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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童年陪伴

复生记忆 逐水风流 2462 2024-07-06 17:06

  乔家父母偶尔带两姐妹出去转悠,也会遇到这个大胡子叔叔,不过大人们却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开了。

  慢慢的,梦溪知道了这个大胡子叔叔是最近才搬到自己家附近的,就住在一公里外的木房子里。平常独来独往,有时还会带着个特别的帽子,喜欢去树下摆弄各种乐器。

  他有时会捡易拉罐卖,也会给人修个鞋子车子什么的维持生计,却从来不主动与周边邻居来往。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用“大胡子”称呼他。

  他也不在意,旁人这么叫,就欣然应承,偶尔碰到一些好奇心重的人追着他问真名和刮了胡子的脸,他反而懒得搭理。

  旁人追得紧了,他那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像灯泡一样射出愤怒的冷光,吓得旁人立马仓皇而逃。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怪人,不让自家小孩靠近他,乔家父母自然也一样。

  可梦溪却喜欢他,父母不与他打招呼,不让她靠近这个人,她就偷偷冲他笑,他也会笑眯眯地回给她一个善意的点头。

  再大一点,梦溪就常常跑到大胡子叔叔那儿玩耍,听他摆弄乐器,看他写各种文字和书籍,大胡子叔叔也会带她放风筝,帮她扑蝴蝶,甚至下河摸鱼抓螃蟹。

  每次玩得忘了时间,大胡子叔叔就送她到家门,教她要蹑手蹑脚地进门,被发现就学得古灵精怪一点,冲爸妈撒娇耍赖,看她顺利过关才放心地跟她摆摆手,悄无声息地走掉。

  逢年过节,家家都围在一起庆祝,只有大胡子家依然冷冷清清。

  梦溪就把自己的粽子,月饼,饺子或者生日红鸡蛋偷偷藏一点,趁爸爸妈妈不注意就跑到大胡子家,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欢快地送给他。

  大胡子望着她那副纯真的笑脸,惊喜道,“给我的?”

  “嗯,”她天真而又倔强地点点头。

  大胡子愉快地接过小女孩递来的食物,抱起她,“梦溪真是个好孩子。”

  “叔叔,故山今何在,昨夜梦清溪。”梦溪得意地向他炫耀,“爸爸今天教我念的,我都背下来了。”

  “哦,”大胡子了然一笑,“原来你爸爸这么爱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梦溪懵懂摇摇头。

  大胡子拍拍她的小脑瓜子,“等你大一点就知道了,这里面藏着你的名字呢。”

  “嗯,”梦溪听话地点点头,“这里面有我的名字。”

  大胡子摸摸她发梢上的小花,“来,小梦溪,今天是你的生日,叔叔也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你猜是什么?”

  梦溪好奇地盯着他藏着礼物的拳头,猜不到就耍赖地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这才看清是一对可以贴在手背上的人物画片,兴奋地拍手大叫。

  大胡子笑眯眯地拿起画片,给自己贴一张,再帮她也贴一张。

  梦溪乐呵呵地盯着那张画片,在贴下去的那一瞬间明显感到针扎的痛楚,她下意识惊叫一声,而那痛楚却很快消失不见。

  “疼吗?”大胡子关切道。

  她早就忘掉了疼痛,只兴奋地摸着那个花花绿绿的仙女图像,洋洋得意,“真好看。”

  大胡子放了心,抱着她认真地嘱咐,“梦溪,这两个画片,你一个,我一个。以后你想我了,就对着它叫我,我听见了,就来找你。”

  “真的吗?”

  “真的。”

  “拉勾!”

  大胡子一笑,伸出手,“好,拉勾!”

  再大一点,梦溪被父母送进了学校。

  学校距离乔家差不多两公里的路程,乔家父亲开始还去接送梦溪,等她熟悉了路线后就嘱咐她,“以后,你就自己去学校。记住,放学就跟小朋友一起回来,不要在外面乱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早点回家!”

  梦溪牢牢地记住了,她不跟旁人说话,但大胡子叔叔是个例外。

  有时候,别的小朋友被他们的爸爸妈妈接走了,大胡子叔叔就在她孤独的时候出现,送她回家,然后早上在必经路口等着她,再送她到教室门口。

  梦溪开始学写的第一个字是自己的姓氏,然后再学写自己的名字,幼小生疏的手总是把那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大胡子看到就握着她的手帮她纠正。

  等她终于把自己的名字熟练地写下来的时候,大胡子就举着她开怀大笑,“梦溪真聪明。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自己的名字,写好你自己的名字,知道吗?”

  “嗯!”梦溪甜甜地答应着。

  半年后,学校举办文艺演出,小梦溪在大胡子的熏陶下有很好的音乐细胞,就被老师推举出去表演唱歌。

  大胡子得知后很高兴,就算梦溪的父母为着小女儿无暇顾及,他都每天准时出现在排练的地方帮她战胜怯懦,鼓励她好好表现。

  表演的那天,梦溪穿上漂亮的小碎花裙子,戴着大红花上台演唱,大胡子就在下面为她鼓掌打气,还不知从哪儿搬了个照相机过来,帮她拍照留念。

  表演结束后,梦溪喜滋滋地捧着奖状给他看,大胡子已经将那一张张天真的笑脸洗印出来,然后把两支糖做的大红花奖励给她,对她竖起大拇指,“梦溪今天真棒!”

  梦溪舍不得吃这两根糖花,一路带回家,被妹妹看到吵着要,她抱着糖花就跑,妹妹就追在后面哭闹,被母亲看到后不得已给了妹妹一支。

  可妹妹吃完手中那个,还要另一支,梦溪不给,妹妹就来抢夺。

  两个小姑娘你追我跑,很快滚到地上推推打打,糖花被两人弄碎,梦溪心疼地捡起碎屑往嘴里喂,妹妹也跟着抢。

  梦溪生气地打了妹妹一拳头,不料正碰上妹妹把夹杂着石子碎玻璃的糖渣往嘴里送,这一拳头原本不重,偏偏害妹妹把小石子碎玻璃卡在了喉咙,当场疼得打滚战栗,小脸发红发紫,声音嘶哑,呼吸困难,血丝随着口水慢慢溢出。

  梦溪吓坏了,爸爸妈妈赶来更是吓得魂都快没了。

  爸爸抱起妹妹直奔医院,妈妈急得崩溃大哭,临走还不忘狠狠抽了梦溪一巴掌,差点把不知所措的小女孩打晕过去,“你这个没心肝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害人精啊!你是嫌她的命太长了吗,这么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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