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大梦一场
远离中原的大央一族,自从少王爷阿硕·穆木尔死后,领军达罕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爷何棋·穆木尔已年老,达罕野心勃勃。斗转星移,兔死狗烹,所谓雄心霸业,对年老的王爷来说,何尝不是因果轮回。
宫里传来喜讯,薛家之女怀了身孕,皇上龙颜大悦。
储莺无数次的在想,如果她和慕辰逸有一个孩子,该有多好。他们都喜欢孩子,一定会好好地疼爱他,教导他。若是皇子,日后可承继大统,若是公主,一定百般疼爱,让她一生无忧无虑。
只可惜他日生下孩子,却不是他们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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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阳光明媚,午后初儿和小离总是乘着小船去采莲藕,傍晚时初儿就会跟着御厨学做糯米莲藕,香甜可口,晚饭时大家都赞不绝口。
一晃多年过去了,豆蔻年华的初儿灵动可爱,白发的小离少年英气。
近日来两人寅时便起床去宫外的翠旭山上练剑,赶到正午太阳最热时回来,冲凉洗漱后,小离便开始潜心研究医术或者机关术,初儿则继续研究一些美食。
一连几日不曾见到陆长歌他们了。用过晚膳后宫女来传话,说陆长歌让他们前往紫凉纱殿一趟。二人没有多想便去了。
到了紫凉纱殿,门口却不见宫女,走进去发现,素日里亮堂堂的院落也变得漆黑一片,房间里也没有点灯。
小离低头牵着初儿的手,“小心点,这里黑。”
初儿不自觉的往小离身边靠了靠。
正疑惑,只见得几扇门同时打开,陆长歌,慕千城,苏月,介无痕,还有墨风墨雨,白芷。手里捧着烛火,微笑着朝他们走来。后面跟着十来个左右的宫女,嘴里哼着歌。小离听得出来,那是他幼时,母亲常给他唱的歌。
殿里整个亮起来。几人走到他们跟前,大声道:“小离初儿,生辰快乐!”
是他们的生日!小离和初儿又惊又喜,有些不知所措,明明笑得很开心,却忍不住掉下几滴泪。
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今天是他们十二岁的生日。连他们自己都忘了。好像自从失去父母,从未再提起过生辰,也不忍心提起。
“长歌姐姐,谢谢你们。”感动道。
初儿也哽咽着说:“各位哥哥姐姐,你们记得我们的生日,谢谢你们。”
陆长歌摸摸他们的头,“今天是你们的生辰,是开心的日子,不能哭哦。”
苏月上前道:“对啊,过生日就是应该开心,我们就是想让你们开心。”
慕千城连忙道:“大家站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我们准备了一大桌菜。”
屋子里明亮温馨,桌上摆着各式菜肴。还有两碗长寿面。
“这个长寿面你们俩可得好好尝一尝。这是我们七个人一起合作,揉面,切面,煎荷包蛋,一起做出来的。”墨风看着那两碗面说道。
“我们大家不如先举杯,庆祝小离初儿的生辰,庆祝他们又长大了一岁。”慕千城提议道。
“好!”大家举杯共饮。
一直喝到深夜,紫凉纱殿里欢声笑语不断,小离和初儿把两碗长寿面也吃得干干净净。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发现大家都七仰八叉躺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甚至躺在地上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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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在即,紫凉纱殿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官宦大臣提前送来的贺礼,有民间百姓带进来的新鲜玩意儿,还有皇上赏的珍宝。
苏月每天也忙得不亦乐乎,和白芷,墨雨,还有初儿一起整日商量着大婚那日要怎样堵门为难慕千城一番。
慕千城这边也没闲着,和介无痕,墨风,还有小离一起,计划着怎样才能让迎亲过程顺顺利利。
“我看自打婚期定下来后,千城的嘴就没合上,每日无论在军营还是在府中,整个人精神抖擞。”墨风调侃道。
“难怪我听士兵说,千城近日训练时脾气也好了不少。”介无痕也附和。
慕千城故意收回笑容,“墨风你好意思说我,我和长歌婚事一过,到时候该忙活你和白芷的,到时候你呀,恐怕笑得比我还大声。”
墨风也无言以对,只剩下介无痕一个人笑起来。三个人互相对视,笑逐颜开。
婚礼当日,一片欢欣。婚宴极其盛大,就连民间百姓,有的也赐了宴席,有的则赏赐四色喜糖。
苏月,白芷和墨雨,还有一众丫头喜娘,为陆长歌精心打扮。婚服用极难得的鸳鸯锦制成,上面用金丝线绣着牡丹,还有几朵小小的,陆长歌最喜欢的海棠花。凤冠雍容华贵,以金丝堆累成龙凤,以雪青色的翠鸟羽毛进行点翠,嵌有红珊瑚和玛瑙。凤冠上共有宝石一百二十八颗,珍珠五千余颗。珠光宝气,富丽堂皇。
“长歌姐姐,你好美啊!”墨雨和初儿不约而同的赞叹道。
陆长歌平日穿衣素雅,却也遮不住她的出尘绝艳。如今这大红喜服的映衬,整个人看起来雍容柔美,笑靥生花。
慕千城则从荣亲王府出门迎亲。墨风和介无痕为御,骑马伴在两侧,一路上百姓欢喜祝福,欢声笑语。
“希望慕将军和公主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希望能早日看到小将军或者小公主!”
那天是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日子。
多少事如一梦中。
坐在喜轿里,陆长歌有些紧张。旧时的岁月如今都已远去,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往后终于可以岁岁相伴,再不分离。人生之喜,莫过于此。
荣亲王府中,皇上和皇后高坐明堂,喜笑颜开。
慕千城掀开轿帘,牵起陆长歌的手,想起以后他将牵着这只手,与其共度余生,心里就不自觉的开心。
跨过火盆,二人在周围人的祝福中走到皇上皇后面前。
介无痕与陆长歌相识的早,他总是尽力的让她开心,原以为彼此会一直平安无事的生活在宫里,谁曾料想命运弄人。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就都值得。此刻对介无痕来说,即使心如刀割,即使肝肠寸断,一切也都了然无痕。
苏月激动的掉下几滴眼泪。她一生的挚友,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了。她为陆长歌开心,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可有机会穿上大红喜服嫁给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呢?她的眼神不禁看向介无痕。
“一拜天地!”
缓缓转身,陆长歌紧张的想掉眼泪,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就是现在了,现在就是她多少年梦中安心欢愉的时刻。二人躬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再次转过身来,皇上皇后笑着看着他们,以后他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即使君臣之别,对慕辰逸来说,他总是自责从前没有照顾好年幼的弟弟,总希望如今能把最好的都给他。而储莺也是真心的希望陆长歌和慕千城能够幸福。
就在二人即将躬身拜下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不合理的声音。急促而慌张。
“报————”
士兵拖着长长的声音,匆忙的跑上前来跪地道:“禀报皇上,西云关告急!八百里急报,大央十万大军进攻西云关,后还有大央七十万大军,西云关死伤惨重,请皇上下旨救援!”士兵声音嘶哑。
霎时,周身的喧闹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