉铭发消息，“妈妈，我回家啦，你怎么不在家呀，出去玩了吗？”
对面回复的很快，“在南湖边上的杏花楼院子里晒太阳呢，刚跟这边社区做完活动。今天天气好呀。”
“好呀。”
南唯心想，这倒也挺好，没有一直在屋子里做瑜伽。
杏花楼？蛮偏僻的有点。交通倒是方便，地铁公交都多。只是在老城区，很少有人知道。
南唯以前做志愿去过那边的祠堂，不得不说那边太安逸了。有湖有树有院子有地铁，主要是人不多。至少比鱼尾洲那边还要少。站在南北湖中间的桥上，竟然会觉得对面的公寓像小奥斯陆。附近医院也多，老人住在那边还是会有很好的条件。
她换了“居家服”，找了部电影趴在床上看。
这套居家服是张也的长袖睡衣加上她自己的短裤，就还，满混搭的。感觉再买双人字拖就可以去花都扫街咯。
南唯看的是一部法国片子，叫《花容月貌》。其实她看过好多遍，但每次再看还是会感慨。
她一边感慨法语好听，一边感慨法国女孩子好看。她有多羡慕女主的大胆，就有多责怪自己不够胆大。
一把自己反复强求张也和女主的坦荡对比起来，她就觉得还是自己太怯弱，或者张也亦是有些许保守的。
但是实践证明，张也的保守只是在保护她。
但是她不知道，她已经很好了。
她一直想仔细问的问题，在有他陪伴的夜里问不出来，现在就更问不出来了。真讨厌，应该在昨晚装个醉发发疯的，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讲啦。
想到上次她还在那里找盒子，就很懊恼。
终究是困意翻涌，南唯趴在电脑上睡着了。
赵女士回来的时候找了一圈，没见到她人。只是看到客厅餐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南唯趴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她上衣穿着长袖又穿着短裤的这个搭配，赵嘉铭真是有点不理解，牵过被子角给她盖好。
南唯刚好翻身，“妈妈，你回来啦。”
“怎么也不盖好被子？看电脑看睡着了？”
“嗯呢，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想吃什么呀，我本来要煮椰子鸡。已经买好菜了，你想出去吃吗？”
南唯坐起身，“那就不出去啦。”
赵女士拍了拍南唯，“出来弄蘸料。”
是买的新鲜的鸡肉，还有纯椰子水。总体还是非常简单，再多扔几颗红枣下去就好，偏甜口的汤。吃肉的话，就要再调蘸料。其实也可以用汤做火锅汤底，但是一开始没想到南唯会回家，也就打算从简。
南唯像个小跟屁虫，在赵嘉铭身后跟着。
“妈妈，我有话跟你说捏。”
赵嘉铭舀一勺汤给她，“尝尝咸淡先，等下说。”
南唯接过汤勺，尝了第一口汤，“可以的呀。”
“拿碗筷上桌吧。”
关火，出锅。
“保温桶里装的什么？我还没看。”
南唯笑着说，“我对象煲的汤，可好喝啦！”
赵女士问她，“谈多久了？一个月？”
南唯想了想，“差不多，你早就猜到了？”
赵女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解开围裙放好，戳了戳南唯太阳穴，“我还不知道你？对方人怎么样？考察了多久？”
“他人品绝对没问题！”
赵嘉铭笑了笑，“吃饭吧。”
南唯哼了一声，“没意思~”
母亲好笑的看着她，“怎么样算有意思？逼问你吗？这么不懂事，也不盛一碗汤出来让我尝尝人家手艺？”
南唯噢了一声，又去厨房拿了两个碗，给赵女士盛汤。
“确实还不错，应该能照顾你的。”
“他可会照顾人啦~”
赵女士没再说什么，只是说，“再考察考察吧，你们慢慢处。”
南唯憋着笑，还是拦不住嘴角咧天上去。
吃完饭，南唯本来准备去散步，被叫住，“最近还是要少走动，春夏换季，外面不太安全。”
南唯想了想，“那我在小区里走走。”
四月底五月初的天，难得雨季过后连着好几天出太阳，大家居然都不出来了。南唯刷了好几个圈子，才知道现在形势有多差，上回在花都一夜退烧真的算是幸运。
她走到老地方，没见到小闷青。也许是挪了窝？不清楚。
想起来还没跟张也讲，已经透了半个底。
“你出发了吗？我刚刚跟赵女士讲了下，她说我们先慢慢处。”
“在过安检，稍等。”
小区里属实有些无聊，南唯没走几步就回屋了。
洗漱、看书，故事里什么都有。她把张也屋子里那本写满笔记的书拿来了，慢慢啃着。
南唯倒是觉得，主人的批注字迹比书本内容要有趣的多。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最近查的有些严，刚才过安检卡了很久，估计你们要线上答辩，回头问问老陆。”
“那我也想回京都，想在那里养湖蓝色。”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
“你怎么不问我？”
“问什么？”
“你都不关心赵女士有什么意见吗？这么气定神闲？”
“赵女士要是真的有什么意见，你现在也没这个好心情啊。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嘿嘿，那我继续看书啦。你代表我多抱抱湖蓝色。”
“好。”
有些无聊，又不知道要找什么电影看。南唯刷了下手机就准备睡了，躺下前看到以前洪大的校园墙，才发现又开始遣返了。上一回还是两年前，一样是在春天。
怎么就这么难捱呢？
……
张也快出站的时候，刚好是陆轲遛狗的点，便等了一会。
团团再见到张也，高兴坏了。一周多没见了，用小狗的时间换算，就是两个月没见。
“想我吗？今天带你回家好不好？”
陆轲笑他，“怕女朋友跑掉噢，走这么早？你的48H保质期快到了吧？开回去指定半路过期，到地方还得隔离。”
张也笑了，“我又不是铁打的，好歹一会再去更新一下，重新测一下，出了结果我再走。南方最近大概是温度高吧，又开始了。”
陆轲：“说实话，真的看不得孩子们这么折腾。三年青春就这样加速了，很难缓过来。”
俩人在附近溜了下团团，结束之后陆轲问他要不要上楼。
“方便吗？”
“然然在办公室加班，这会不在。”
“带我吃个早餐吧？”
“行。”
俩人去了常去的那家店，吃的最简单的油条、豆浆。
陆轲先开了口，“上回你们在花都，公开了？”
“没啊？怎么了？”
“你还真是老房子着火，再坚持一个月又怎么样？”
“看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圈子本来就不大，你我都是老人了，你还不了解吗？”
“她知道了？”
陆轲不用反应都知道这个她不是南唯，是耿兴然。
“前几天还问我，没问出来又赌气睡书房了，一赌气就在书房通宵，你说她知不知道？”
张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倒是有个好消息，谭生这次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也不晓得还有没有下次。之前说安排她留在京都，谭生手写了推荐信。她的意思，你俩回头一起去看看她。梁言知道吗？南唯那个留院里做文职的女孩子，谭生在那个院子里修养。”
张也算了算时间，“她应该差不多要走了？刚好这次回去再见见。”
谭生那样破碎枯寂的身体，真的是，见一面少一面了。要是她的心脏会讲话，讲出来的内容不会比谭生这些年写的本子少。
“准备让南唯什么时候回来？答辩完？”
“差不多，再练练吧。先休息一阵，过一阵忙起来就没空休息了。对了，那猫怎么说，你带团团走，猫呢？”
“她说等她回来接，先放着吧。还是蛮重视京都这边的机会的，也好。天气再怎么差，能养出人才的地方，又能坏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