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e老板的话使我想起另一件事情:“对了,今天我刚到公司,就听说Anthony辞职了,是真的吗?”他正往饮水机冲咖啡粉,听到我问这话差点把手烫到,“没事吧?老板?没烫着吧?”Thane看我的眼神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谁说的?他只是去见另一个大客户了,本来那客户是向经理的,但因为她临时有事,就托他去代理了。看来你听到了些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传闻倒是听到了一点,好像是关于这个案子的,是咱们公司那个法国同事嘱咐我,要多关心Anthony,他感觉法国客户对他不是很满意,可能明天的视频会议会对他有所微词。”Thane正查阅我拷贝给他的企划书副件,“嗯?看来Alex真是客户肚子里的蛔虫,他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我有些心惊胆战,“我也问他了,他没说清楚,好像意思是Anthony以前得罪过之前会议上和我们加入视频会议的Elliot,还说Elliot在会议后给他发了条Line,叫他调Anthony的相关资料给她,还说不要给任何人知道她和他有私下联系过。”
“看来Anthony真不简单,他去年做的两个大单子貌似和荷兰麦奇公司副总有所过节,但和这法国女人又有什么联系呢?”我也觉得应该和他去年的业务风马牛不相及。“我打个电话,让人力资源部长把Anthony的简历再给我调来,该死,我这电脑被IT部的那帮毛手毛脚的小伙子升级软件后,就找不到你们组有些职员的信息了,我一定找时间好好和他们聊聊!”过了二十分钟,他把电子版的替我删减的企划书发我邮箱上,表情有些僵硬:“你虽然已经很认真了,但我还是对你提出的一些新企划不敢苟同,帮你改了很多,你自己赶紧回去打印出来检查,明天可是一场恶战,对了,我明天不阻拦你想说的任何新想法。你现在很自由,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感觉身体刚术后安装的假体皮肤撑不住要滑出来了,我连忙扯住裙摆,“怎么了?你肚子难受吗?”老大正要扶我,“不用,我只是站久了头有点晕,可能刚回国倒时差,过一会就好了。”我匆匆逃出他办公室的前一秒,不争气的一小块假体脂肪块脱落在地上,但我尚未察觉。Thane老板踩住了它,将它小心翼翼地捡起来,“Emily,你回去把Noah叫来,我和她谈个急事。”我刚一脚踏入电梯,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同事捧着一堆羊皮文件夹,上面写着“年度本公司公司对日本Osaka Yamamoto 控股公司的融资计划分析”,他刚接电话,材料便雪花一样挥洒一地。“啊!老婆,咖啡机就别买了,等会我再和你说,我这会活还没忙完呢!”我出于礼貌,按了三层键,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对这可怜的小伙子来说比命根子还珍稀的文件,“这些材料是按日期分的?”男同事动作鲁莽地攥过去我捡的文件夹和散落出来的数据图表,“你也是矿工?”我愣了一秒,“你说的是quant?我不是。”
“那你知道,你们组有谁以前有过做Model Analysis这方面的经历?我说的就是quant。”我觉得莫名其妙,“啊?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吗?”男同事的胸牌上写着“John Hu“,是初级风险管理分析师,“你需要援助?”胡先生下了电梯,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麻烦你帮我多留意身边的对这研究模型有工作经验的人,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一定会找时间犒劳你!”我问:“你需要多长时间?”他思索着,“三个月之内。时间非常紧促,拜托你了!”
刚回到办公室,Noah警觉地把桌上的一叠发票和印章锁到抽屉里去,“Thane老大现在传唤你去他办公室。”她脸色看上去有些仓惶,“哦,是吗,老大有没有说过是什么事?我需要准备什么材料去吗?”我两手一摊:“没有。不过你最好带上明天开会的你的那份企划书,他很可能会找你安排相关事宜。”办公室其他男同事指着我的脸,“你气色怎么这么苍白?要不要吃点什么药?”我这才明白过来术后后遗症开始发作了,“我怎么了?”
肖姐刚训斥完她的手下关于季度财报失误的棘手问题,就眼神凶煞从隔壁飘了过来,“Anthony今天替公司去谈客户前,特意嘱咐过我替他看管你,省得你在这装可怜引起其他同事、尤其男同事的同情。”我不敢在其他人面前反驳她,但我必须表示点什么,“麻烦肖经理转告Anthony,凡事要有个度,不然可是会引火上身的!”
白炽不合时宜地给我打来Skybr /e,我这张脸,不,是这具身子在试验期结束前都不能给他发现破绽!所以我要想出一个哄得住他的法子,阻断他和我面对面接触。我挂断了,肖经理气得直咬牙,但她也不好管我,我心生一计,“Andrew去哪了?我听说啊,他想追向子姐,可向子姐貌似有老公了,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