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到绝望,对未来的迷茫以及无奈真的要将自己彻底击垮。
在刘允才面前真的装不下去:“我走不了,哥。你觉得我能抛下奶奶这样走吗。”
顿了顿,他强压下卡在喉头的哽咽站起来走了出去,不能哭出声,被奶奶听见又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子。
仲夏的夜晚很显然没有白天那么炎热,风吹来还有一丝丝的凉意。
凌晨坐在葡萄架下的轮胎秋千上,点起一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看着一个个烟圈发呆,真想能吐出烟圈的时候,烦恼也能像扩散的烟雾一并散去。
“真不该教你抽烟,你还是少抽点的好,才十几岁就已经是个老烟民像什么样子。”
跟着走出来的刘允才轻轻摇了摇头,走到他身后摇了摇秋千绳索。
秋千慢悠悠地荡了起来,这个秋千就是他搭的。
用钢筋条焊得很结实,当初焊完眼睛红了好几天,因为弟弟想要当哥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么个玩意儿承载了不少记忆。
“呵呵呵,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偷偷抽烟的事情。”
忆起往事,凌晨笑着,和刘允才的美好回忆就像走马灯一样闪了出来。
“记得,你干过的蠢事可不少。”
刘允才也坐在了轮胎秋千上笑着看他,四目相对时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两个大男人靠得很紧,坐在一起显得特别拥挤,好在焊接牢实。
凌晨很喜欢这种感觉,身心靠得很近,那种好像能依靠的感觉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
不由自主的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真就跟想像中的一样可靠有安全感,可惜只能靠一下。
凌晨准备抬起头,被一只右手将头又压了下去“想靠就靠吧,你还是个孩子,别太累。”
“哥。。。”
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凌晨在想自己会不会憋成内伤,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有些东西就是要藏起来的,一旦说出口恐怕连这种机会也会被风吹走。
闻着对方身上的薰衣草味道有些愰忽,惊讶他怎么还在用这个牌子、这个味道的沐浴露洗澡。
惊讶他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一直喜欢这个东西。
凌晨好想说,哥我也和你一样,喜欢什么就一直喜欢,可看着对方的脸只剩苦涩。
刘允才望着院子里昏黄的路灯说:“给我一支烟。”
凌晨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回过神,从兜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递过去。
刘允才将烟叼在嘴里,凌晨想给他将烟点燃,按了几次,打火机都只冒出火星没有火出来。
“没气了,我去拿。”
准备起身被一把拽住。
“不用,你凑过来点。”
凌晨愣住,刘允才轻笑了一下靠了过去。
两个人靠得很近,烟凑在了一起,呼吸也混在一起,明明知道他只是在点烟,却抑制不住狂乱的心跳加快。
望着近在眼前的面孔,心还是漏掉了几拍。
刘允才的长相不算多出众,但却有那种难能可贵的书生气质,斯文中带着睿智,温文儒雅又随和的长相。
就是这样普通的一张脸,却成为了某人触不可及的白月光。
相接的烟连接点随着刘允才吸的动作忽明忽灭,就好像人生,有时候有点希望又会熄灭。
凌晨苦笑,自嘲自己怎么跟个五老二一样,总是喜欢把自己当成悲情狗血剧里的男主角,自行带入角色之中去。
烟点燃后刘允才坐直了身体,斜着眼看着他,就好像不认识一样细细打量。
他伸手在两人头顶比了比惊讶的说:“几个月不见好像是又长高了?”
“嗯,长了点,很不幸已经赶超哥了。”凌晨脚尖点在地上,小腿一用力,秋千晃荡了起来。
“在怎么高我也是你哥,我还是能管住你。”
肩膀被一只手臂自然的环住,两人就跟亲哥俩一样相视一笑。
这样挺好的,有人关心真好。
有时候人与人的关系更像是一面镜子,一旦你想要去靠近镜子中的另一个人就必定要打破它才行,被玻璃扎破手是必然。
手受伤不要紧,不能确定的是镜子里的人会不会逃走。
“复读去吧行吗?我真不想看你就这么毁了。奶奶我请个护工每天都来照顾不就…”
凌晨将环住自己的手臂拿下来,脸色有些难看,他语气有些生硬的说:“哥想帮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你根本用不着这样…真的。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助,不明白的是你。”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刘允才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从小到大最听自己话的小屁孩突然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有些尴尬的看着侧颜杀的大男孩,自己好心好意的为他着想出乎意料的被拒绝了?这好心当成驴肝肺简直是要气死他。
刘允才狠吸了一口烟,将其扔在地上蹍了蹍:“随你吧,是我多管闲事,我走了。你跟奶奶说一声吧。”
凌晨只是“嗯”了一声,望着生气离开的背影千愁万绪涌上心头,又踢了踢腿将秋千荡高一些,望着路灯上飞来飞去的蛾子苦笑着。
“一点点的光就想要死命的往里扑吗?真是可怜。”
凌晨站起来烦闷的摘了一串头顶的葡萄,一边吃一边回了屋。
夏末回到家就被妈妈一顿数落,罪魁祸首核桃正悠闲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大觉。
“你说说你,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什么时候学会和人打架了,这好好的一张脸都没法见人。”
看见妈妈生气,夏末撒娇的摇了摇她的胳膊:“妈,这真不怪我,都是那个人他一上来就骂,我也不能傻站着让他骂呀对不对。”
刘梅板着脸拍开儿子的手:“是,我儿子又不是傻子当然不能白白让人骂。那人怎么样了,不是被核桃咬了吗,怎么没闹起来?”
额头被戳了一下,夏末一脸委屈的表情说:“没事儿,我都解决了。他其实还蛮好说话的。”
不就当两个月奴隶供别人使唤嘛,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