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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开始

忻妩的故事 淡如水醇如酒 956 2024-07-06 16:20

  忻妩的儿时记忆开始的很早,虽然只是一些片段,却零零碎碎的都带着些小伤感。

  第一次对妈妈有了记忆是在3岁多,那天穿着军装的爸爸带着小女儿忻妩去看望正在部队医院里住院的妈妈,爸爸把忻妩放在妈妈病房就去了医生办公室,忻妩怯怯地看着那个被她叫作妈妈的白净女人,觉得她陌生而威仪。母亲也打量着这个一直养在奶妈家的女孩,面色黝黑、身板瘦小、且五官搭配不那么协调,既不像大女儿那么精灵动人,也不像儿子那么精致秀气,忍不住轻声叹口气。

  在病房另一张床位住院的是费参谋长的太太,她也在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孩子,忍不住出声:这是你家小女儿?怎么长的和哥哥姐姐都不像,不会是生下来抱错了吧?

  忻妩妈突然就感觉很丢面子,因为大女儿和儿子都是部队大院了出了名的漂亮俊俏,不曾想第三个娃既不像爹也不像妈,更不像姐姐哥哥,忍不住也叹息着说:谁说不是呢?原先说好了生下来就给不能生养的王副政委家,可是她爸又硬生生给要回来了,放在奶妈家养着,每个月还要给不少钱呐,这奶妈家有6个小子,还说有个丫头会宝贝的不得了,结果养成这样面黄肌瘦的……。说完还对忻妩投来嫌弃的目光,忻妩被那道眼光吓哭了,妈妈皱着眉头对一旁参谋长家的女儿说:小丽你带着妹妹走廊玩会儿,一会她爸爸回来就接她回家了。于是那个比忻妩大3岁的女娃就带着忻妩去了走廊,走廊中间有个宽大的楼梯,楼梯中间是台阶,两边是水泥斜坡,用来推轮椅和推车,3岁多的忻妩于是向斜坡迈出了脚,然后整个身体如同一个肉团滚落下去,撞在楼梯对面墙上银色的暖气片上,她听见那个小姐姐在喊:阿姨,妹妹头上流血了……

  那时候的记忆只是几个片段,她却记得自己快速的滑落,还有手术室里一个被罩着一块白布的小女孩在撕心裂肺的哭喊,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说着:妩妹儿,我是妈妈,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要坚强,不要哭了……。

  手术室出来,忻妩死死抱着爸爸的脖子一定要回家,怎么也不肯留下住院观察。

  长大以后才知道那次楼梯上的滑落导致后脑壳被缝了8针,并且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妈妈和那道疤痕一起留在忻妩的记忆里。妈妈似乎成了威严且高高在上的一个称谓,每次看到这位被她称呼妈妈的人,她的内心总是充满着恐惧和敬畏。忻妩从认识妈妈起有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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