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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宴

  凉风徐徐,天色渐暗。

  一阵寒意袭来,小长安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一看,昏黄的落日正缓缓落下,地平线尽头一片绯红,磅礴中带着一丝丝悲凉。

  红日西坠,在夕阳的余晖中,出现了一群身影。

  数十人被夕阳拖出长长的影子,高大的轮廓被镶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每个人都拖着数只庞大的巨兽,有的肩上还扛着,那阵势像一群大胜而归的战士。

  他们的出现让村中冷寂的气氛突然变得快活,“回来了!”在村口等候多时的妇孺童叟都欢呼着。

  “啊爸他们平安回来了!”

  “天哪,头一次见这么多的猎物,这是捅了巨兽们的老巢吗!”

  这次狩猎非常成功,不仅没有伤亡还捕获了上百只凶兽,够村民们吃好长一段时间。

  “有巨齿象,通天古猿,双头犀,”孩子们兴奋地查看他们父亲的战果,“甚至还有貔貅和蛟虎!”

  老人和妇女们都有点胆战心惊,平日里遇见这些巨兽都得绕道走,今日它们却即将变为盘中餐。

  这些巨兽虽然听着挺厉害,但都是些血脉不纯的杂交品种,除了肉质鲜美以外也没什么特处,不然也不会被这般猎杀。

  紧接着村里就闹开了,女娃们都在帮自己的父亲或爷爷清理满身的血迹,男娃们则在准备待会宴席要用的东西,小长安此时也将几缸酿好的桃花酒搬了过来。

  村里的婶婶们当真是彪悍,操起刀来丝毫不亚于男人,任凭那些巨兽的外壳和骨头如何坚硬,还是被她们手中的屠刀砍得四分五裂,时不时发出咔嚓声。

  那些巨兽的血中之精华,也就是血精,都被玉质的罐子收集起来。这是上等的补药,可延年益寿,也可让人修为有所长进。

  而那些普通的血液则被用来浇灌村中的桃花树,因为村谱有记载,这些桃花树是村中百年来供奉的守护神,正是它们的存在,小山村百年来都没遭遇战乱与猛兽的袭击。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每当把血液倒在桃树根旁时,那难以吸收的兽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进泥土里。故此每次狩猎回来,兽血都被用来浇灌这些“嗜血”的桃树。

  “这些待会儿烧烤,这些用来炖汤,那些就腌成肉干留着吧。”老村长打量着,除去即将要吃的肉,剩下处理好的兽肉堆成一座小山,每家每户都能分到相当多的分量。

  天已经黑了,星空上闪烁着无数颗耀眼的星星。村里到处都插着火把,炊烟袅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大家聚在村中最大最干净的一块土地上,此时这里炊烟袅袅,香气弥漫。那些兽肉被烤的通体金黄,止不住地往下滴油,油滴到火堆上,发出“滋滋”声。

  小长安把酒塞拔开,顿时酒香冲天,盖过了烤肉的香味。稍小点的孩子差点被迷晕,这酒虽然只酿了半天,但在小长安的神力加持下,其发酵程度胜过百年老酒。

  那些叔婶们都没有争抢,而是等待着小长安将酒倒入碗中再递给他们,这样才不会伤了和气,也不会使得小长安忙得手忙脚乱。

  “啊哈——”一杯酒下肚,人们端着碗微闭双眼,仔细品味着芬芳馥郁的酒味。“小长安酿的酒还是这么好喝。”刘婶赞叹道。

  “胡说,分明比上次还好喝,小长安真是越来最会酿酒了。”张婶摸着小长安的头,宠溺地说道。

  那些兽肉被架在木质的架子上,此时火力稍小,女人们开始把肉给撕下来递给自家男人和孩子。那高温奈何不了她们布满茧子且粗糙的手。

  “小长安,这块给你,吃了长高高。”刘婶将一块西瓜那么大的禽肉串在签子上,递给小长安。

  “谢谢婶婶。”小长安张开小嘴咬了一大口肉,腮帮子鼓鼓地谢道。

  几个酒缸就摆在一旁供人们自己舀,第一桶酒很快就见底了,那些叔伯们也对小长安酿的酒赞不绝口。

  这时烤肉已全部剥落下来,摆在几张石桌上,男女老少们都坐在石凳上围着桌子吃着,笑着,腻了就喝口桃花酒。

  “汤来了!”几个婶子人手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放到石桌中央。因为汤中加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以及几个修为较高的壮汉催动自身道火将貔貅肉中精华熬出,所以这汤不仅味道浓郁还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一大碗,大人们都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这珍贵的汤药。孩子们原本满怀期待,可汤药入嘴后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好苦啊!”,此时喝了汤的孩子一个个都成了苦瓜脸。

  “臭小子,别浪费这大补汤!”有的大人脾气暴烈,直接端起碗灌进自己孩子的嘴中。

  小长安浅尝一口后也险些喷出来,但师傅对他说过,良药苦口利于病,故此他强忍着脸部的酸痛将那一小口汤吞进胃中。

  “婶婶,这汤这么苦,为啥你们却喝得这么香?”小长安哭丧着脸,放下还剩大半汤药的碗,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刘婶疑惑道。

  还未等刘婶答应,坐在隔壁桌的副村长就笑道:“呵呵,傻孩子,等你长大了,明白一些事后,你再喝这汤就不会感到苦了。”

  “为什么?”小长安强忍着苦带来的酸痛,又喝了一口汤追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你村长爷爷喝醉了,逗你玩呢。”刘婶赶忙答道,“晚辈敬您一杯!”,与此同时,副村长那桌几个年轻人与他碰杯,暂时堵住了他的嘴,小长安这个问题也不了了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上的肉和缸中的酒都差不多被吃完了。许多人喝得醉醺醺的,用手支撑着头,或干脆趴到石桌上。

  “唱首山歌把妹逗,看妹抬头不抬头,牛不抬头忙吃草,妹不……”不知哪个活泼的后生开口唱到,接着不管是醉了还是没醉,大家一齐开口,打着节拍慢慢地唱到。

  悠扬的山歌在这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歌声中有村民们对未来的美好寄托,也有他们对生活的感激,小小的山村充满了欢乐。

  高兴之余,小长安突然注意到村口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等那身影近了些才看出是他的酒鬼师傅。

  在小长安的印象中,那酒鬼师傅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宴会,他每次都是一声不吭地坐着,只喝酒不吃肉,也不和村民们一同欢乐。如果没有好酒,他甚至都不来参加,只躲在茅草屋中睡懒觉。

  酒缸中仅剩的几口酒被小长安倒在他腰间的酒葫芦里,接着他拿起一根火把跑向村口去迎接他的酒鬼师傅。

  “师傅,你回来了!”距离村口还有一段距离,小长安便兴奋地喊道。

  “嗯。”那酒鬼远远地回应一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喝得烂醉如泥,一瘸一拐地走回来。

  突然小长安愣在原地,因为他发现,师傅竟牵着一个小女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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