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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世事总不尽人意

我有一盏两界灯 王奉仙 2721 2024-11-12 06:34

  虚靖台在城东一片皇家园林内,占地五千余亩,山水楼台横纵相连,玉墙金顶流光溢彩,很有些小说志传中的天宫气象。

  自划拨给少阳宗修士后,更是常年灵雾缭绕,凭添了几分仙家韵味。

  行至虚靖台府衙的黑漆大门前,领头的少阳修士便停下脚步,单手掐成铜帐诀,在他额心一点,瞬间封闭了他的五感六识。

  褚南只觉自己如陷黑洞,旋即被一股大力猛推,再恢复视觉时,已来到一处偏殿,殿中空无一人,领头的少阳修士只是吩咐他老实等着,便也消失。

  褚南细细琢磨着刚才的经历。

  他猜测,自己到了衙门前,就踏入了虚靖台的护台大阵。

  且是五方五行颠倒阵,奇门八十一阵中,只有此阵能移形换影,扭曲空间。

  想不到少阳宗还真舍得下本,拿这等顶尖阵法来拱卫虚靖台衙门,皇宫都没这待遇。

  “咚……”

  一声磬响悠然响起,将褚南思绪拉回。

  他凝目看去,只见蜚廉领头,与一众修士自侧门鱼贯而出。

  他与一位大傩门白胡子修士高坐主位,手下人分坐两排,褚南一眼扫过,见没有认识的大傩门人,心下稍松了口气。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齐浩他们四人当时去对付另两只魖鬼,未能逃出生天。

  最后,一位穿着玄色龙纹朝服的年轻王爷跟在末尾,自己挑了个角落坐下,一双星目冷冷看着他,想来就是那位犬丘王了。

  “这位是大傩门律堂仲康仲堂主,前来调查门下弟子死因。”

  蜚廉开口介绍道,又一指褚南:“这便是令徒在上京城所收的侲子,褚南。”

  殿上众修纷纷望过,眼神各异,看得褚南浑身起鸡皮疙瘩。

  倒是仲康目光如电,打量着孑然独立的褚南,忽然一笑:“不用紧张,我是钟岩的师父,听说你是他在上京收的侲子,叫你过来问问话。”

  褚南上前行了个晚辈礼:“上师有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爽快!”仲康击掌称赞,攘臂起身,掐起一个勾诀,指尖墨色灵光吞吐。

  他道:“不过老朽问话的方式不同,你站过来点儿。”

  褚南见他手中掐着法诀,以为是一些测慌、镇神之术,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突然听见蜚廉嗤笑一声:“仲堂主,搜魂之术,过分了吧?”

  褚南一听,连退两步,一脸蕴怒地瞪向仲康。

  仲康被他点破,心中虽极为不满,却不好明言,便卖起惨来:“我门下六位弟子四死两失踪,如此大案,不用搜魂术,难道就凭他一张嘴吗?”

  “他是证人,可不是犯人。”蜚廉一脸肃容,语气强硬。

  仲康见他一点面子不给,索性也回身怒视:“什么证人犯人的,他一人独活,岂不可疑?

  何况他是我大傩门的侲子,这是我门中家事,自有律堂作主,轮不到别人指手划脚!”

  蜚廉一听大怒,拍案而起:“他不过感气初期,能有什么手段、嫌疑?”

  少阳这边一众修士也都霍然起身,有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甚至“呛啷”一声,拔剑出鞘,更令在场气氛剑拔弩张。

  那头大傩门的修士也个个将手按在腰间的牌带上,只等仲康一声令下,就要开打。

  蜚廉回头瞪了眼那位掣剑在手的少年。

  一旁首席位头戴面纱的女修立刻会意,自袖里探出一只柔荑,握住那少年的手,温声劝道:

  “静虚,把剑收起来。”

  静虚这才慢吞吞收了剑,手却不曾离开剑柄。

  蜚廉这才接着说道:“他首先是我大虞子民!再者说,什么时候侲子也算大傩门的正式弟子?”

  仲康见蜚廉为了个野修竟毫不相让,气得胡子发抖:“好好好,那蜚长老你说怎么办?”

  “按我的规矩办!”蜚廉大袖一甩,大马金刀地坐下。

  霸道威武的气势看得一众少阳修士满眼崇拜,尤其是那静虚,连耳朵都激动红了。

  褚南见蜚廉处事公正,对自己暗中维护,也心有感激,连忙朝他深深一礼,以表敬意。

  仲康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形势如此,也只能冷笑一声,放话道:

  “好,老朽便看蜚长老如何施为,但别忘了贵宗与我派的约定。”

  对仲康后半句的威胁兼提醒,蜚廉充耳不闻,压压手示意两边的人都坐下,才清清嗓子,问诸南:“除了你,钟岩身边可还有其他侲子?”

  “还有一位脸生毒疮的青年,姓夏名不全,据说是路过炎洲时收的。”褚南老实答道。

  他见这两方貌合神离,也不是一条心,便觉有机会从中斡旋。

  想来也是,大傩门暗地里跑到少阳宗的地界,发展了最大战略合作伙伴的儿媳当眼线、干脏活,最后酿出如此惨案,若说少阳没有一点儿不满,肯定不可能。

  因此褚南只要隐去两界灯和傩神谱在他手上的事,再将矛头转到三劫邪修的身上,那大傩门与少阳宗便不会再注意他。

  本来在来的路上,他已想好一套说辞,除非钟岩活着回来,否则两界灯和影界的事打死不提。

  但适才听仲康说“四死两失踪”,他又心生警觉。

  钟岩提过,大派核心弟子在门内都点有命灯,身死魂灭,灯才会熄,恐怕仲康就是据此判断此钟、李二人未死,乃是失踪。

  当时情况,李萱挥剑斩魅,两界灯提示其已身死,神魂被邪祟污染,只有一点执念在苦苦抗衡,但她魂灯不灭,恐怕是残魂尚未彻底消散。

  毕竟她可是大傩门弟子,此派本就精通鬼、灵巫道,保不齐有什么秘法,可让李萱保有一缕幽魂。

  至于钟岩,他手段尽失却去追三劫邪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却到现在魂灯不灭,说明他另有迹遇,如此褚南就更不能赌了。

  倒不是他胆小,只是今日埋下这个隐患,万一以后事发,偌大个十洲三岛恐怕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涉及身家性命,必须得谨慎小心,思虑周全。

  “除了脸有毒疮,还有别的特征吗?”蜚廉继续问道。

  “嗯……”褚南沉吟片刻,旋即点头:“有,他双脚天生六指,钟御师说他适合修习祭替之法,遂收为侲子。”

  蜚廉点头,扭头问向那戴面纱的女修:“妙玉,别院死者中有此人吗?”

  妙玉当即摇头:“并无此人。”

  见妙玉张口即来,都不用查阅册案,褚南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此女如此博闻强记?

  那可是数百之众啊。

  妙玉白纱覆面,只有一对剪水秋瞳露在外面,见褚南望过来,连忙羞怯躲开。

  她身侧唤作静虚的少年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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