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响,谢迩松开她,又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你躺着,我出去看看。”说完翻身坐起来,顺手又将毛毯给奎得盖上。
奎得看着谢迩只穿了鞋就出门,才发现他一晚上连外套都没脱,穿戴得整整齐齐地陪在自己身边躺了一晚上。
可是她又回想起昨晚的吻和刚才的亲热,与他的礼节和克制又存在着强烈的对比,实实在在令她怦然心动。
片刻,谢迩回来了。
“起床吧,奎得,”他俯下身亲吻着她的额头,“地震结束了,我们可以回旅店了。”
奎得此刻却有些不舍——撤了帐篷,也就意味着没有合理的理由与他共处一室了。
谢迩将她扶起来,却见她意兴阑珊,并没有别人那样高兴的反应,便也明白了七八分。
“怎么了?”谢迩意味深长地瞧着她,“要么……退掉一间房?”
奎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怔怔瞧着谢迩,“这就回去了?不看钟楼仪式了?”
“不是退房,是退掉一间房。”谢迩重复道,他观察着奎得的表情。
奎得这回明白了,她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答道:“我还是觉得……一个人住……会比较好。”
“好吧。”谢迩一边答应着,一边将毯子叠好。
奎得看着他蹲在床垫边收拾东西的背影,只想着捉弄他一下。她扑到他背上,一只手扯着他的耳朵,笑着说道:“谢迩,你真的不是一个君子哎!”
“放…放手!”谢迩抓住她的手,一个转身将她扣倒在自己怀里,“搞偷袭?我还打不过你吗?”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吻她。
这一招出其不意,直亲得奎得头晕目眩、六神无主。
“谢…谢迩!”
“嗯?”
他放开她,眼神落在她那对脉脉含情的眼睛和些微充血的唇上。
“还是……分开住比较好,嗯。”奎得红着脸,认认真真地说。
……
断断续续地下了三天雨,第四天终于放晴了。
地震除了使繁花村的部分电力系统和网络光纤受到破坏,以及部分建筑的装饰部分损坏,并没有对其他设施有严重的影响。
大约一个星期左右,基础设施都已修缮完毕,谢迩也参与了旅店的修补和整理,奎得则帮着修整花圃,或帮谢迩打打下手,酷似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
三月,繁花谷一年一度的敲钟仪式如期举行。
清晨七点开始,先由一群年轻人结队在全村巡游,男人打着手鼓,女人捧着鲜花,伴着随行花车播放的音乐且歌且舞。他们所到之处,有兴趣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加入进来,队伍越来越庞大,中午时分回到村口的钟楼集结,等待敲钟仪式。
钟楼坐落于繁花谷的西侧山脚下,大约有6层楼那么高,在钟楼顶端安装有一个巨大的铜钟,底下是敲钟装置,需要有人拉动滑轨,才能使钟锤摆动起来敲响大钟。
奎得和谢迩之前已经到钟楼来写生过,只觉得这座建筑看起来非常古朴,有种经历过沧海桑田的感觉。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座钟楼已在这里屹立了三百多年,繁花村每年都会派人来修缮。而神奇的是,尽管繁花谷常常经历地震,但这座钟楼始终坚挺,因此当地人都认为这座钟楼有神灵保佑,不管有病或是有灾,他们都习惯到钟楼下祈祷。
于是,每年春天,他们为祈祷春耕顺利,都会到钟楼举行敲钟仪式和欢庆盛会,祈望一整年的风调雨顺和平安顺遂。
此刻钟楼下已聚集了几百人,大家身着盛装,人人头戴鲜花,钟楼下彩旗飘飘,五彩缤纷,热闹非凡。
随着村长拉动滑轨,大钟敲响了洪亮的钟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奎得依靠着谢迩,在欢呼声中体会着这个淳朴小镇的温情与浪漫。
仪式结束后,村民们跳起当地的民俗舞蹈,由相等数量的男人和女人分别围成一个大圈,男人在外围,女人在内圈,女人原地不动,而男人们顺时针移动,每跳完一个小节就要往左一步换一个舞伴。
谢迩和奎得也被一起拉了过去,他们学着村民们的动作一起在音乐声中踩着舞步,虽然动作笨拙,但着实有趣。
他们从一开始的拘束,到越来越熟悉和放松。目送对方离开,越来越远又越来越近,享受着一次又一次的重逢与期待。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而他们的眼睛里更装满了对彼此的眷恋。
舞会结束后,敲钟仪式也就接近尾声了,人们纷纷散去,回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来结束这狂欢的一天。
奎得望着高高的钟楼,对谢迩说:“来了那么久,还没有上去过。”
“你想上去吗?”谢迩问,“可是没有电梯,你能走得动吗?”
“在这儿休养了快一个月了,我想应该可以了吧!”奎得本来没想过上去,但今天这番盛会,却令她对这座钟楼充满了好奇,只想着要走一走。
谢迩这次倒也顺着她,“好,那就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