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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鲤鱼精篇 阿福

  我从在家的时候就跟这个奇怪的蝙蝠解释我一个人可以好好地照顾自己不需要任何人来帮我,但是他偏不信,非得让我山长水远地回去。我说我反诈反骗的技巧已经达到无人可及的境界,他也不信,还是拽着我回去。我们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但是转念一想老爸应该是回去了,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我也不知道,况且票也帮我买好了,干脆把心一横跟着他回去。

  匆匆忙忙地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拿上装了几套夏装的行李箱,背上装满贵重物品的背包,我就出发了,离开了我那个住了将近20年的家。

  在车上我一直很不安地看着旁边的怪物,心里面在大声呐喊:难道就没人看到这里有个可怜的少年被一只奇怪的蝙蝠劫持了吗?喂,没人看见吗?你们都瞎了吗?看来是瞎了……

  这期间奇怪的蝙蝠一直趴在行李架上,从上面看着我;而我也用一种巨无奈的眼神看着那只蝙蝠,好让他了解我不喜欢他,好让他放我离开,这样我就能回到自己家里去;但是在这种公共环境里我又必须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

  这时蝙蝠突然说话了:“27代,你又看着某啦?”我正准备说那句经典的“不是你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你”的时候,他态度突然180°转变了,变得害羞起来:“你这样看着某,某会很不好意思的。”

  他说完那个“的”后停下来了,我以为他真的要停下来了,谁知道他又要开始说话了,说什么“你知道吗?大城市的东西真的很好吃,那山沟沟里啊……”还不带停顿的。我当时的那个心里啊,难受得都想去找我那去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外婆了。本来我的头已经是昏昏沉沉的了,现在开始还感觉有点晕车,我就别过头去看向窗外,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望着外面那些大楼一栋栋地往后退,楼房的高度也慢慢的越来越矮,到最后都是夏日里绿绿的地,还有一只蝙蝠;我被这蝙蝠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飞入我的视线里的,还一边嚷嚷着:“27代,某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望到外面去了!”听着他的话不禁让我轻轻地摇头,表示我还是很在意他的话的,但是这举动在他的眼里更加虚伪,他就开始更激动地训话了。

  一开始我很惊讶地看着激动的他,然后我抬眼看到坐在我前面的小孩突然越过他的靠背对我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小孩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才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这期间不哭也不闹;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时的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使他以那种状态维持了那么久,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把我当神经病了。我视线一旦转移那个奇怪蝙蝠又要开始训话了,这让我痛苦加倍,想把这窗户打开然后把他扔出去,但这是特快列车,没有窗户。

  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请问要耳机吗?”循着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到挨着我的座位的是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女孩:短短的头发上戴着4个夹子,有着一张娃娃似的圆脸,还有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因为我一直很爱看这种脸的女生,所以我看着女生的脸,自己的脸都红起来了,感觉自己要开始走桃花运了。

  “嘿,你怎么了吗?”她轻轻地拍了拍我,并向我靠近了一点;因为脑子在胡思乱想,所以我没法理解她那句话的意思,根据她靠过来的动作,靠着本能的反应慌慌张张地向后退去:“什,什么?”随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副耳机,递到我的面前温柔地说:“耳机!需要吗?”然后我的视线从她的脸转移到她的手上,开始有点懵,我要耳机来干嘛。那个女生看到我傻傻地看着她手上的耳机就说:“你的朋友好像很吵诶,你确定你不需要耳机?”我的朋友?很吵?

  因为对着自己钟意的女生,连旁边聒噪的蝙蝠都忘记了,她往我的头上指了指,我才想起身边还有只在那边说着长篇大论的蝙蝠,他的确是挺吵的。然后连忙接过了女生手里的耳机,并向她道谢。接过耳机后发现女生的耳机还整理得十分好,便把耳机线松开,插上手机,按下播放按钮,听着美妙的歌声,总算是听不见那些来自蝙蝠的声音。

  我听不到奇怪蝙蝠的声音后,又看向了窗外:列车已经驶出我生活多年的城市,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过于陌生,看到这些我不免会去思考,我是不是再也不会回到我熟悉的这个城市了?所有的事,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就要重新开始了?然后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悲伤从心里涌出。

  突然,女生碰了我一下,把我从思绪中唤回现实;我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她正挨着我的肩膀睡觉,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就这么推开“救命恩人”;可是这说不定也是一种缘分;要是真的是缘分的话,说不定我们会……

  这时,我觉得脸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了一下,把我从“我们”一起去了游乐园中的剧情拉回到了现实;而那只罪魁祸爪是只蝙蝠爪。我生气地摘下耳机,并压低着嗓子对他说:“你干嘛?!”眼前的蝙蝠看起来也很生气,扯着我的头发说:“27代,你是不是对这个不认识的女孩有想些奇怪的想法?!!”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就是请她去游乐园玩而以,然后“我们”可能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沙滩,然后我拖着她的手一起白头携老。头上的蝙蝠又扯着我的头发,声音比刚刚更洪亮地说:“27代,你脸都红了。”我拿着耳机压低声对他说了句,懒得理你后又再次带上耳机。

  后来列车拐了一个弯,进到一大片山里,像蝙蝠说的,我的家乡是个很乡下的地方,虽然就在我所在的城市的附近,但是那里面又是山又是水,就算坐特快车也要坐很久,直到火车的终点站;那时的我认为只要把中间的树移了,把山给炸了,里面的人出来不就轻松了。

  列车一直在往前开,车上人的低语,以及手机里的歌,像是摇篮曲那样催着我入睡,伴随着摇摇晃晃的列车,和列车里舒适的环境,渐渐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摇醒了我;我睁开双眼,外面的阳光刺进我的眼睛,在适应外面的阳光前,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转头问身边的人:“什么时候了?要上学了吗?”然后听到了几声清脆的笑声;我的眼睛逐渐清晰,看到站在我跟前的是个很漂亮的女生,这人是谁?在我家干嘛?她在说着什么?可能对方见我还没睡醒,依然在睡梦中,就把我的耳机扯掉,笑着说:“终点站到了。下车啦!”

  下车?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正在一节车厢里,这才想起自己在去往老家的车上。我又看向眼前的女生,这人是刚刚借耳机给我的“救命恩人”,然后我连忙把手机掏出来,停歌拔耳机线,再把耳机叠好再还给她。

  终于要下车了,正要向那个女生道别的时候,她已经不知所踪了,真是个奇怪的人。算了,我看了一眼头上的蝙蝠,示意要下车了;蝙蝠也伸了一下四肢,抖了抖翅膀飞了起来。我把行李从架子上拿下来后,就往车下走。

  离开车厢后,头上那位突然又开口:“27代,某觉得那个女生不简单。”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不就是老一代那些什么狐狸精的,但是别人也就是好心的给了我个“帮助“;我就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说人家的啊。”

  “某的直觉是很厉害的,而且从那个小丫头的身上某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一般人类的东西。而且啊,27代你看啊,一直以来你也没有说出吵啊,什么的,她是怎么知道你被什么烦人的东西困扰着。”他说到这里,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了,对啊,我好像真的没有说过什么,那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时的蝙蝠压低了语音说:“那个丫头可能看得到某。”我拍了拍他,语重心长地说:“但是我不也看得到你。别多想了,是你想太多了。”蝙蝠飞到我的跟前,眯着眼睛说:“那不同,其实在27代睡觉的时候,26代就偷偷把你潜藏着的捕鬼人的力量给叫醒了。”

  26代?我老爸?!听到这些我就想起刚刚的信,想起刚刚的信又想起那个不辞而别的混蛋老爸,就免不了会生气。这个老爸回来了不跟我说一声,要出远门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拧着眉头对着蝙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想继续问一些那天我睡下后到我醒过来之前的事。这样的想法好像被蝙蝠察觉到了他就故意飞得很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样。

  我们就这样隔得老远走去汽车站,在中途的时候,我气也消了一点,为了缓解其中尴尬的气氛我大声地对他说:“喂,你怎么称呼啊?”蝙蝠听到了我的话,飞回到我的跟前说:“初代的绪家家长曾经跟我族族长缔结过盟约,我族将世世代代作为绪家家族的仆人,直到绪家最后的一人灭亡为止。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仆人了,叫我蝠仆就好。”我听着这名字觉得有点好笑:“噗!什么父噗?”我想了想对他说,“叫阿福吧。”

  蝙蝠马上纠正道:“不是啊,是蝠仆啊。而且这样不合规矩啊,如果叫阿福那么亲切的话,感觉就像是我跟你的地位平等了。”我看着他那张正经八百的脸,莫名奇妙地有点想笑,只能点着头掩饰过去说:“嗯,虽然现在还不想承认你是我的朋友,但是也不至于是奴婢吧。就阿福吧。你喜欢的话就叫我夜就好了。要是你要继续叫27代就叫27代吧。”然后阿福就飞扑过来抱住我的脸,蹭了又蹭之后说:“27代。虽然某还没有绝对强大的力量,但是某会尽力保护你的。”阿福好像在看着什么很伟大的存在一样,眼睛闪着光看着我;但是被那种眼光看着的我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后来,我们一边走还一边聊着一些家常:原来在很久以前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父母回到老家,就是在那一次,阿福看到了还是娃娃时候的我,那这样下来我跟阿福的缘分就有点深了,而且这样不就代表了阿福会一些我们人做不了的东西了?本着人类的好奇本质,我问阿福:“阿福,你会变身成人吗?”

  “暂时还不会变成人形,我现在也才只有不到200岁,以你们人类的寿命算的话还是个半小不大的孩子,可能要过了500岁才能变成人。但是我看过爹爹的人形,完全就跟蝙蝠的形态都不像。”

  “那是当然的啊。”

  ……

  就这样我们说说笑笑地走到一处公交车站,很幸运的是有一辆公交车马上就要出发了。我们都收起说话的声音,上了车后,我坐在单人的位置那里,阿福说飞得累了,我就把大腿让了出来,让他落到我的大腿上睡觉。阿福在睡前还不忘交代坐到这个车的最后一站就是目的地了。

  看到他睡着之后,我看向窗外,这里与城市不同:没有无边无际的高楼大厦,也没有来来往往的汽车,只有寥寥的平房,其余的都是田野,树林和溪流;但是与我想象不同的是,这里的田野并没有像动画中那种一望无际的绿,或是黄,而是干瘪的土黄,上面只有几棵野草。

  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后面的大叔听到我的叹息声,主动靠过来跟我说:“这田里的主人带着一家几口去城里了。年轻人,你是城里来的吧。”我回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嗯,刚刚从G市来。”大叔听到我说刚从大城市来的,表情有点诧异,接着问道:“来这里旅游吗?”我扭了扭头说:“不是的,我是回去老家。”而后大叔点了点头,就没有再和我搭话了。我也继续看着那片田,突然心脏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觉得很慌,感觉好像会有什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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