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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贵人

短发骑士 隔夜玫瑰 2388 2024-07-06 16:18

  银月湾救助中心由袁运星一手办理起来,大学毕业后他回了家乡,就再没想过坐轮去别的地段闯荡。谈起来,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父母去世后,袁运星在救助中心最里面的小平房内安了家,院儿里都是些他精心照料的绿植和果树,闲暇时坐在檐下泡壶茶,听鸟语,闻花香,随手还能摘甜果吃,像伸个懒腰那样轻松自在。

  晨光熹微,窗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吵醒了本在睡梦中畅游的袁运星,他皱起眉掀了被子下床,迅速将窗户扒开,两眼都还不清白就拿着小棍儿乱打。

  “别!别!老袁你看清再动手!是我高景啊!”

  “打的就是你小子。”黑边窄框眼镜放在一旁的书桌上,袁运星慢条斯理地取过戴好,敦实肥胖的身体直挺了起来,“坏心肠的家伙。”

  “睡觉有什么趣儿?就躺那儿不动,睡多了还伤身体。”高景双手衬在窗台上,眉梢都带喜,“老袁,你别怨我,我可是来给你报喜的!”

  “怎么?追到李骁那丫头啦?”

  “哪里的话,我可听不明白你这个。”

  刷的,高景的耳根子红了个通透,他拘谨地往侧边转转眼珠,无措,青涩,鲜蓝衣衫不染纤尘,盛下了数不尽的晴朗与温暖。

  还治不了你?袁运星睨他一眼,神清气爽地准备关窗。

  “哎!等等!是真有喜事儿。”高景大掌一挡,生怕不受待见,飞快地将昨天傍晚的事情交代了出来。

  袁运星匆匆跑去见何儒林,将两条腿最大的潜能都激发了出来,沿途,嘴巴也没停下来过,把高景骂了个痛快。

  礁石较多的区域有众多常见的海水鱼活动或觅食,如黑鲷、石鲷等。并未拘泥于毫无人情味的商谈,何儒林笑称应入乡随俗,和爱好垂钓的袁运星一拍即合,提着钓桶和鱼竿到了垂钓点。

  “岛上的风光令人目酣神醉,只是好奇,为何没发展起旅游业来?”

  “客流量确实稀少,因银月湾特殊的地理位置,多年以来政府都疲于开发了,如同钱悉数砸进了海水里,揆诸当下,倒不如任它保持原生态。”

  袁运星心不在焉地低头绑钩:“不知您会如此重视银月湾这个项目。”

  “我惯于亲力亲为,银月湾既是让我记挂在了心上,必然是要亲自过来一趟的。”

  “实不相瞒,上次和您在宁城那一面过后,我是没想过还有后续的。”想起抽屉里那落了灰的计划书,袁运星的语气添了苦涩,“进行这项工作有常人理解不了的难处,那得往隐晦了的方面说。我们救助中心往往都是靠一腔热血撑起,熬成个泥菩萨过江。”

  “物损于彼者盈于此,成于此者亏于彼,自然界遵循着顺境和逆境互相转化的过程。”何儒林直视海面,安静观察着鱼儿的动向,眉眼一派谦和,“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苦尽之时即是福气来临之时。”

  袁运星便是心中有数,知道这次逢到贵人了。

  把袁运星和何儒林之间的事情搞定了,高景还得去办一件事。

  李骁晨跑完,眼皮越发沉重,先前起床时身子就宛如要散了架,她缓步走向家门,难耐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腕间戴的银铃铛清脆作响。

  “又哪里出毛病了?大忙人,非得要我这样守你。”

  她凝神一看,是几天未见的高景,一手拎医药箱,另一手拎的是早点。

  “发什么愣,快来开门,我双腿都站酸了。”

  李骁半天回不过来神,迟钝地应了声“哦”。

  她总有生病的那几天,变成了个失语的小孩,安安静静的,不爱动,不出去奔走。窄窄的一张床,将她藏得严严实实。

  “你先吃早餐,一只手够用,把受伤的那只手给我。”

  李骁不置一言,眼睛盯着一处,拿起热乎乎的三角馏往嘴里塞,慢吞吞地嚼,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高景看她一眼,坐她旁边,习以为常地揭开她小臂上的纱布,给她上起药来,动作尤为细致。一大早把人抓到何儒林面前这句话仿佛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

  高景是银月湾本地人,跟身为赤脚医生的外公走南闯北有一段时间,乡音已不纯,他两片薄唇轻动,常吐出一句不知哪地的方言,有些不着腔调,医术却是正的,能够善用各种草药,中西贯通。

  “难吃。”李骁突然冒出这一句,使了气性,把剩下的几个三角馏扔到了地上。

  “别乱动!我在给你上药。”高景冷了声,“还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吗?你现在发高烧了,就是你这破伤口发炎引起的。又去哪里乱钻了?摔得这么严重。”

  “你走,你走。”

  李骁站起身来,作势要赶人,只是眼皮低垂,有气无力的,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我只是饿。”

  她就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望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可他的心随之变得潮湿,恰如风雨来临的那一瞬。

  下次不要生病了,也不要受伤,我又不是你的私人医生,那多不划算。

  高景扬起唇笑,想着自己今天好歹是说上了几句硬气话。

  再后头,他为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家常面,她才肯安分。

  填饱肚子,包扎完伤口,又喝完药,人已经在床上安睡了,高景坐在床边,听她平稳的呼吸,迟迟没有离开。

  “很漂亮啊李骁。”

  “我要是现在偷亲你,你会不会生气?拿拳头招呼我,或是用脚踹我?”

  高景轻柔抚摸她瘦到近乎刻薄的下巴,“女孩子嘛,就该娇气一点好,招人疼,你为什么要这样?生病的时候都柔软不起来?”

  好久,他俯下身去,曲起手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先睡够,晚些时候再来找你,不要让我满岛寻。”

  高景提上医药箱,合好门离开了。

  床上,李骁仍在沉睡,左手的纱布已经更换,那上面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黑字写有:高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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