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啸天看着一脸干净的江北,心里咯咯的笑了。
远处的江北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接近的真相正是另一个漩涡的开始。
他还在和孟睿说笑着。
四个人又像那天一样坐下了。
江北还和钱书瑜坐对面。
”爸爸,过完年了我最近也不会忙了,店里的生意在这些天里也很好的,挣了一小笔钱,我想带妈妈出去玩一下。“
孟睿咬着一块鱼肉说,还不忘向旁边的江北眨眼点头,甜甜腻腻的。
孟啸天心里发出来冷笑,你们就装吧。
他知道刘一正和刘泽寅说的话一定是孟良乙给的消息,就在刚才孟良乙都不敢看他的眼睛时他就想明白了。
从坐下开始,孟啸天就在看着钱书瑜,一动不动地看。
”也好,等我把一些事处理完,江北也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几天。“他头也不动的又对江北说:”江北啊,你和小睿就算是男女朋友了,也算我们家里的一员了。”
江北没有点头,他在看一直发抖的钱书瑜。
孟睿伸手拉了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她还是看孟啸天笑着说:“江北愿意的。”
孟啸天停了一下说:”江北既是一家人,我就把话说出来好些。”
他终于转了头把桌前的人都看了一遍,一旁站着的安七感觉到了一股冷风。
他说:“江北,我一直再替别人找一个人,看了你的一些经历,就想你会不会是我要找的一个人。“
钱书瑜脸色发白,她的手在桌子底下哆嗦。
孟睿发现了孟啸天冷冷的一眼后,流泪就下来了,她也看到那个帮忙的厨娘吓得躲进了厨房。
孟啸天继续盯着江北,江北也看他,他们的眼睛里都是坚定。
“老师是说我的经历吗?是谁让老师这样的辛苦?”
江北的嘴角突然翘起来,那种淡定的微笑更像刘一周掉下山崖前。
孟啸天心里笑得抖得不停,他说:“是刚才走的孟良乙丈夫,刘泽寅的义子刘一正啊。
他这些年一直在替他的好友寻找失踪的儿子,他的好友叫刘一周啊。”
孟啸天说完了,就看向钱书瑜。
钱书瑜脸色苍白的低下头,肩膀抖个不停。
孟啸天眼睛看着钱书瑜对江北说:“可惜了,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你是王竹桥派来搜寻一些证据的人。”
他近于魔幻的声音响在几个人头上:“你们要证明一个意外死亡的男孩和我有没有关系,还是要找到一个子虚乌有的绑架案,这二十几年前的和六年前的,你找到了什么吗?现在能拿出来吗?”
江北还是不说话,他在观察。
孟啸天是参与了路珖死亡的事件,可是他都是按照正规流程告诉了孟良乙。
要报120也要报警,一样也没少。
拉走再报警是王浩干的,把自己弄得醉酒的样子也是王浩画蛇添足的。
这些人都算计好了,打着时间差,一个生命就在几分钟中没了。
刘一周的事钱徵都按在了柳河的头上,柳河现在说不出来话,自然是不能作证什么的。
再说,主意是孟啸天但人家没参与,做事的人是钱徵,人都没死杀人和伤害是两个结果。
孟啸天没有再去看江北,仿佛江北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孟啸天继续说:”江北,你们拿不出来的是吧,你是小睿的男朋友,你就应该好好的和她恋爱,小睿是爱你的,你要让你阿姨看到郎才女貌的你们后,你在抛弃小睿也可以的啊。“
他说话时也不去瞧一旁一直用祈求的眼神看他的孟睿,他的眼睛里只有钱书瑜。
“书瑜,你骗得我好苦啊,你这些年根本就没有疯过,你是为了那个死人装疯卖傻的,是为了躲开我要和你做真夫妻吗?”
孟啸天咬着牙说出来他刚才看到的。
是的,自己突然的回来,让钱书瑜和江北还没来得及计划好,才仓促的拿了一张旧画对付他。
这太可笑了,钱书瑜刚才的神色是那么的紧张,根本不是一个常年精神总是恍惚人表现出来的。
他有些恨自己,不能说出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
孟啸天笑着开始咳嗽,从咽喉那又咳出来一丝咸味,他在大家都看向他时生生的咽下去了。
“书瑜啊,我是真爱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看到了,小睿就是当年的你,傻傻地爱着江北,你在看看江北,他做了什么,他居然要你和他走出咱家这个门,他是薄情寡义的。”
钱书瑜红着眼睛,厌恶地看着他,说:“你胡说,他是刘一周的儿子,是我的孩子!”
“哈哈,是他说的吗?“
孟啸天就像看到了一场演出,他指着江北问钱书瑜。
钱书瑜可怜的看江北,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认为是不是对的。
”书瑜,你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刘一周的儿子吗?他不是,他只是长得像,气质像,你看着像!”
他近于咆哮的说,脸上依旧是嚣张的笑。
他在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江北胜利的样子,那种手里拿着彩色气球要飘起来的胜利样子。
孟啸天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房间里瞬时集聚了冷空气,孟睿忍不住的哭出声。
孟啸天冰冷的看了她一眼,他疯狂的脸上布满了黑云,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凶狠。
孟睿也不知道孟啸天会如此的歇斯底里,刚才说话时就如同世界上的人都背叛了他,就连她看向他的祈求眼神都不瞧一下。
她被孟啸天从天上猛摔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倒在江北的眼前。
江北起身站在钱书瑜身边,把手放在钱书瑜的肩上。
孟睿看他这样,眼睛里都是悲凉,身体不由得也开始颤抖。
她是在江北和她说完钱书瑜的事情后答应要帮他的,她同情神智不清的钱书瑜,向往能有刘一周一样的爱人。
可是她不知道江北会是钱书瑜情人的儿子,会是一直疼爱她的孟啸天记恨的人。
孟啸天对她的无视,用她最珍爱的江北制了一碗药羹,也用自己是谁给自己制造了一条没有底的舟。
她喝下药羹坐在没有甲板的小舟里,在雾霭氤氲里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