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转了线上，但是许诺和梁言并没有那么轻松，最后是定在腊八小聚。
南唯的手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右手能够开始使得上劲。
这天，她正抱着团团在沙发上看书，忽然突发奇想。
“张也，我们也在阳台买个摇椅好不好，跟杭州那里一样。”
张也盘腿坐在茶几边，“这么喜欢那个摇椅？”
南唯点头，伸腿一下又一下踹他。
“买一个嘛，买一个嘛。”
张也起身，把团团抱开，“好啊，想要一个什么样的？”
南唯开始在软件上面看样式，却怎么挑都没挑到好看的。总是会有不满意的部分，最后是挑不出来了。
张也拍拍她的发顶，“你也可以自己画一个草图，我请师父过来做。”
“你还认识这些师傅啊？”
不安分的脚又踹过来，张也一只手就能制住。
“家里有几个柜子当时是请人打的，后来偶尔还会联系。”
南唯便琢磨起设计图来，张也有些粗粝的手指从袜筒里伸进去，“怎么脚还这么凉？”
南唯撇了撇嘴，“脚底板也是凉的呢，要怎么办呢？”
张也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干嘛？把她的袜子脱掉，纵容她把冰冷的脚伸进自己的上衣里，又拿了个毯子过来盖住。
......
时间过的很快，腊八这天梁言和许诺都来了，老杜也带着太太过来。
杜夫人送了个镯子，“就当是跟着你们破财消灾的路子了，送点金银，换平安。”
南唯有些惶恐，“这怎么敢收啊？”
老杜开玩笑，“收下吧，这要是请了谭生，送的东西更贵重。这不是老张寻思你怕生，都只请了我俩过来。”
许诺惊呼，“张老师！”
张也笑得温润，“很惊讶？”
许诺摇头，“难怪之前不把话说死，原来藏着这么尊大佛。”
梁言蹲着在那里逗狗，沙发角的书夹着几页纸要飘出来，她便看了眼又好好塞回去。
是结扎手术知情同意书。
她扯了扯嘴角，倒是真的。
天气冷，是在屋里弄火锅和烤肉。
鸳鸯锅一半是鸡汤打底，另一半是红油。
还有好几个硬菜，酱牛肉就不必说了，回回都要做的。
因为是腊八，还煮了个砂锅粥，前一阵特意找人定的，今天早上去取，非常新鲜。
梁言打趣道，“老张手艺这么好，难怪给你养的气色这么好。”
南唯本来想说不只是食补，还有别的方面，但是话被老杜抢了先。
“老张手艺不会差的，以前他还有副业呢，就专门做点酱牛肉就近跑腿送，还有什么小配菜什么的，真的一绝啊！”
张也笑着，“现在没心思了，没空啊。”
张也给她盛了粥，又继续应付着众人。
梁言起哄，“老张，这么个好日子，不喝点儿啊？你指定有点啥珍藏！”
老杜也想起哄，看了太太一眼得到应允才跟着附和。
“对啊对啊，你上回不是找人定了十斤女儿红？温一温，这个天气最补了！”
张也笑了笑，“都打着主意呢？女孩子们喝酒吗？还是喝别的？”
许诺：“喝，怎么不会喝呢？早C晚A怎么来的？不就是喝出来的吗？”
老杜本来还在蒙圈，直到张也爽朗地笑起来，“之前我也不爱喝咖啡，但是南唯起床就得喝。看来你们没少练酒量啊？”
许诺靠着梁言，“那当然啦。”
张也给南唯倒了半杯，“你要少喝酒。”
梁言起哄，“小唯酒量很好的，老张你看不起谁呢？”
张也淡淡笑了，“是吗？怎么之前老有人一喝多就给我打电话呢？还查岗？”
南唯把他推开，“不理你了，哼哼。”这下倒是挤到老杜媳妇和梁言中间了。
“都喝了酒，一会咋回去啊都？”南唯戳戳梁言的手掌。
“让人来接，顺带送许诺。”
嗯，这俩解决了。
“老杜，你怎么回去啊，这里离社里可不近啊。”
老杜媳妇拍拍南唯的脑袋，“我不喝，别担心。”
“珍藏的女儿红呢，味道不错，倒是可以尝尝。”
老杜挠了挠头，“来，我自罚一杯啊，有点好消息，但是不方便说啊，稳定了请大家吃饭。”
说完，他给大家轮番敬了酒。一轮过后，基本就分成了两批人。南唯跟她朋友在一块，张也跟老杜到了沙发边。
许诺问，“为什么是张老师呢？”
南唯有一阵心慌，因为她之前梦过。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茶几那边的张也，他给她一个宽和的眼神，这才让她安下心来。
“不知道咯，刚刚好合适就处着了。他也不想要小孩，多好。”
梁言跟她碰了个杯，“刚不小心看到知情同意书了，手术做了吗？”
南唯摇头，“至少要等我好，不然他不放心。”
许诺凑过来，“什么手术？”
南唯又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小声说，“结扎，怕出意外，没有完全安全的措施，只有从根源解决问题。”
梁言打趣道，“老张一把年纪了都，倒是体力好。”
“总不能，让他走在我前面吧，那我怎么办啊。”
锅里的汤底咕噜咕噜，南唯轻轻擦了眼角的泪。
许诺笑了笑，把沉底的丸子都捞起来，“倒是没见你哭过。”
南唯又接了一碗粥，除了烧骨，里面还有些芋头，很糯。甜糯的香味和骨头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是很丰富的口感。
“被偏爱的时候，就会想把所有坏心思都用在他身上。反复试探他的底线，直到确切的知道他爱我。”
梁言给自己加了酒，跟俩人碰了一个，“祝你们幸福，真的。我自己就，谈情不说爱了，南唯少喝点吧，我干完，你意思意思就好。”
老杜和他媳妇先走了，张也送他们到门口。
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拍了拍肩膀就算告别。
餐桌上三个小朋友已经抱在了一起，“还要继续吗？”
梁言端起酒，“走一个吧，我一杯你三杯，之前的事儿就算过了。”
南唯走过去，踮脚搂着张也的脖子，“抱抱我呀。”
张也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喝了多少？”
“两杯，就两杯！”
梁言把她那杯喝完，给张也连续倒了三杯。
张也搂好南唯，把那三杯连着一口闷了。
南唯还在他怀里撒娇，只有许诺脸色不算好看。但是无人在意，那是她自己的困局。
张也拍了拍南唯的脑袋，“送送你朋友，走吧。”
梁言扶着许诺，“就别让她吹风了，我司机已经在楼下了。”
张也点头，就算跟她们道别。
南唯依旧在他怀里不愿意撤出来，当真是小朋友一样。
不知道她在自己怀里呢喃着什么，他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带到卧室里。
“先睡吧，我收拾收拾。”
“我爱你哟。”
张也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我也爱你。”
......
梁言再次让司机把车开到朝阳，一路疾驰。
车窗没有关死，呼呼的风灌进来。
然而灵魂里无形的缺口总是没法用物质的真实去填补，就像呼啸的风缝不好破碎的躯壳。
因为不合适。
“南唯跟张老师在一起，你早就知道了吧？”
“有些早。”
“她好幸运，总是被人眷顾。”
梁言呵了一声，把玻璃摇下去。她咬了根烟，但没点。
不喜欢在车里抽烟，散味太难。
“她哪里是被眷顾，明明是被惦记，手里打了钢板呢。真就是老张了。”
许诺没再说话，风吹得她脸疼，但是她没法讲其它。确实她是没有立场，从最开始分手拿南唯撒气，她就不占理。
后来哪怕留下来了，也没有南唯受欢迎。只是因为有谭生照顾，所以大家都倾向于没留下来的南唯。
蛮好笑的。
车再次在江滩边停下，冬夜里已经没有了夜钓的老人，只剩下萧瑟。
许诺看着对面万家灯火，只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好结局的感情。
“你们俩的感情都蛮顺利的，不像我。”
梁言拿手挡了风，点火。
刹那间烟雾缭绕，风吹过来有些呛人。
“哪有那么多顺利，不过是表面风光。你留在台里不是也蛮不容易的？更何况现在形势这么差？”
“表面风光，也总比没有风光要好的。”
梁言摇头，也许吧。
半盒烟抽尽，酒也醒的差不多，俩人坐车回去了。司机还在边上等，靠在引擎盖上抽烟。
梁言把剩下的半盒利群扔过去，“给你了。”
......
张也收拾好残局，南唯已经抱着枕头流口水。
不知道在做什么梦，也许是在吃什么心心念念的食物。
因为居家，所以她没化妆，擦起脸来很方便。
照旧是不厌其烦地帮她擦脸、换衣服，再自己洗漱。
淋浴的时候，想到梁言的话，他竟然再次好奇起来，之前分开的时候，南唯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不知道，其实他后来也没有问过。
总觉得如果她愿意会自己说，后来也没有说过。
两个人都对过去避而不谈，好像这样就能假装没有分开过。
浴室门忽然被敲响，“张也。”
他来不及擦身上的水，就过去把她拉进来，“怎么没睡着？”
“想陪陪你呀~”
“要不要洗头？还是明天？我手上有水。”
南唯哪里在意这些，直接就靠过去，踮着脚要亲他下巴。
“洗头吧，你帮我吹头发。”
男人哑声说着好，扶着她吻下去。
假如让你吻下去，吻下去。
“说爱我。”
南唯整个人被提起来，好在被用力托住，不需要担心什么。
“看看我？”张也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扶住她的后颈，“我爱你。”
“不够啊，要很多很多爱。”
“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