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找两件大号的给我，大号的更暖和，面积宽敞，冬天穿着舒服。”

　　林晓秋麻利迅速地找出四件，一件一件熟练地叠好，放进大妈的布袋子里。

　　最后才伸手接过两人手里给出各自的五十块钱。

　　“阿姨，你们走好啊，路上慢点，地上有些滑。”

　　大妈笑得合不拢嘴，五十两件的纯羊毛衫，她们第一次买，能不高兴吗？

　　“小姑娘，前头老太太多，你们去那边卖，估计生意好一点。”

　　林晓秋笑着答应，又嘴甜地祝福两位老人：“祝福二位健康长寿，永远美丽。”

　　老人更加开心，乐呵着走了。

　　眼见着两人走远，方芳看着林晓秋手里的一百块钱，笑得眉眼弯弯，她瘦了一些，笑起来，眼睛没有眯成一条缝。看上去清秀了不少。

　　“晓秋，你真厉害，两三分钟，你就挣到了四十块！”

　　“一般吧，这两阿姨算是难缠的，我话术都快不够用了，侥幸而已。”

　　林晓秋深知这样年纪的阿姨，最难做生意，还好她也会卖惨，演技也不错。

　　不然，还真有点拿不下来。

　　“晓秋，你刚才卖衣服说的话都是假的吧？你奶奶不是活蹦乱跳的，你来厂里时，身上满是新伤旧疤，都是被她打的，她身体应该很好，不会那么早死吧？”

　　林晓秋嘿嘿嘿狡猾地笑起来，摇摇手上的票子：“我那都是推销的话术，就是人家说什么，你就跟人比什么，人家卖惨，你就说的比她们还惨。

　　我奶还等着我挣钱回去孝顺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她是林家的当家人，身体硬朗着呢，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林晓秋上辈子干过销售，培训内容就是她刚才使得这招，内行话叫推销话术。

　　类似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招拆招的意思。

　　“人性好复杂，就不能坦坦诚诚地说点真话？”

　　“复杂的人多了，咱们得精明一点，不能吃亏不是？”

　　林晓秋把钱递给方芳，这是他们挣的第一笔钱，她格外慎重。

　　“你给我做什么？你拿着就行。”

　　“我是让你摸一下，享受一下挣钱的感觉。”

　　林晓秋笑得格外灿烂，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挣钱，很开心呢。

　　“哇，你看这钱好新，闪闪发光呢，要是每天能挣四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一千二百块，抵我们两个人五倍工资，天呐，我们要发了！”

　　一千二百块钱，想想都激动，她们要苦一年才能挣这么多。

　　方芳眼冒金光，仿佛金山银山堆在她面前，笑得露出牙花子来。

　　果然是小账不可细算，林晓秋的野心不止于此。

　　刚才，她只是小试牛刀。

　　“方芳，这只是开始。咱们还要挣更多钱，过上好日子。到时候咱们天天吃白米饭，精细面，牛肉羊肉鸡肉鱼肉，想吃什么吃什么。”

　　方芳听到林晓秋说的白米饭和肉类，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

　　食堂里顿顿大白菜，炒青菜，炖萝卜，油水又少，又没营养，一个月能吃上两回肉渣子汤，已经算不错。

　　可就是吃这些，方芳也没瘦多少，如果以后能顿顿吃肉，她不得更胖。

　　向往地同时，她又深深担忧体重问题，日子不要那么好，只要十天半个月能吃一顿肉就行。

　　“晓秋，我不能顿顿吃肉，只要一个星期吃一顿肉，我就知足了。要不然，我得胖成什么样？”

　　“傻瓜，光吃瘦肉和水煮菜不会胖，到时候我教你膳食减肥，你能瘦的更健康。”

　　两人说笑间，又有人看了牌子上的字围过来，这回是爷孙俩。

　　“小姑娘，你们老板多大年纪，怎么这么坏？他老婆不得气死？”大爷指着牌子上的字，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八卦心态凑过来。

　　倒是他身边的小伙子，乖巧地站在一旁，手不经意地摸着羊毛衫，一下还不够，他拿起一件细细翻看。

　　林晓秋冲方芳使了个眼色，让她照看小伙子，她则招呼起大爷。

　　“大爷，我这老板四十多岁，活脱脱的陈世美，要不是他丈人出钱帮他搞厂子，他指不定一辈子挖煤，哪有机会当老板。

　　可惜老板不是做生意的料，厂子经营不善倒闭，他就变了心，找了年轻姑娘捐款潜逃，逍遥快活，一脚踹了老婆孩子。

　　最小的孩子才两个月，我们看着可怜，帮着老板娘出来卖一些库存，挣点钱养活孩子。”

　　林晓秋话术超多，满足看客和听众的所有八卦好奇心。

　　她卖衣服还带说书编故事，一般人可做不来。

　　“你们老板真不是人，唉，你老板娘他爹估计愁死了？这要是我女婿，我能打断他的腿，看他往哪跑。”

　　“大爷，我们老板娘的父亲被气得中风了，挺可怜的，本来大富大贵的一家子突然就垮了，我们感念老板娘曾经收留我们做工，才出来替她跑生意。

　　大爷，您可以看看，我们厂的羊毛衫都是纯的，可不像那些假冒的棉线衫子，一点不温暖。我们厂的羊毛衫暖和还柔软，一点不扎皮肤，特别适合青少年和老年人。”

　　大爷义愤填膺了几句，终于把目光放在羊毛衫上，他和他孙子一起细细查看，手感相当舒服。

　　“姑娘，这衣服怎么卖？我老伴总是喊冷，身体不大好，我想买件给她。”

　　大爷身边的小伙子看看牌子上的字，再看看林晓秋，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不过羊毛衫的质量是真不错，他之前买过两件给老人，还没今天的好。

　　“大爷，这衣服特别保暖，价格是这样的，单卖一件是二十八，如果两件是五十块，你可以带两件划算。”

　　小伙子听到价格怀疑地又摸了摸羊毛衫，眼睛瞟了他爷爷一眼，好像在暗示价格还可以。

　　“那行吧，来两件。大孙子，你今天捡了大便宜，我和你奶的衣服就买这两件。不用上百货商店买了。”

　　方芳差点惊叫出声，这又成了一笔生意？

　　妈耶，又是二十块到手！

　　这生意也太好做了，她不禁怀疑她们俩今年努把力，就能顿顿吃上肉。

　　“爷，这两件羊毛衫穿里边，外面还得穿保暖的衣服，百货商店还得去一趟，不然我奶总说我不孝顺，衣服都舍不得买件好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