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来吧。”男人沉声讲。
闻言,舒曼收敛了笑容,筷子在碗里漫不经心的扒拉着,心下在想该怎么回应。
“在想什么?”韩馀清把自己碗里的鸡肉夹给舒曼,又把舒曼碗里堆在一旁的洋葱夹回自己碗里。
舒曼咬着筷子,不动声色的看韩馀清用左手给她夹肉,又把自己不喜欢的洋葱夹走。
她还记得,以前她特别羡慕韩馀清的手在黑白键上灵活自如,毫不费力就能弹出一首首悦耳的钢琴曲,而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弹错了音符,于是她苦苦央求他教自己弹琴,威逼利诱他陪自己四手联弹,所以她的钢琴水平能在众人面前才能拿得出手。
她不健忘,这些她都没忘。
她想象不到他这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放下筷子,坐到韩馀清身旁,依偎着他的肩膀。
韩馀清怎么可能不懂,正是因为她在犹豫什么,他才无法开口。
他伸手揽住的舒曼的腰。
两个人,这时无论是谁说抱歉都显得太矫情。
有些事情,从来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万事大吉的,更何况,他也未曾怨过她。
要说怨,他也只是怨她的胆小,选择了一个人承担那些痛苦。
韩馀清用下巴轻轻在舒曼脑袋上刮了刮,“别想那么多,我还在。”
“这四年,你怎么过来的?”舒曼轻声问。
“坚持复健,然后上课。”
他说的轻松,但他知道,那四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因为手受伤,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学起。
刚开始,就连最简单的吃饭,他都做不到。
与舒曼分手的第一年,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难捱的一年,那一年,他身心俱伤,从不抽烟的一个人患上了烟瘾,日日酗酒,。
那一年,他一下子瘦了二十斤。
他不敢见舒曼,他担心他像个魔鬼一样,他担心他成为累赘。
如果不是韩老爷子的逼迫,或许韩馀清一生都不再回国。
他撩起她的发:“曼曼,你后悔吗?”
“后悔啊。”
韩馀清眸色暗了暗。同时舒曼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后悔没能早点找到你。后悔当年为什么没能勇敢一些,后悔当年……唔……”没等她说完,韩先生就吻上了他的唇。
他心里的那道堤坝早已决堤。
她又救他一次。
她睁开眼看他,眼里氤氲上一层水汽。
他大掌覆上她的眼睛。
“认真点。”他低低笑了一声。
……
舒曼换不过气,才红着脸推开韩馀清。
韩馀清笑着看她的小宝贝,怎么能这么可爱,他的心软成一片,下一刻他双手插入她的秀发。说完就吻上了舒曼的唇。
这次的亲吻不同于刚才。
像极了他与她的爱情。
张妈回来取东西的时候,隔着落地窗就看见韩先生抱着一个姑娘亲的忘乎所以。
“真是臊了我的老脸,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懂节制。”说完,张妈就红着脸原路返回了。
虽然这样说,可那笑容还是跃上了脸颊,喜滋滋的。
……
天逐渐黑下来,屋里的灯光散发出暖意,在这快要黑掉的时候,照亮了一方天地。
月亮也偷偷从山的那头升起,你瞧,黑夜与白月,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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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
躺在床上,两个人身上湿漉漉的。
关着灯,他习惯性的想要探烟。
“少抽点。”耳畔传来她的声音。
韩馀清又把手伸回来。
“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她伸手摸他胸膛。
硬邦邦的。
男人喜欢身材好的女人,女人也喜欢身材好的男人。
他又躺下。
“四年前。你呢?”
“两年前。”
她又补上一句:“以后没事就别抽了。”
“嗯。”
她说什么他都答应。
外面静悄悄的,和夏天不一样,冬季的夜特别寂静。
“我们会遇到很多事。”他轻轻抚上她的头发。
“嗯。”
男人不说话,深邃的眼睛里有些复杂。
四年的阔别,不只隔着时间,还隔着他的一双手。
感受到他的低沉,她向他凑了凑。
双手环上他的腰:“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
韩馀清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我过的很难,学习上,因为休学,我落下了太多,后来我只能拼命赶,没日没夜的学。生活上,我要定期去看心理医生,你知道吗,这四年我已经换了三个心理医生了。”
他沉默的听着,心沉甸甸的。
他不是没想过她过的是什么生活,可听她亲口说还是不一样的。
“后来我知道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她静静的说。
以前觉得要了命的事情,过去了,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没办法改变四年前懦弱的我自己,所以现在我勇敢了,你也勇敢点好吗?我求的不多,就是你和我在一起。”她窝在他怀里,轻声说着。
韩馀清懂她的意思。
“不会离开。”他抱着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