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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兜兜转转(三)、

炽之栀第一部 芯芯柠夏 2831 2024-07-06 16:32

  当他的刀触到我的腰间,顷刻之间我颤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流遍全身的患得患失的窃喜虏获了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像,不,就是白炽呢?因为就在年初做的那个梦里,就如同诗经中的“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一样,曾经在那片桃林里一闪而过的透明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背后的白炽。白炽尝试过用一万种方法想将他彻底地从我的记忆和现实生活中抹去,上一次的沉入海底的事件,其实真相是白炽在我在海里淹昏后,用他发明的那些工厂里的生物抽干了海水,接着放到了半导海湾。至于我怎么悟到这个真相的,很简单,我在舅舅老家时搜了一下我和白炽出事的地点,虽然那个地点是存在的,但是那里却不存在任何海沟。我惊叹之下查了网上的资料,资料显示原来在十年前那个地点确实有海水,但是后来被一家房地产大户人工填海,现如今早就被凸凸凹凹的成品房压得透不过气来。

  “白炽,你到底想要什么?”少年听到有警笛响起,拿着刀的手便局促地收了回去:“我想要你......”我一愣,心居然嘭的一声膨胀起来,呼吸也变得局促。下一秒他又说:“的命!你少给我故弄玄虚的,说,我前女友曲哲,是不是你杀的?”我觉得很可笑,“曲哲什么时候是你的女友?我怎么没听她说过?你信口雌黄,当年曲哲的死跟我无关!”他蒙上防毒面罩,掐住我的脖子颈就往外拖,我为了让他放松缠在我脖子上的手,拿出随身挂在裤子边缘的胡椒喷雾冲着他的眼睛喷去,他惊叫连连,松开了我,颠倒在地:“我的眼睛、好疼!快来救救我!”他的声音自然吸引来了警察,当警察正在逼近他时,我的身后传来衣服被划裂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背部一股热流喷涌而出,一阵温热后就是翻天覆地的灼热刺痛穿透全身,原来他在看不清我的情况下,还玩上了小李飞刀这招!

  外国夫妇兴许是听到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围住我这边看热闹了,抢先冲了过来,但是被警察制止了,“别动!叫救护车,快用呼吸机!小伙子不动弹了!”我吃痛地伏在地上,没人上前拉我一把,背上的血染红了我的卫衣,粘粘地贴在背上,刺骨的凉直至骨髓。警察也认出了我,被我公司起诉的、全市都已经下令批捕我的眼中钉!“原来踏破铁鞋无觅处,白小姐,我们在昨天刚在市郊的一片被填海的繁镇区域挖掘出一具女尸,经鉴定,就是在十几年前被你所残害致死的曲小姐!尸体里还存着你的人体皮肤组织,如果证据充分,那你可要接受法律的严行制裁!”

  这是什么鬼剧情?!凭什么是我?而我的心坠入无际冰川,之前我就怀疑现在这个活着的曲哲不是真人,而是冒牌的。如果警方真的能证明真曲哲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她到底又是谁?“白炽,我真不敢相信,我好寒心......”在一片嘈杂声中,我又一次地被一群护士抬上了担架,而那个少年则被押上了另一辆急救车,警察都被我的话搞得一愣一愣的,“她说的那个人你认识吗?”那个少年的反应宁静地诡异,没有一丝辩驳。这时,一辆宝蓝色的宝马S1000R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车主连头盔都顾不得脱,直接冲上来用几个回旋无影脚将护士和医生都踢到两边,将我嘴上的呼吸机拔开,将我一个肩膀扛起来,骑上摩托车就发动油门,警察刚掏出左轮手枪对着他打,早就被他的车速灵敏地将划过耳际的子弹抛在身后。“如果你把我当成你舅舅,那你就找错人了。”我的心又激起了重重涟漪,仿佛可以融化周围的公路和路标指示牌,“我就知道是你!”我连哭带泪地搂住了他,他欣慰地绽放出暖人心扉的笑声,“对不起,一直在利用你舅舅,他现在确实身处困境,至于具体原因我有机会一定和你细细交代。”背上的伤却愈发刺入骨髓了,我忍着痛楚,咬牙问他:“我以为刚才那个质问我的小男生是不是你,他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曲哲又是......”

  “你知道得太多,我怕这回消失的是你。我就先说曲哲吧,当年曲哲在和你玩消失后,认识了我,当时我在研究我的记忆博物馆和控制这座城市的暗网,她贿赂了我工厂的一个下属,和我同族的,估计是用她十三年的性命来贿赂的,因为我的下属不是人类,钱对他来说排不上什么用处。只有命对他来说其价值是钱远远比不上的。她偷偷摸摸地盗走了能操控暗网系统的核心软件,以为自己就能控制整座城市的生物,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公司那个姓张的侄女,她实际上已经被曲哲掳去做实验品了,我们必须在曲哲采取下一个计划之前把那小女孩找到,不然的话曲哲插在她身上的辐射电波会早晚抽走她所有的记忆直至丧命。我揣测曲哲拿她做实验的主要原因是,那小女孩脑中储存了一些张桀计划要暗害她父母的记忆,她如果在张桀没行动之前,还没搜集完那小孩所有的记忆,那么曲哲的父母就会惨死在张桀手下。”

  什么?张桀和曲哲父母居然有这么复杂的联结?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所以曲哲和你一样,都是残缺的灵魂?”白炽呼出几口冷气,“是啊,我和她其实都很像。”我已经被伤痛折磨地只能发出孱弱的喘息,“不过曲小姐和我比,她还太幼稚,我的暗网有十六层系统,密钥就有几百把,她也只掌控了百分之零点几的功能罢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是曲哲从记忆博物馆里放出来的从我空缺的16岁少年的模子,也就是说,如果我16岁的灵魂没被泯灭,就是你所遇到的那个人。16岁的我被曲哲洗了脑,爱上了她,因此仇恨你‘杀了’她从前的灵魂。而她从前的十三年的灵魂根本不是你所杀的。唯一一个能唤醒16岁的我真正的记忆的办法,就是杀了你,只有你的血液电解质能使他变回原来的那个我,指控曲哲所有的罪行。不过那个时候16岁的我会后悔一辈子吧。”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白炽感觉到我靠在他背上昏睡了过去,便捏了一把我滚烫的脸,然后将他的手放在他身上,感受着我真实的温度,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本来想‘反客为主’,将你的灵魂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处于一个我所营造的平行时空的状态。因为我从小一开始就不愿意和世界上任何生物体分享你的一切,包括触碰到你的躯体,就算是你所赖以生存的氧气都不行,更别提给他们伤到你的机会。可是,当我和你分离的这段日子,我感受到了和你分开简直是比把自己碎尸万段还要难以忍受的深重苦难。所以我能够体会到你如果真的和这个世界诀别,它近在眼前你却触碰不到的折磨。因此我打消了这个想法。你一定很爱这个世界,并且远远胜过我。你虽然在我消失之后也试着找过我,但你丝毫没有留恋过去,继续拼凑补漏着生活的残缺,所以能让你开心,我用灵魂换回了我们的爸爸和奶奶,但是妈妈的灵魂我没见过,不在我的记忆中,所以我无法唤回,对不起。怪我无能为力,我......”虽然我一字不言,可我们都是心照不宣地,在默念着那十二年中在彼此记忆中错漏掉的那两个青涩少年,仿佛也透过一道无形的泛金光圈,走进他们,目送着他们在百般扭捏之下,终于鼓起勇气牵起了对方的手,对我们招手示意我们回去,回到眼前的这个时空,随后渐行渐远,直到被另一个平行世界所湮没。我相信,那是白炽为他们两个人所独创的世界,没有任何生死、善恶因果的循环,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到彼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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