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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无风起是非

江水碧如南 草门柬 2590 2024-07-06 17:58

  我不想再听这些,打断她道:“您怎么会这么想?我…我们做了什么…让您这么想,还是谁和您说了什么?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不明白!”

  她看我的眼神愈发可怜,叹息道:“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啊…你们二人从不与人来往,也没人与你们来往…就是过个节也是冷冷清清…这不对啊,你们这么年轻,两家老人怎么能放心?女家不来,男方家也该有个走动的,而你们也从不提家里的事情,也不说说记不记挂…一封信,一个口信都没有…”

  几句话,教我如堕冰窟,原来如此明显,我们却一无所觉…

  我轻轻问道:“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襄妈妈、迎儿,学堂里的,镇子上的人?”

  她低下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不用问了,我转身就走,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径直回了东次间,关上门,倒在填漆床上,眼前是事事如意团花纹帐子,一直都觉着襄妈妈用这个很是吉利,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

  忽的浑身哆嗦起来,止不住的哆嗦,原来,那些被我一直一直埋在心底的恐慌,终于铺摊开,将我席卷,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道:“你逃不掉了,你能往哪儿逃?”

  原来我们一直,是在自以为是…而已…

  如今一语戳破,我什么都不是,离了家,我丢了我唯一可凭依仰仗的堂堂正正的身份,而如今,更是什么都不是了…

  他如今是我唯一可依靠的,我却犹如一个溺水的人,他一旦松手,我就只能溺死,我终究成了他的负担…

  嘴里苦的厉害,眼泪也干了,哭不出来了,日光渐渐西斜,娄婆子敲了我的门,是了,她每日都要与我说说晚饭吃什么,我却不想见到她,我谁都不想见…她敲了一会也没了声息…

  过了冬节,天黑的越发早了,恍惚记着冬节白日最短,过了冬节就又开始渐渐白日日长了,真正要黑的晚,那也得暖和起来吧。

  他要回来了,我要怎么与他说,他这些日子都在劝我待在家里,其实他应当是知道的,镇子上的人怎么可能不传到他耳朵里,他是唯恐我知道吧…这才劝了我别出去…

  想起他,我的眼泪就忍不住,莫名就觉着伤心的不得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能何去何从?

  正伤心,隐隐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他的脚步声,那么熟悉,隔多远都能听出来…直奔门前,敲着门,就听得他的声音道:“南儿!南儿!乖啊!南儿开开门!”

  这一声“乖啊!”又惹出我的眼泪,他这是当我还是儿时,听他哄了就开心,有他哄着就高兴。

  心里憋屈的不行,仍旧起身开了门,他站在门口,急急喘气,吐出一阵白雾,娄婆子就在他身后,焦急的望着门,襄妈妈远远站在大门口,仿佛刚刚关上门。

  莫名一股子气,腾的就冒了起来,我一伸手,拽着他的前襟,想将这个人给拽进来,正好他见开门,一脚欲跨进门,我还没明白过来,门已关上,我仍是拽着他的前襟,整个人却在他的怀里,他靠在门上,展臂抱着我,匀了匀气息,盯着我道:“南儿哭了!娄婆子说她说错话,惹了你生气,她说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说她,你别伤心!”

  我真是不想再提起,可是总要让他知道的…

  “她道,我应当调养好身子,赶紧的生个儿子,好抱着儿子进你家门,免得你的正头娘子欺负了我…”

  他松了口气,柔柔一笑道:“你就是我的正头娘子,别听她胡说八道,你直接骂回去,别理她…”

  我就这么好糊弄啊…我依旧看着他,直直看着他,我倒要看看这个人说不说实话,他究竟要哄我到什么时候…

  他眼神掠过一丝凌乱,那一瞬间,我竟觉着他莫名狼狈,心底凉凉的,可依旧还是不忍心,我懒得计较了,我话都懒得说了,松了手,推开他,转身往东次间走去,我不想他狼狈,尤其是因了我狼狈…

  手一紧,已被他拉住,后背一暖,已被他抱住,耳畔是他的声音道;“南儿,南儿,不急,不急,我们慢慢说啊!南儿,乖!”

  我二人就这样拉扯着进了东次间,他扶了我躺床上道:“我洗漱了来,我记得南儿说过回家一定要洗漱的,外面太脏,南儿躺会儿,我就来!”

  他当真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了,竟是这样耐着性子的哄我,我却有些心灰意冷…

  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叫他狼狈的无法与我说,他那样要面子的人,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一起的么?一起面对的呀!

  我不忍心叫他有一丝难堪,一丁点儿狼狈…可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越是瞒着我,我越是担心…

  我强挣着做起身,我要问问他,究竟是何事不能与我说,还需的我来哄着他么,明明是他瞒着我,还有理了,要我哄着他!

  忽的想起,耳房没有热水,他去厨房打热水了吗?可不能用冷水,多冷啊!

  急忙起身下了床,他已出了耳房,换了衣裳,正拿着一块帕子过来道:“起来了?我正想着给你檫檫脸呢!”

  “你可打了热水?”我瞪着他问道。

  他笑道:“打了呀,本来懒得打的,想着给床上的小花猫洗洗脸,肯定要热水啊!”

  我竟不知他何时打了热水,他拉着我,坐到床上,帮我檫了脸,转身收拾了火盆,又去重新净了手,找出我的点心攒盒,这才坐我身边,捡了一块蝴蝶酥喂了我,轻声问我道:“那娄婆子还与你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我嚼着蝴蝶酥,味如嚼蜡,叹息道:“她说我们这样不与人交际,也不与家里人来往,应该是你为了我,与家里断了往来,我就问她可是这镇子的人,都这样想我们的?她不吱声,却是应下了的…”

  这话一说出口,就觉着不对啊!仅凭着这些,就胡乱攀扯我…娄婆子说的时候听着是那么回事,可如今我这么一顺,就发现不对…

  他还要捡了点心喂我,我拉着他,摇头道:“没胃口,不想吃!”

  他搁下攒盒,低着头,思忖道:“南儿,这事我是在冬节前知晓的,是陈管事来问我,你可是被我瞒着家里带出来的,我吓坏了,被他这么说出去,你成了什么了,我当时就要揍他,他才说…镇子里…不知何时…起了这样的流言…起初,他只当因我们是外来的,镇子上的人欺负我们,胡乱编排,想着我们为人都不差,过些时候,慢慢就好了,哪知道,却是尘嚣其上,那位老爷也听到了,还问了他,他说流言不可信,那位老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陈管事一再打听,觉得还是应该与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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