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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记忆

忻妩的故事 淡如水醇如酒 1740 2024-07-06 16:20

  给忻妩幼年孤独和怯懦带来温暖的是政委家王晋的姥姨。忻妩记得姥姨的温暖是部队家属院从大同搬到了西安,当时举国上下开始政治运动,很多高校之间由于立场不同起了文攻武斗,忻妩爸所在部队开始出面平息各种争斗,当时叫做“支左”,估计是支持左抵制右的意思吧。山西大同的家属院临时搬迁到西安西郊的一个高校的宿舍楼,原先的二排平房搬到一幢2层楼高的房子里,原先的住第一排住户搬到一楼,原先第二排的住户搬到二楼,楼房的门和楼梯都在小楼的中间,进了门或上楼是个长长的走廊,楼梯的两旁是盥洗室和卫生间,左右各有4户人家,走廊朝北的房间是厨房餐厅和会客室,朝南的房间用木板隔开是父母和孩子的卧室,忻妩家还是住在一楼东面的第二家,政委家还是住在一楼西面的第二家,住宿楼的前面是个开阔的平台,平台上有篮球场,还有单杠双高吊环等,还有一排长长的用来洗衣服的洗衣池和排列整齐着的晾晒衣服的钢丝,平台外面有个又长又宽的陡坡直通大门,陡坡的两侧是白桦树林,忻妩一直记得这个长长的陡坡,是因为姐姐子欢在这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哥哥子安在这学会了滑冰,而她在这个斜坡上和哥哥姐姐玩耍时曾无数次地摔过跤。

  一般周六都是哥哥子安把忻妩从寄宿幼儿园接回来,进了有士兵站岗的大门,忻妩每次一走上斜坡,就会冲着西边的窗户大喊着:“姥姨!姥姨!”姥姨听见一定会跑出来蹲下身抱住瘦小的忻妩,忻妩每次都会抱着姥姨的脖子留下眼泪,姥姨会把忻妩带去见姥姥,姥姥每次都会摸着忻妩的头发或笑脸说:“妩妹儿又漂亮了”,然后拿出一些零食递给忻妩。在忻妩刚刚懂得漂亮和丑的含义时,只有王晋的姥姥和姥姨说过她漂亮,其他人包括忻妩妈和哥哥姐姐所有人都真心觉得这个妩妹儿的确不漂亮,连王晋都说妩妹儿是个丑娃儿,于是很多小孩都叫她丑娃儿,她越哭逗她的人就叫的越欢,最后连忻妩妈和她哥哥姐姐也叫她丑娃儿,只有姥姨每次在她哭的时候会抱着她说“妩妹儿还小没长开,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妹妹!”忻妩正贪恋着姥姨的温暖怀抱时,王政委要调往甘肃天水的司令部,姥姥姥姨再次提出收养忻妩的建议遭忻妩爸的拒绝,忻妩爸妈也为此事还起了冲突。这边大人还在私下商议着,院里王晋和子安二个从小就要好的小哥俩却打了起来,8岁的王晋从小就长成虎头虎脑的胖墩墩模样,玩的最好的就是眉眼俊秀的机灵鬼王子安,子安7岁刚上小学,王晋虽然老逗忻妩是丑妹儿,但是能有妩妹儿陪伴着去天水也是不错的主意,于是王晋就对子安说:“你爸妈把你妹妹送给我当妹妹了。你以后想妹妹了就记得来找我玩儿”。子安皱着眉说:“死胖子你敢带走我妹妹试试?打不死你!”原本是想和子安友好交接妹妹的王晋不乐意了:“那本来就不是你妹妹吧?你看她长得像你家谁?可能也是谁家抱来的娃,那你家能抱来,我家也能抱走!”子安也不懂这个血缘的含义,但是他依然坚持着说:“我家抱来的妹妹就是我家的,谁也别想抱走……”话没说完两人开打,王晋高大力气大,子安瘦小但灵活,轮打架子安从没输过,很快2人就都打的鼻青脸肿,这对从小就要好的小哥俩为了妹妹势不两立,两家大人都把自家儿子拉回家关门教育,忻妩爸对着一心想要送走孩子的忻妩妈正式发出严厉警告。子安以为爸妈吵架是因为王晋爸妈要抢妹妹,所以半夜跑到房子西头,把王晋家的窗户玻璃都砸碎了,被抓了个现行送进派出所,还是政委出面了结了此事。忻妩就这样再也找不到姥姨那个温暖的怀抱,再也听不到姥姥朗朗的笑还有那句“妩妹儿又漂亮了”。周六从幼儿园回来她还是会站在姥姨的窗下大声喊着“姥姨!姥姨!”,但是再也没有姥姨的回应。妩妹儿发起高烧,哭喊着说着胡话,送到医院说是急性肾炎,同时还检查出贫血和转氨酶黄疸指数都高,爸爸休了探亲假陪忻妩住进医院,忻妩在爸爸的怀抱里哭泣,在爸爸的怀抱里疗伤,忻妩爸每次面对这个小女儿都会生出愧疚感和怜爱之心,他从不觉得女儿不漂亮,相反每次看见忻妩通透的眼睛,如同看见天使让他心里有了安宁,他每天陪她玩,带她散步,给她讲故事,第一个故事就是《丑小鸭》的故事,忻妩爸很认真的对她说:“每个白天鹅在变成白天鹅以前都是丑小鸭的模样,妩妹儿长大后也会变得比白天鹅更漂亮”。如果说姥姨的怀抱给了忻妩儿时的温暖,那么父亲的怀抱给了忻妩美好的梦想,以及未来道路上实现梦想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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