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高考那天。
闵则闻前一个星期就没去楚婉婉那儿,说是闭关修炼。
下班后,楚婉婉顺便去超市买了点东西,照常回家。
路上,一个人影冲过来抢走她的包。
本来没想追,她突然想起戒指在包里,扔掉东西追了出去,边跑边大喊。
“有人抢劫,抓小偷——”
“抢劫啦——”
路人纷纷转头看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追小偷。
小偷跟着人群跑过斑马线,手在包里摸索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楚婉婉焦急往斑马线跑,盯着小偷的动向,没有注意红灯亮起,一辆小车疾驰而过。
听见喇叭声楚婉婉都没注意,直到车子将她撞飞凌于空中。
掉在地面她是懵的。
整个过程仅三秒,她来不及反应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动了动手盯着小偷跑的方向。
戒指…小姜送给她的戒指…
所有人看着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女子身下全是血。
撞人的车主下车打电话,满脸焦急又恐惧。
后面的车慢慢绕过。
有人尖叫,有人拍照,路两边围了一堆人看着斑马线上的血腥场景。
远在他国的姜缚隅心脏有一瞬的异常,难道是最近睡太少又劳累心脏有点问题?
他不在意地按了下太阳穴,却压不住那奇异的感觉。
一位外国人说着蹩脚的中文:“MrJiang…你来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我认为当下最应该的是给群众做检测,将肺炎患者集中起来治疗……”
“你不知道这将花费多少钱吗?而且很多民众不配合,根本没必要。”
姜缚隅冷笑了下:“不配合让他们配合不是你该做的事吗?u suck。”
钟右出来打圆场,笑眯眯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技术和方法都交给你们了,就赶紧行动吧。”
这边。
闵则闻在楚婉婉家门口等了很久,不出意外,他应该有七百三十多分。
他已经忍不住开始幻想两个人出去旅游场景了。
接到医院电话,安排好队员,章鹤从外地赶回医院。
要不是当初他硬把自己的号设为1,根本接不到那电话。
他以为是快捷键,其实是看到备注为哥哥,医院才打给他的。
待章鹤赶到医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着急看向苍白着脸的许钥凡:“矮冬瓜她怎么样了?”
许钥凡没说话,章鹤奇怪地看了眼门口严肃的几人,急匆匆抬脚进去。
潘伊离唤了一声:“章鹤…”
他看着那张床上盖着白布,退出去看着潘伊离:“宝宝,我走错病房了?”
潘伊离顿时红了眼眶,拉过章鹤的手:“婉婉…呜呜…”
他笑了下,摸着她的脸:“你哭什么?快告诉我她在哪间病房啊。”
赵天朗动了动唇:“婉婉她…死了…”
“胡说什么?!你咒她死吗?”章鹤上前拽着赵天朗的衣领怒吼。
白羽瞬间嚎啕大哭,刘镜抱着他拍了拍背,将视线投在天花板。
潘伊离拉回章鹤,徐熙苒挡在赵天朗面前。
章鹤又盯着许钥凡,试图从他那里得出答案:“凡凡…”
许钥凡颤抖着嘴唇没看他。
章鹤快步进房间,走到床边,看着那刺眼的白色动了动手。
心里挣扎良久,抖着手掀开盖着头的一角。
他立马蹲下抱着楚婉婉摇了摇:“矮冬瓜别装睡啊,不要吓我…”
“我知道你在装死…快起来…”他哽咽着:“你…不是说好要做我孩子的干妈吗?啊?你还没…看我拿下…冠军呢…”
话落爬在床上哭地泣不成声。
等章鹤哭够了,按照楚婉婉几年前给他的嘱托,找到医生想捐器官,医生说器官冷了没用,只能捐遗体。
章鹤立即不应转身就走。
不知情的闵则闻在门口等楚婉婉等到零点,打电话还关机了,他打算第二天再去找她。
不知怎的,夜晚躺床上心慌意乱,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中午,闵则闻欲出门,被闵校长喊住:“今天协会那边有事找你。”
“什么事?”
“你先跟我过去一趟”闵校长伸手拿过他的手机:“借我用一会儿。”
他看他将手机关机收起来:“为什么关机?”
“马上要坐飞机。”
“你今天很奇怪。”
闵校长推了下眼镜:“我每天都这样,跟上。”
“手机给我,万一错过了楚老师电话我打死你。”
闵校长瞥了眼他面无表情上车。
进机场后,闵则闻拿到手机开机百无聊赖玩着,摸下巴盯着和楚婉婉的聊天界面。
丁娇蓝的电话弹出来,他挂断又打来,他接通静静听着。
“闵则闻,节哀顺变…”
“有事说事。”
那头带了哭腔:“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你哭吧…”
“我哭什么?”
“你别假装坚强,我知道,楚老师去世你比谁都难过…”
闵则闻站起来:“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那头安静几秒:“楚老师…昨天出车祸去世了,你不知道吗?”
他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挂断电话,看着闵校长。
“这就是你想把我带到协会去的原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难怪昨晚他妈想方设法要他手机。
闵校长叹口气:“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闵则闻疯狂往外跑,撞到路人也不正眼看一下。
坐在地上睡着的姜缚隅睁开眼,拿起手机想看看他睡了多久,发现手机没电了。
起来动了动脚给手机充电,开机后一看:都城时间一点多。
昨夜抢救病人忙到很晚,他坐地上睡了过去,醒来这边还是晚上。
屏幕上许多未接电话,他准备滑开屏幕拨过去。
来了电话,他接通,扭了扭脖子:“什么事?”
“少爷,你终于接电话了,楚小姐…去世了…”
“嗯?”
“昨天下午楚小姐追小偷…出车祸身亡了。”
“少爷?”那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姜缚隅心里的世界轰然崩坍,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片刻后,强装镇定。
“给我订一张最早的机票…”
“最早也要三小时。”
“派人开飞机过来啊。”
“开过去要花四小时。”
沈恭拿着化验单看了看:“主任,你去休息吧,这里忙得也差不多了。”
他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人:“主任?”
“你留在这里善后,我回国。”
“喂——主任!”
钟右匆匆过来:“缚隅去哪了?”
“主任刚跑出去,好像很急。”
沈恭看着钟主任也匆匆跑出去,奇奇怪怪。
他路过时,首脑助理拦住姜主任,首脑脸色铁青望着主任。
“你不能回去,还有两小时要给首脑做心脏检查。”
“让开!”
“你知不知…”
姜缚隅直接一拳揍在那人右脸:“滚。”
难得钟右这次没有笑:“心脏检查普通医生又不是不能做…劝你们现在不要惹他,不然…几条命都不够玩。”
他路过惊呆的几个外国高层跟上姜缚隅。
他们被钟右那恐怖的眼神震慑到了。
机场,钟右踱步等着航班,看了眼呆坐在椅子上的姜缚隅,心里百般复杂。
“缚隅…”
“别说话。”
两人下飞机,即刻往墓园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