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认出我来了,他拽住他弟弟央求道:“有什么事不要在外面说,换个地方,什么都好解决!”傅川弟弟不吃他这套,“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我才不在大马路上说。”他们倆对峙了一会,傅川不时地瞥向我,“弟,我待会还要开紧急会议,等我晚上再来找你!”他果然作贼心虚想跑路,可没那么容易,“傅川,有本事你站住,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为什么要刻意躲避我?”傅川推搡着他的弟弟,“你快走!”他的弟弟悉听遵命,驾着电摩托光速地朝着北边的一座国企大厦疾驰而去,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定手上有什么傅川的把柄,我截了一辆出租车,“师傅,给你加钱,跟着那辆电摩的跑!”奇怪的是,在我们绕了四五个街区后,傅川的速度却慢慢缓和下来,看来他是给他哥哥做个样子才故意闪躲?但也不排除他有接应的同伙的可能,他终于停在一座大型国有控股公司的写字楼,我张望了一圈,这里算是高新区,我还比较熟悉,就壮着胆子下了车,“麻烦你停下来帮帮我!傅川弟弟!”
傅川弟弟给摩的加了把锁,卸下头盔站在原地,他的长相和身高和白炽高中的样子还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我虽然和我哥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牵连,但我对他不满的情绪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你如果有时间,我现在就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傅川所作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但我们不能被我哥抓个现行,否则我就帮不了你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弟弟胳膊肘还往外拐,“你刚才说你家要卖房?是因为走投无路了?”他警觉地领我去这座大厦的二楼的一家酒吧,昏黄的灯光伴随着雪茄烟雾笼罩每个人的真实身份,傅川弟弟选了个雅座,“你想喝点什么?”我推辞道:“不用了,谢谢,最近医生不让我沾酒精。”他本来要从他兜里掏出根薄荷味的骆驼点烟,但他瞟了一眼我的神情,便收回了。“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我叫傅硝,硝烟的硝,你怎么称呼?”
“白栀。麻烦你帮我确认一件事:你哥哥傅川是不是在八年前做过一家空运公司的老板?他是否间接害死过我的奶奶和父亲,还有前几天也害死一个叫艾默默的小女孩,九岁,她的学校就在长威食品公司隔壁?”傅硝反而有些不自在地翘着二郎腿,“我哥因为是做过空运公司老总,但他有没有害死过你的亲人,这我真的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倒是前几天长威食品公司的事我倒是听我哥断断续续地提到过,但说的是类似于什么他捏着这公司的某些机密,本来长威的人想解决掉他,但是一个姓白的人警告了他,他才侥幸保住了小命。至于我家的事,无非就是我哥做风投被骗了血本,本金暂时捞不回来,股市又萎靡不振,还把我家送给银行查封,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和他闹成这个局面的。”
姓白的?我脑海中闪过他的名字,“那个救你哥一命的人是不是叫白炽?”他一脸茫然地瞪着我,“抱歉小姐,我真的没听完他说的什么,但我尽力打听是谁。”白炽为什么要搭救他的性命?我有一个骨骼清奇的想法,傅川该不会就是下一个白炽的实验对象吧?先骗取傅川的信任,再引诱他一步步地掉入另一个虎穴。
“喂,你小子在哪儿?外卖送到了吗?”他哥哥耿耿于怀地在电话上问,傅川弟弟装作上气不接下气的口气说:“对,对,差点被客户投诉了,真是的,你不叫我早点跑,我万一丢了工作你得养我一辈子啊,哥!”我坐在他对面强忍爆笑,他挂了电话,我这才注意到他撇下了他手上的活,“你外卖怎么办?”他如梦初醒拍拍脑袋,“对啊!我老板刚才叫我不要送给对方了,我现在还的赶回总部呢!你电话给我,我打给你,记得存啊!”这小伙子真逗,但他们家应该起码也是中产阶级水平,不然他能用万宝龙的大文豪钢笔?傅川那人刚刚看我的眼神没有丝毫胆颤,估计是真的有同伙等着他,所以我不能直接追他。
我的手机亮起一条陌生短信:“白小姐,我是春节前在Sbr /ace夜店收到你的纸条的Nelly,我查了你的背景,非常愿意和你出来喝个下午茶,你定时间。”那个和我公司对着干的S.L公司的经理抛来了橄榄枝!我的大脑停止运转,“我该怎么回她?”我还是乐不可支地拨通她的电话:“喂,您好,S.L公司营销部,请问您怎么称呼?找哪位?”我忐忑地小声问:“您好,我找你们公司的Nelly经理,她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Nelly在接电话时正被公务缠身,但她的语气依旧平和:“你既然还决定不了,那就这周五下午三点在我公司附近的地方吃下午茶,我待会发地址给你。”她说的地址离我家只要坐两站公交就到了,居然近在咫尺!我为什么就没留意到呢?看来我跳槽的目标已经不是痴人说梦了!
向子姐的家门口摆着七双拖鞋,我揣揣不安地按了门铃,一身阿拉蕾图案睡衣的向子姐开了门锁,“你还真来了!快进来,外面冷!”她家三室一厅,布满了各种高科技设施,做饭除了熬汤剩下的都是依赖全自动高压锅来煮各种蒸菜和腌肉。“你怎么这么懒?”她连拖地也是用迷你机器人来当吸尘器来在家里来回扫荡,“就你一个人?”她扭头:“还有一对父子,他们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暂时借住到我家来了。你要是真把我这儿当防白炽的防空洞,我也只能豁出老命帮你和他周旋到底。”我感激涕零,一把抱住向子姐:“你真的不愧是我的真命天女!”她嫌弃地捏我的脸,“你呀,帮我处理点公司的破事,不给我家添乱就行。”
在她摸到我的那一刻,我石化了一般伫立在原地,为什么她的皮肤和医生移植在我身上的皮肤这么出奇地一致呢?但我敢咬定,这绝对并非我的错觉。完蛋了,她估计也被白炽沦为阶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