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秋接过小伙子给的五十块，笑着问：“你爷爷奶奶喜欢什么样保暖的衣服？我们厂的羊毛大衣那可是相当保暖。

　　也不用里面穿多少件，就穿件单衣，加一件羊毛衫，外面穿羊毛大衣，裤子我们也有羊毛裤，随便外头穿一条棉裤，就这一身穿下来，零下十几度都不冷，还能上东北滑冰去。”

　　小伙子被林晓秋的话逗笑了。

　　杭市冬天冷起来虽然没有零下十几度，零下两三度是有的，九八年冬天取暖主要靠火炉和棉被，衣服很少有人能做到冬天保暖不冷，还能上东北滑冰。

　　林晓秋的话听上去真假难辨，大爷却来了点兴趣，试探着问：“你们厂的衣服那么好？那抵得上百货商店的羊毛大衣不？那大衣可不便宜，你们卖多少？”

　　方芳一直不敢说话，生怕搅黄了生意，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她们的羊毛大衣没百货商店的贵。

　　“我们的羊毛大衣价格肯定不贵。”

　　说了这一嘴，林晓秋看了她一眼，方芳忙闭嘴，不敢再多说。

　　“大爷，我这么跟你解释，外国人冬天穿得都是羊毛大衣，羊毛裤子，能在冰天雪地里待一天，不会被冻死，我们厂的质量跟外国的一样好。

　　咱们冬天都穿棉衣棉裤，笨重又难看，羊毛大衣保暖又贴身，不臃肿，好活动。

　　价格方面也没百货商店那么离谱，他们卖一百多块一件，我们不超出一百，您要是感兴趣，我改天给您带两件，您看看质量，咱们再谈价钱。”

　　大爷果然心动，小伙子听了，也没拦着。

　　“小姑娘，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给我带两件，我先看看质量，买不买咱们又谈，行不行？”

　　“行啊，我敢跟你保证，我们厂的衣服不比百货商店的差，买卖嘛，买不买的没关系，主要我这个人实诚，不会以次充好，骗人钱财。”

　　约定好时间后，林晓秋微笑目送爷孙俩走远。

　　方芳有些踌躇地开口：“晓秋，我刚才没说错话吧？我怕搅黄生意。”

　　“我是有点怕你说错话，毕竟你第一次出来，多看多听多学，人机灵点。”

　　林晓秋再次举高手里的钱摇晃：“又进账五十，半个小时一百五，净利润六十，哈哈。”

　　方芳也笑起来，她接过林晓秋手里的票子左看右看：“这钱没刚才的新。”

　　“你管它新不新，能用就行，咱们又不天天摸。”

　　两人正笑着，周涛解决温饱回来，看她们乐呵地劲头就知道肯定开张了。

　　“卖了一件？你们俩可以啊！”

　　“什么一件？是六件。”方芳得意地亮出票子。

　　“这么快？你们卖的多少一件？”周涛都要怀疑自己卖衣服的能力。

　　“二十五一件。”林晓秋笑着折叠刚才摊开的几件羊毛衫。

　　“好家伙，一口气挣了六十？那你们不如辞工，咱们专心卖衣服，一个月少说也有一千多，比打工划算！”

　　林晓秋笑着摇头：“不行，现在不能断了和厂里的关系，不然这货不可能给咱们。走，咱们去找找那些小商铺，之前有几家店想要正华的货，咱们去问问。”

　　方芳立刻想起来，他们明天要交剩下的三千首付尾款，今天的重点在那些商户身上。

　　三人紧赶慢赶，到了服装一条街后，周涛骑着三轮车，林晓秋和方芳带路，很快到了地方。

　　林晓秋从第一排第一家开始推销：“老板，正华的羊毛衫需要吗？便宜给你？”

　　她手上拿着两件男女款式的羊毛衫，只要老板上手一模，她有八成的把握。

　　年轻女孩看了林晓秋手上的羊毛衫一眼，冷声问：“正华的货都订到年前了，你们怎么可能有？”

　　“姑娘，这货就在我手上，你来看看，检查一下品质和设计，就知道是不是正华的货。”

　　林晓秋眼神诚恳，笑得温和，把手上的羊毛衫递过去一些。

　　年轻女孩将信将疑，接过林晓秋手里的羊毛衫，先闻，后上手摸，细细地指尖捻了捻羊毛衫。

　　展开笑容说：“这羊毛衫很纯正，这货真是正华的？他们不搞小订单批发的，我们定的那一批要一个月以后才有。你怎么会有？”

　　林晓秋笑着不好意思地说：“正华里面有我亲戚，拿货方便一些。”

　　“你亲戚在里头，难怪呢？这货你有多少？价格怎么卖？”

　　小姑娘手里爱不释手地左看看，右抖抖，鉴定地很仔细。

　　“正华的羊毛衫对外的批发价是二十三四，这段时间涨了三块，二十六七左右，我手上的货不多，批发价给你二十五块，挣一两块辛苦费。”

　　听完价格，小姑娘把手里的羊毛衫递还给林晓秋，有些撇嘴：“怎么这么贵？我们零卖这个价格都没什么人买，你批发价就这么高，我不要。”

　　“零卖的价格你自己定，正华的品质卖三十至三十五块，多的人抢着买。

　　今年正华的羊毛衫不多，你可能也知道，厂里紧锣密鼓地生产冬装，羊毛衫没几件，这个价格你随便加十块二十块卖，不愁销路。

　　你也不看看，这质量不是薄款，这可是实打实的纯羊毛厚衫，抵得上半件羊毛大衣的厚度。”

　　林晓秋试图说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她就是没什么经验，这店估计刚开不久。

　　薄款的羊毛衫和厚款的羊毛衫，价格差别大，质量也参差不齐，正华的质量都是厚实的纯羊毛制造，谁买谁乐呵。

　　“我知道厚实，但价格略高，进货难卖，大家月工资才几十块钱，花半个月一个月工资买件羊毛衫的人几乎没有，你要是便宜一些，我还能带几件试试。”

　　林晓秋不再勉强，好货不怕没人买，这姑娘识货，但缺乏胆量。

　　“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我已经最低价给你，并没有喊高价，你可以去打听正华的羊毛衫是不是我说的这个拿货价。”

　　浪费了几分钟，林晓秋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小姑娘迟早要后悔。

　　小姑娘见林晓秋态度决绝，又不忍那么好的羊毛衫被带走，咬咬牙说：“你手上这两件给我吧，我试试。”

　　她心里盘算要是卖不出去，拿给父母穿也不浪费。

　　主要是质量和羊毛真的厚实，她还没见过这么良心的厂家，做的这么好的羊毛衫，她头一次见。

　　“行，两件五十块。”

　　林晓秋递过两件羊毛衫，小姑娘回钱盒子拿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