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得有人忍不了了,大步流星过来。从旁有人看见了,忙招呼了一声,并跟刚来的罗桥介绍道,“这是京都来的关总,咱们海城未来的建设啊可全要仰仗这位大贵人了!”
“关总,你好。”
一别多年后,这是罗桥对关赫说的第一句话。语气淡然平稳,看向他的眸中客气疏远,跟待别人没有一丝不同。
她要把他当做陌生人?
关赫心内狠狠一揪,直直盯望罗桥,全然不搭任何人的一言一语。在场的几人全都误会了,以为他也被罗桥的秀色可餐迷得魔怔,一时场面陷入尴尬。
李亓山挡在了中间,看在有些人的眼里就像怕自己心爱之物被人觊觎。
“让开。”
如此动作更惹得人不快,让眼里溢满的危险再次冻结了周遭。有人壮了胆子,欲替李亓山解围,得了一个狠戾眼神警告,不得不闭上了嘴。
“我们谈一谈。”
关赫面向罗桥时又变得那样柔和。他们有好多话要说,真的有好多话需要说明白。
李亓山哪会同意,在罗桥回答之前,阻止道,“关总,她是我的人,我想,是没有什么能跟你谈的。”
“你的人?”关赫心中怒火实难绷住,质问道,“说说看,她是你什么人?”
“这个,你无权过问。”李亓山淡然答道。
确实,不管怎么论,人家的私生活谁都无权干涉。可他怎肯甘心,压制的吃味恼火已然忍到极致,空气酝酿起火药味道,让整个酒会意识到了危险,瞬间安静下来。眼看两个男人的战争一触即发,罗桥先抬手拉回了李亓山,对他说道,“李先生,关总是海城的客人,我们不能失礼。”
一个柔起来的态度,一句“李先生”与“关总”的区别,一个客人,又是“我们”,真是生生驳远了关赫,抬高了李亓山,却也让僵局得到了缓解。
面对给的台阶,两人都缓下剑拔弩张的气势,罗桥笑了笑,面对李亓山站着,像是在安抚他,也像是在委婉的跟他说自己的决定,“李先生,既然关总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谈,就让我跟他谈一谈,好吗?”
她说完依旧笑着凝望他,给足了应有的颜面。终于,他看着她点了点头给了应允,只是望着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眸中起了复杂波纹。
别墅后院。
这里有一处面向海洋的大礁岩,站在上面可以欣赏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的美景,可以感受风起浪里一碧千里的豁达。
很像不久之前的场景,罗桥前面在礁岩旁停下,望向海面的逐浪没有回身,后面跟着的关赫同时停下脚步。
在这一刻,他竟能卸掉多年背负的不可一世,安静等待着,看着,这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出现的女人,却是又怕这一切还是一场梦境泡影。
“呼~呼~”
海风渐渐增强,吹来她身上独特的自然沁香,他受了引诱,再次挪动步子,靠近去缓缓抬起了手。想去触碰随风飘逸的长长秀发,想去跟她说,阿兰,你变了,真的变了好多。
“关总,不是找我有话说吗,请快些说吧。”
突然客套的语气把人制止,关赫如梦初醒,忙收回手来,温柔唤道,“阿兰!”
阿兰这个名字,多年不曾有人提及,罗桥像是已经遗忘了那种味道,没有了任何感觉。她听后转过身来,面色平淡的改正道,“关总,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唤我做小桥,或者罗小姐也可以。”
“阿兰……”
关赫不想唤那样陌生的称呼,就像她唤自己一样。
“关总!”罗桥打断了他,加重了些语气,说道,“你到底有什么话,请快一点。”
她变得不耐烦,黛眉轻蹙,精致脸庞在晦暗光线下变沉。可关赫有千言万语想对他的阿兰讲,这会真要他说了,却是茫然一般问,“你怎么会来这?”
“随遇而安,走到哪算哪。”罗桥答道。
她的语气,她不咸不淡的面容,像极了那晚对待林止天的纠缠。显示,如今的他与别人已没有任何不同,或者唯一的不同,是曾经愚昧的她被他戏耍过。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好不容易剔掉的心口刺,她于他,就只是渡劫而已。
关赫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靠近了,再次抬起手想去抚摸她面庞,却是,她眸中闪过嫌恶,稳稳后退了两步躲开了。
“你恨我?”他放下手,伤感问道。
“不恨。”罗桥平静答道。
他不信的摇摇头,她忍不得轻蔑一笑,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道,“关总,可还有别的事?”
他应该能想到,此时面对的,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女人。
她是小桥!见识过太多男人的海城第一名媛!也是……
“离开李亓山!”关赫要求道。
毫不出乎意料,罗桥听后又是轻蔑一笑,说道,“关总,除了我的丈夫,谁都没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呢。”
丈夫??
关赫差点忽略了这件事,但是想到罗桥结婚了还给别人当情妇,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不应该是你,阿兰,我知道,是因为我伤了你……”他想跟她忏悔的,但对上她的双眸,深深的瞳仁被漆黑覆盖,一片无畏,一片无谓。
“要怎样做?告诉我,让我怎样去做,你才能原谅?”他问道。
“我想,关总是误会了,我不恨任何人,我很好,我现在过得非常好。”她答道。
“不,你恨我!”他更正道。
她笑了笑,说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随便你吧。”
“阿兰……”
“罗桥!”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
李亓山站在了不远处,罗桥应了声转身走了过去。
“阿霖来了,先跟他回家。”他说道。
“好。”罗桥点点头走了,没再回身看一眼。关赫想去追人,喊道,“阿兰!我话还没有说完,阿兰……”
李亓山没拦他,倒是从后话有深意的说道,“关总,罗桥是有丈夫的女人,你不应该再打扰她。”
关赫豁然顿了一顿脚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李亓山的神情似是在说,心里是怎样的,看人便是怎样的,就像他这么多年,为了掩埋那些空虚寂寞又放纵了多少。
他,何来资格再去追求她。
酒会这里,已散到七七八八,罗桥神情到底是有了些变化,她绕过一两个人,直接去了别墅门口。
雷柏霖是在徘徊附近的时候接到了李亓山电话,正倚靠车门等着,见人出来忙几步迎了过去,赶快脱下外套给罗桥披上,却是转眼撞见一双眼睛。
他知道那是谁,知道那人拥有的能力和地位,所以无形中重力压了满怀。罗桥突感畏冷,外套裹了裹身子,喊着他先坐进了副驾驶,而他不由自己的又去对了一眼,才不自在的上了车,接着,大灯打开,车子缓缓启动,消失在了关赫视线里。
“吱~”
一个急刹车。
在十字路口,因为一直心绪不宁,雷柏霖差点闯了红灯。
“柏霖,你相信我吗?”罗桥看向他问。
“信!当然信!”雷柏霖赶紧答道。
这么多年,不管别人说什么,他还有他的母亲都绝对信任罗桥。可是……这次不一样,方才,他从那双鹰一般的眼里读懂了一个信息,他用命去珍爱的女人,那个男人在说,他势必要抢回去!
他没有底气,实在没有什么底气对抗。
“那就不要去在意他是谁,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别去在意,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好吗?”罗桥说道。
“好!”雷柏霖点头应着再次启动了车子。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前后进了家门,玄关处换了鞋子,然后各回各房。罗桥吃的止疼药效已经过了,这会腹部再次疼痛难忍,浴室里撑着洗漱干爽又吃了些药才勉强睡下。
而雷柏霖则躺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入不了眠。
桌上手机短信突然不断,他烦躁的起来,打开一看是孙伟杰发来的。
足有二十几条信息,每一条都是他搜来搞情调的法子,当真是怕呆愣的老大拿不下女人。还附带一条语音,“霖哥,兄弟我够意思吧?有了这些偏方,就算嫂子是再难搞定的女人,只要你照做了,保准能让你补上洞房花烛夜!还有啊……那个……别怪兄弟我多句嘴……搞定嫂子后,跟她商量商量,你们又不缺钱,以后别让她再那么忙了,赶紧先生孩子吧……能生多少是多少……”
孙伟杰最后支支吾吾的,他不敢直说让雷柏霖管住罗桥,她越来越扎眼,满海城柳城两地的富商权贵都惦记心里。虽然他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可是万一罗桥不想或者不愿跟着走呢?万一没有他们在的海城,她出了什么事,最后去拼命的还是雷柏霖。
“臭小子!多管闲事!”
雷柏霖嘴里叨着心里各种滋味来回穿梭。孙伟杰说的他怎不想,可如今这种情况,他又怎么找到时机跟罗桥说?
次日。
头条新闻,标题,“昔日海城富商跳海自杀身亡”,并配有现场殓尸图片。
我看到这些瘆人场景,立刻给罗桥去了电话。她还没有起床,躺在那里,脸色煞白,回话都有气无力。在听我说的事后,眼中一丝惊异,问,“在哪里?”
“落日崖。”我回答。
唉!禺山好好的旅游圣地,看日落黄昏的绝佳地方,也是多少情侣约会打卡的地方,让这么一闹,最近是没有人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