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南听得无语，不过由于她也是一个人，就没赶人。

　　文婉观察两眼，见她没生气，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是宁宁做了一款香水，我拿来问问看你的意见，我觉得可以上架。”

　　文婉从挎包里拿出那几瓶小样，秦知南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后，依次拿起来闻过，即便是接连闻了几款不同气味的香水，味道却不会太重太杂而让她头疼。

　　她也和文婉一样，直接挑了一款自己喜欢的味道在耳后轻抹，瞬间变身“香妃”，是一款能让心情愉悦的味道。

　　满意地将这瓶小样收入自己的包包，秦知南带头走出办公室：“能不能上我说了不算，还是要让消费者来评价。走吧，吃饭去！”

　　“喂！你那款是我先看中的！”

　　“你不是已经体验过了吗，这点给我你还要跟我抢？”

　　“哼！刚吃了一个蛋糕就去吃饭，你胃口也是好的。”

　　“胃口好，身体才能好。别墨迹了，中午我请客行了吧。”

　　“好啊！我要吃……”

　　两个人你说一句，我回一句地走远，明明刚开始还在争夺香水的拥有权，转眼就被美食吸引了注意。

　　饭后回来，秦知南没有立刻带着文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柜台视察。

　　现在正是饭点前后，店里客人不多，反而是处理网店的客服要忙一些。

　　“文总！秦总！”

　　一个值班的店员看到了她们，连忙打了招呼，其他听到声音的店员也一一问好，更有那些胆子大的直接问道：“老板，今天来给我们带了什么吃的？你们好几天没来了！有点想你们了。”

　　秦知南没回答，直接亮出了手上的水果，是她们路上来的时候买的，还让水果店的人处理好了。

　　文婉也是没有端老板的架子，之前和这些人一起在前线奋斗过一些时日，对她们也跟朋友似的：“你是想我们了还是想我们给你带的好吃的？”

　　店员们都嘻嘻笑开了，大家都嚷着说想她们，只有刚刚问话的人是想吃的。刚刚说话的店员不服气了，笑骂她们太狡诈了，坏人让她做，好吃的她们吃了，好人也让她们做了，一时店里的气氛没了中午的沉闷。

　　大家吃着水果，就连电脑后面的客服也有人帮着喂了几口，文婉和秦知南也关心了一下店里的销售情况以及客户表露的需求。

　　有个店员甲随口说：“前两天还有老客户说咱们家的护肤品好，真想连其他化妆品都在咱家买，可是我们不卖化妆品。”

　　店员乙：“是啊老板，咱们家东西这么好用，我自己也是忠实粉丝呢。”

　　店员丙：“老板，咱们家会出化妆品系列吗？”这个员工有点机灵的样子，看今天老板突然过来，还特意问了客户需求，就想着公司是不是要拓展业务了。

　　文婉认可地点点头，单页没有明说，反而问道：“你们觉得我们今天有没有什么不同的？”

　　大家都对着两人一番打量，还是刚刚问会不会出化妆品的员工，在大家纷纷猜测两人今天是不是化了妆，用了什么化妆品的时候出声道：“是香水吗？”

　　“Bingo！”文婉对她竖起大拇指，“感觉味道如何？”

　　说完，又赶在大家发表意见之前扬声说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听实话，你们把自己放在客户位置上的实话。”

　　话音一落，大家还是毫不犹豫地说气味很不错，但文婉依旧抓了一个离得比较远的员工立典型：“你，就你！还在吃的那个，离得那么远，吃得那么香，还说好闻，敷衍我呢？”

　　被文婉点名的金晶插着一块哈密瓜，一下子不好意思继续吃了，但她还是摸摸脑袋，很诚恳地说：“我鼻子比常人的敏感，店里的味道我都已经熟悉了，也知道老板你们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以现在店里多出来的味道，除了水果味，就是你们今天的香水味了。是好闻的！”

　　文婉不知道自己店里还有这样一个能人，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说的敏感是到什么程度？”

　　金晶是个圆脸姑娘，不仅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面相就让人觉得她憨憨的，好欺负，所以大家一般都很信任她的话。

　　被文婉问话，在大家的注视下，她更不好意思了，但还是认真说道：“我闻不了很杂的味道，以前工作的地方时间一久味道就很杂乱，我受不住，所以我之前的每一份工作都做不久。”

　　想想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感觉自己好像在拍马屁，但又觉得这里确实这样，也就组织了措辞继续说：“我来这里工作之后，因为秦总要求每一个员工都要保持你个人形象和卫生，再加上店里的产品味道都很纯粹且不浓郁，我反而适应得很好。”然后又站起身，搓搓手道：“很感谢你们能给我在这工作的机会。”

　　一直听她说话的秦知南很高兴自己的员工认同她的管理，也喜欢在这工作，忙摆手对她说：“不用谢我们，你在这工作是你自己应聘进来的，你能留下来，也是你工作努力。倒是我们要谢谢你认可我们的公司和产品。”

　　文婉不耐听她们商业互吹，直接做了总结：“没错，我们公司好，你们也好，咱们一起加油变得更好！”

　　然后文婉又问金晶：“你能凑近点吗，你觉得我们身上的味道怎么样？如果推出香水，客户会喜欢吗？”

　　“能的。”金晶上前几步，再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咱们是不是要出一个系列味道的香水，你们身上不止一个味道，只是有一种味道比较突出。”

　　文婉眼睛发亮，好家伙，这鼻子可以啊！她连连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不太会形容，但这种味道我自己的话或许会买，平时出门或者去约会的时候能用得上，我觉得即便是不喜欢香水的人对这个味道也不会反感。”

　　“你闻不了太重的味道也会买香水？”有旁听的员工也对她的嗅觉好奇。

　　金晶点头：“虽然味道对我来说味道应该比你们闻到的要重，但不是很刺鼻，也刚好能帮我阻隔空气中的其他杂味……对呀！”

　　说到这，金晶也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转头问文婉：“老板，咱家香水什么时候上，我肯定买！”

　　文婉和秦知南都很满意她的热情，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中的信息，文婉咧嘴笑道：“不会让你久等的！”

　　两人又略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回到办公室，助理已经把报表放在秦知南的桌子上了，文婉看她还有一堆工作要做，也不好继续赖下去，只是问她：“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宁宁把这批香水投入生产？”

　　秦知南点点头。

　　文婉离开后，又想起蔡宁宁给这批香水取名“风花雪月”，觉得自己的手也有点痒了，就想着赶紧把工作做完，画几幅稿子出来，之前系列产品的一番包装，消费者反馈还是很好的。

　　得了准信，文婉却没有直接回实验室，反而又回了学校。她想到让“婉贵人”拓展化妆品业务，也是受了导师杨倩的影响，她不确定老师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既然决定做了，她就要找好产品的方向。

　　杨倩本身也是比较擅长香水这一块的，原因她在大一给她们上第一节课时就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独特的体味，有的是香的，有的却不被人喜欢。可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讨厌自己，如果有，那就去创造一个可以喜欢自己的理由。

　　她很大方地分享了她的母亲的例子。因为她的母亲是个体味重的，上了年纪之后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将行就木”的味道，本来就不爱出门的母亲就越发窝在家里不愿出去社交。

　　后来杨倩就转了研究方向，开始研究有什么味道能很好地掩饰一个人的体味，但味道又不会让人觉得刺鼻、厌烦。试着给母亲用了她自己研究的香水之后，母亲的情况有所改善，而她自己也爱上了创造各种味道。

　　文婉猜测杨倩这会儿应该在她自己的办公室，她总会将一天的时间，空出一两个小时来看书、学习，补充自己，这一点也是文婉所自愧不如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已经逐渐利益化了，不再纯粹地喜爱这一门学术。

　　“笃笃~”“老师你在吗？”

　　“文婉吗？进来吧。”

　　文婉推门进去，杨倩正在书桌前看书，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已经落到了鼻尖，听到进门的响动，她抬手将眼镜推回了鼻梁：“文婉下午没去实验室吗？”

　　“晚点再去。老师，有点事情想麻烦您，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杨倩拿过一边的书签夹回她正在看的书里，放下笔，起身给文婉倒了一杯开水让她坐：“是看书遇到问题了吗？你坐下慢慢说。”

　　文婉想了想，坐到老师对面，再一次拿出那几瓶小样，不对，是少了一瓶的小样，然后跟她阐明了自己的来意，自己则老实地坐着等她给自己回复。

　　杨倩欣喜地拿过那几瓶小样闻了一遍，感受一番后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宁宁确实很有天赋，虽然她说这香水是顺带的，但她应该做过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