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文和她的大小伙伴的愉快时光,只持续了一个早晨。等太极服男子,傅柳韶将身上的太极练功服换回棉服,吃完了早饭,洗涮好了碗筷,他们就正式进入了对峙阶段。
仍然被放在了放了两个坐垫的椅子上坐着,许向文仿佛被绑架了一般的花容失色。她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一副煞有介事的傅柳韶。
“为什么?我只是借住。”
原来,傅柳韶听傅新尧说许向文经常跑到中学的教室门口蹭课,顿时觉得她是个知道上进的好孩子,马上就说要对她进行考教。他一点儿都不吝啬的为许向文铺好了纸,还给她拿来了一支崭新的、刚削开一端的铅笔。
但是,上辈子有钱之后的许向文是真的没机会再进校园吗?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考试啊。
“没关系,叔叔不歧视借住的孩子。”傅柳韶当然听出了许向文话里的抵触,但他不打算理会。
也不止是听说了许向文在中学的教室外蹭课的事儿,他还从许修平那里听到了一块银元的故事。和感叹小丫头命运实在不济的许奶奶和许修平不一样,他觉得小丫头还挺有骨气的。既然是好孩子,当然值得他正视。
就是,许向文完全不觉得他这是培养。这,分明是折磨啊。
“我,我就是个陌生人。”她强调。
傅柳韶都要快被笑死了,这理由找的,让他都无法反驳。问题是,你都跟着陌生人回家了啊!
“没关系,叔叔把你当成亲侄女。”
那可你真随便!许向文无奈的看看傅柳韶,再看看旁边仿佛已经进入读书状态的傅新尧和再一旁手握铅笔、幸灾乐祸、偷笑的毫不掩饰的许晋生,十分的不甘心。
“我,我可能明天就走了,我们没必要这么认真。”
傅柳韶仍是一脸没关系的模样,“别担心,你在这里一天,叔叔就为你负责一天。”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只考二十个汉字和简单的加减乘除?”
傅柳韶点头确认,“当然,叔叔只是摸摸你的底子。不过咱们可说好了,错一个字或者一道题,就是一个手板。”
这规矩,本来只是针对傅新尧和许晋生的。感谢许晋生对她一视同仁,极力向傅柳韶争取,才让这规矩也用在了她的身上。
“准备好了吗?叔叔要开始了哦。”
嘟着嘴,许向文不甘愿的握紧了手里的铅笔,“好了。”
“大,大小的大。”
咦?这常见字也太常见了!许向文喜出望外,挥笔就写。不过她上辈子唯一练过的字,就是她的名字。其他的许多字,她多数认识,但很少落笔去写。再加上她现在年纪还小,手指、手腕都是软的。这个“大”字,她控制不住的写的有些粗狂。
但,还算端正。
许向文敢去中学的教室门外蹭课,傅柳韶就猜到了,她多少应该是有些底子的。刚才见她情绪抵触,还以为是猜错了。这会儿见她落笔就写,心下就缓缓松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他又吐出一个字。
“地,大地的地。”
这个,许向文也会。这会儿,她的抵抗情绪已经没那么严重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她就该大方的、好好给他们露一手的。
将许向知的小得意全都看在眼里,傅柳韶的眼睛里也不禁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是非的是。”
……
“明,明天的明。”
……
二十个汉字之后,傅柳韶宣布汉字考试结束。许向文自觉虽然有些字写的是真不好看,但应该都写对了,所以根本不怕傅柳韶当场阅卷。
直到,傅柳韶将试卷放下,对她说,“手伸出来,一下。”
说好了的,错一个字,打一下手板。
许向文表示不服,“不可能,我一定没错!”
说着,她扯过傅柳韶批改完的卷子就看被傅柳韶拿红笔圈出来的那个字,对比了下傅柳韶写在旁边的那个正确的,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确是错了。是具体的“具”字。正确的写法是匡里三横,她给写成了两横。
而且,比起她来,傅柳韶写的好像是标准的楷体。许向文服气到不能再服气。但挨打?一边委委屈屈的抬头,试图唤醒傅柳韶关爱幼小的同情心,她一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小爪子。
不得不说,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猫一样的试探,真的很惹人怜爱,傅柳韶的竹条果然没马上落下来。
“左手。”
哦,还得留着右手继续写字哦。幽怨的看一眼傅柳韶,许向文不自觉的噘着嘴,不情愿的换了一只手。
“啪”的一声响,傅柳韶毫不留情的敲了下来。
“下次记住了吗?”
许向文自忖是个大人,不能哭出来。但真他喵的疼啊!看着傅柳韶,她扁了扁嘴,知道到底是自己不认真。
见她眼泪汪汪的,却硬咬着牙不肯哭出来,傅柳韶的心也是软了那么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而已。
“还能继续数学吗?”
数学这个事情,许向文曾经以为自己是不在话下的。但自从听过傅新尧讲过的数学,她就有些不太确定了。小心的看看旁边的傅新尧,面对他看过来的询问的眼神,她也不好示弱说自己不行。
“我,我只会一点。”
看在她这么谦虚的份上,别考太难的了吧?
傅柳韶却没听到她的心音,上来就报,“八乘以九。”
“七十二。”
“十一乘以十一。”
许向文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没上过学,完全不知道有些数字的平方,平常就记在中学生的脑子里,只觉傅柳韶是在故意为难她。她不是没进行过类似的运算,甚至更难的都有,但那时候她手边有计算器啊。
嘟着嘴,她不满的瞪傅柳韶。
傅柳韶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水平,不动声色的,他开始报第三道题,“二十五加七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