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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玻璃尊 古韵腾蛇 4054 2024-07-06 16:21

  关赫是没想到她是真敢撞死他吧,好在他动作敏捷躲了过去。可时间紧急,由不得多做分辨,他快速拨出一个电话,在半个小时后的快速路上,他自己驾车追上了往海城方向的罗桥。不过一路稳当的跟在后面,见她去了落日崖,他更是不懂的跟了上去。

  “别再跟着我了,可以吗?”

  罗桥面向大海站在崖边,眼神延绵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关赫站在身后反问。

  “没有怎么,我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已经放下了。”罗桥这次坦然一般的回答了他。

  “不,你没有。”关赫反驳道,并走近了过去,看着罗桥又说,“既然你在意我跟别人有孩子,就说明你根本没有放下。阿兰,别再自欺欺人好吗?”

  罗桥听了他的话疲惫胜于嘲笑,转头看向他,问,“为什么不是因为厌恶?就像吴介文和林止天一样。”

  他语塞的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你其实应该看清,在我这里,你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或者以后,我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罗桥说的对,她就是这种一条道走下去的人。任何人都别想去改变。

  “那李亓山呢?你会跟他走?”关赫到底不信他们的关系真的那么纯粹。他想听到她亲口说的答案。他阵阵后怕,如果不是早点来了,他跟罗桥重逢的几率更是寥寥了。

  “真是什么人才用什么样的有色眼睛看人,李先生……”罗桥欲言又止,或许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可笑,她暂时卸掉的面具复又戴上,说,“我打算跟谁准备去哪,都跟你无关。”

  关赫却回道,“你是我的女人,当然有关系。”

  罗桥不禁笑了,“你的女人?你说的那种女人,应该在京都。”

  心虚的人总会有不打自招的时候,关赫脱口说道,“我没有,传闻不一定是事实。”

  他这种能做不敢认的样子,是她非常看不起的。她走近了,望着他说,“四年前,柳城。我也在。”

  她的话如微风轻浮,却生生扯掉了遮羞的白布。

  他的不知所措,她实在解气。

  他问道,“所以你故意躲着我是吗?”

  她回道,“不,是无所谓。”

  一道院墙外,昏黄的路灯下,高大男人落寞的遥望宿舍楼。地上一根接一根的烟蒂,证明他不仅在这许久,还很烦躁无措。

  莲花乡福利院。

  这些年没少得到关赫的资助,算是爱屋及乌,除了必要的面子工程,他很少做什么公益。这里虽做了很多休整,仍以保留原先面貌为主,那种记忆中的怀念的熟悉味道,那种,让他一直为之着迷的味道,他想留住。

  面前,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去温泉会所。”

  关赫深吸了一口这里的气息,感受传入肺腑的清凉,俯身进到了车内,吩咐司机辗转下个目的地。司机熟门熟路,不多久后,关赫缓缓打开了1520房间。

  还是那年一模一样的摆设。

  连曾有过罗兰落红的床单还铺在床上。

  他脱了外套,仰躺上面,却比以往更难以入睡。一只手掌摩挲上一旁枕头,扭头看去,迷离的眼神中,仿似静静安睡的罗兰就躺在那。

  罗兰啊罗兰,你为何这样?

  你自己不是也说,只要认定的事就不会再改变,可对待我们的爱情呢?对待从一而终的信奉呢?

  这么多年,如果你肯在,哪会有什么别的女人?如果你肯放下心里的偏执,肯像其他女人那样,我又怎会瞒你?怎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所有的一切,到底谁是始作俑者?

  关赫苦闷的把枕头拉来怀里抱着,侧脸微微枕上,嗅了嗅早已散尽的味道。在这种思念甚重的时候,他是脆弱的,脆弱到当罗兰与罗桥交织的面庞浮现眼前时,当那声“赫”与“关总”语气交叠时,他的心酸痛酸痛的,渐渐的,眸子起了一层伤情的薄雾。

  他暗哑的嗓子,说道,“阿兰,不管你是阿兰,还是罗桥,你都是我的,你都得属于我!”

  同样躺下的罗桥也没有睡。

  朴英来了电话,毫不知情的他就像早上时候,她流着眼泪疯狂飙车,他电话里用埙吹奏那曲“海洋”陪伴。现在,她紧紧抱着熊猫抱枕,脑中已慢慢不再闪现天赐的神情,却想到雷柏霖这里时,几分气愤添上心头。

  柳城,他没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李亓山都打电话问询过了,他还是没动静。

  她回来了,他居然出差了。

  “人,会因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在朴英吹奏完,罗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朴英以为问的是他,那边好一顿挠头,回道,“是因为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人吧……”

  声音犹犹豫豫,小到罗桥差点没听清。她认真想了想,又问,“还有呢?”

  还有??

  朴英电话那头滞了一会。

  “我其实……不像演过的人物那么复杂,现实生活中,我不是忽冷忽热喜怒无常的人,就像你知道的一样,一然都说我就是一杯温开水。”他在解释,生怕被误会些什么的解释。

  罗桥听后轻轻一笑,说道,“我是说比如,比如你戏里的人物。你们做演员的不都是要揣摩各种人的心里变化么。”

  比如??

  “比如……犯了错?很大的错?”朴英回答问题带着提问的语气,在人听来十分好笑。

  罗桥神情却陷入沉思。

  朴英守着沉默许久,问,“阿桥,怎么了?”

  “嗯……我困了,下次再聊吧。”她不等那边回些什么便挂了电话。

  如果没有被关赫一而再的纠缠,提起自己曾遭遇过的欺骗和背叛,她也不会因为一个没有多大意识的回答便往那种方面去想。

  因为这人是雷柏霖。

  大刘刚刚被放出来,在拘留所门口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他得知罗桥已经自己回了海城,真不知怎么跟雷柏霖交代办砸的差事,可也得硬着头皮打去了电话。

  “先回海城吧。”雷柏霖只回了几个字。

  大刘知道自己让自家嫂子头次进了局子不说,还被人好一顿整治,实在丢脸的很,要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哥,你就骂我吧!我真他妈没用!我让嫂子受委屈了!我给你们丢脸了!”他对着手机大喊。

  算来也怪不得他,堂堂吴介文在关赫面前都被治得那熊样了,更甭提他一个小人物。若要真计较,人家碾死他跟个蚂蚁一样简单。

  某个酒店床上。

  雷柏霖仰头看着天花板闷闷苦笑。

  “没事吧?”孙伟杰问。

  雷柏霖摇摇头,一张硬朗的面容痛苦难受,眼眶红了起来,不想被孙伟杰看到,赶紧背了身去。

  “霖哥,要不跟嫂子坦白吧?这么多年她一直记你的好,说不定,她会原谅你。”孙伟杰劝道。

  坦白?谈何容易?

  最不想伤害罗桥的他竟然做了最龌龊的事,他没脸去求得宽恕,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再说。”雷柏霖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

  “唉……”孙伟杰深深叹息,欲言又止,还是老老实实在另一个床上躺下了。

  自卑的爱,往往组成一片迷雾森林,困惑了自己,也成为了潜藏的隐患引子。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一句佛家禅言,是飘忽不定时拿来给自己的勇气。

  “霖哥!”

  一个女人清澈的声音。

  雷柏霖喝的有些头痛,把陪着自己的孙伟杰赶回了家,正一个人在街上走着醒酒。

  喊住他的人是“天涯知己”帮经理采买的员工韩筱芸。

  韩筱芸穿过街道跑来他跟前,熟稔的又唤了一声,“霖哥!”

  “你怎么在这?”雷柏霖问。

  “我跟几个朋友在聚会呢,一起过去坐坐吧。”韩筱芸解释着,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夜市排档。雷柏霖望过去,见有五六个跟她一般大的女孩在那吃宵夜。

  “我就不去了,你赶紧去陪朋友吧。”雷柏霖拒绝了,一是跟那些人不认识,二是,韩筱芸喜欢他。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敬而远之。

  失落的神情挂在韩筱芸的脸上,她心里想留住他,想让自己的朋友看一看她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好不再被她们取笑说道是单身主义者。

  可爱面子的女孩不好继续下去。

  “那,我先走了。”

  雷柏霖说着转身一个决然背影,不留下一丝幻想给她,她的心开始揪痛,眼泪流了下来。

  喜欢一个有妇之夫,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勇气。

  心之所向,心之所愿。

  日日得见,日日所想。

  在一个星星般的女人面前,在高到需要她仰视的女人面前,有着五分相像的面庞,是分享了几分光环,是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事,她却并没有因此得到幸福。

  雷柏霖不会多一眼看待。

  如同今晚,韩筱芸鼓足了多大勇气才能这样跑来跟他讲话,他可能能体会到,也可能为了她好,而不得不这样做。

  韩筱芸把泪痕被处理掉,回了桌前坐下。时间不早了,朋友们一个个被男朋友接走,独留愣怔的她继续一人坐着。

  直到许久后,一个男人坐到了她面前。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他,强忍的眼泪又流了两滴,挣扎与犹豫来回徘徊。

  男人递过去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红色药盒,说道,“人总是要为自己想要的争取一回,别管是不是对的,最起码你不会后悔。”

  韩筱芸仍在纠结,眼睛盯向了药盒。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做与不做,你考虑清楚。”男人平静的说道。

  韩筱芸低下头紧咬自己下唇,心里翻腾了好一会,终于,她抬起头,把桌上药盒塞进了口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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