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灏听到了月儿的呼唤,快步走了过来,月儿慌忙迎上去拉着沈灏往李依依这边走,坐在她对面着急的说道:“姐姐你别哭啊,你听我说…”
这边郑言还目光灼热的盯着月儿,月儿此时只觉如坐针毡,郑言开口唤了句:“月凝……”,这话一出沈灏皱了眉:“你这人怎这般无礼,竟直呼我妹妹的闺名。”
郑言答道:“不是的,是月凝先唤我阿言的…”
沈灏这也糊涂了起来,加之李依依又带着哭声问了句月儿:“妹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到底哪个是你兄长,你们怎可欺瞒我。”
这时赵睿言也不吃糕点,来横插一脚,站起来走到郑言面前,说道:“我才是阿言…”
一时之间局面混乱,月儿只觉脑袋更加昏沉,大声说道:“都安静!”
随后众人噤了声,月儿将赵睿言拉到一边,塞给他一块糕点说道:“你吃糕点,不许说话。”
赵睿言点点头接过糕点,月儿又对郑言说道:“你的事情等会再说。”
随后又将目光转向眼睛含泪的李依依身上,指着沈灏说道:“姐姐,这是我兄长,名沈灏,当日去你家相看是也跟李大叔打过招呼的。”
李依依一脸震惊,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掉在凉席上,缓缓的指向赵睿言问道:“那他是谁,那日他不是也去了。”
月儿这倒是犯了难,总不能说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君吧,想了想便说道:“这是我二哥,当日是我顽皮带着他偷偷跟过去,正巧被李大叔瞧见,便请了我们一同进屋喝茶。”
李依依听此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且待我静静。”
月儿点点头,随后转向郑言指着赵睿言说道:“我刚刚唤的阿言是他,他的名字里也有个言字。”
郑言有些失落随后又扬起微笑说道:“那你可以叫我阿言吗?”
赵睿言听了这话蹭的窜到二人面前说道:“只有我是阿言。”
月儿一手将他往后拉拉,一边说道:“这样叫我怕分不清楚你们二人,还是叫名字吧。还有你还是唤我月凝姑娘如何?直唤我闺名只怕别人会乱说些什么”
郑言失落的点点头答道:“那好吧,那你还愿意同我一处玩耍吗?”
月儿点点头说道:“平日你若有空可来我家寻我们一同出去玩。”
郑言这才笑容明媚,月儿见事情都说开了便招呼众人坐下,旁边茶壶鼎沸,掀动了壶盖,沈灏过去将茶壶提过来给众人添了茶,李依依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被热水激起转了几个圈,发起了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日所见的“沈灏”怎么就不是沈灏了,越想越觉着委屈,起身要走。
月儿上前阻拦拉着李依依的衣袖说道:“姐姐是怎么了,若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好,姐姐可说出来,妹妹有些不知礼还望姐姐莫怪。”
李依依低着头眼睛通红,将月儿往左推开执意要走,月儿见此也犟了起来,说道:“姐姐有什么话说出来,妹妹替你解决,姐姐如今伤心回家,若让我阿娘知道了少不了又是一顿责骂,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妹妹是哪里得罪你了。”
李依依又将月儿往左边推行了几步,二人没注意就这样推搡着到了湖边,沈灏见此忙呼:“月儿小心。”
那李依依听到沈灏的声音更觉委屈,抬手将月儿甩开,月儿一个没站稳掉进了湖里。
李依依还来不及惊呼,只见一个黑影窜出跳进了湖,定睛一看原来是赵睿言,他努力的往月儿那边游去,月儿在湖里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双手拍打着湖面,此时沈灏也跟着跳进了湖里,二人合力将月儿托上水面,赵睿言受这湖水一激,直觉眼前一黑,脑袋有些疼痛,意识突然模糊了起来,眼前闪过那日追杀的场景,嘴里喊道:“宋安”随后又说道:“救月儿……”
沈灏见赵睿言似有些无力,慌忙喊了几声:“阿言,阿言”随后又将他拖到湖边,同郑言一起将他拉起来,只见他蜷缩着身子喊着头痛,沈灏也从湖里爬起来,郑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月儿披上,月儿吐了几口水,缓缓的睁开眼睛,见赵睿言这般痛苦,又挣扎着过去唤了他几声。
李依依已经吓的脸色苍白呆呆的立在一旁,嘴里不停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沈灏看着她这般模样实在对她没有好感,皱着眉头冷冷的说道:“今日是我们沈家招待不周,李姑娘还是快些回家去吧。”
随后背起月儿对郑言说道:“你背着阿言,我们快些回家。”
郑言点点头,背起地上的赵睿言,二人快步往沈家赶去,因这二人都是自小上山打猎下地干活的,所以体力比旁人好些,没一会儿就跑回了家。
沈父沈母二人正在院内编着竹篓,只听沈灏喊着:“阿娘!”,沈母起身开门,见沈灏满身水汽背着湿漉漉的月儿进了西侧屋,二人慌忙跟上去嘴里焦急的问道:“月儿怎么了”,沈灏来不及回答他们只说道:“阿言在后面”
沈父听到郑言在院内喊道:“沈大娘…”便出了屋,只见郑言背着浑身湿透,面色苍白的赵睿言,忙将二人引去东侧屋。
沈父帮着将赵睿言放在床上,来了西侧屋,沈母也正在盘问沈灏:“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去踏青,怎的月儿和阿言变成这副模样,你也浑身湿透,还有李家姑娘呢?”
沈灏皱着眉说道:“阿娘莫再问了,你先帮着月儿换身干爽的衣物,阿爹你帮着阿言换身衣服,我去请大夫来”说完就要往外跑去。
沈父一把拉住他:“你去帮阿言换衣服,顺便也给自己换一换,我去请大夫。”说完就出了门。
给二人换完衣服,沈父就请了大夫前来,先去了西侧屋,好在月儿只是惊吓过度,受了凉有些发热,没什么大事,随后又去了东侧屋,赵睿言此时也不喊着头疼了,只面色惨白,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沈父在旁边说道:“我家儿子曾受过伤,颅内也有积血,刚刚一直喊着头痛,你且帮忙看看是不是严重了些。”
大夫把了脉说道:“从症状来看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颅内积血尚未全消,此时受到惊吓又被湖水所激,受到了外部刺激才会头痛。我再给他开个方子,每日三碗。”
沈父点点头接过药方,大夫又持笔给月儿开了个退热的房子交给沈父又说道:“还是熬一大锅姜汤,让两人喝了,驱寒发汗。”
沈父送走了大夫回道家中,对郑言说道:“今日实在是麻烦你了,改日我再让灏儿登门拜谢。”
郑言挠挠脑袋说道:“沈大叔客气了,月凝姑娘是我的朋友,这也是应该的。”随后看了看几人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月凝姑娘。”
沈父点点头,送他出了门。随后沈父沈母将沈灏唤来呵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二人浑身湿透?”
沈灏答道:“都是我的错没有照顾好他们儿二人。”
沈母又问道:“那李家姑娘呢,她没事吧,她若有事我们可怎么跟李家交代。”
沈灏说道:“她好得很,今日我们前去踏青,待她去了之后不知跟月儿说了些什么,月儿便唤我过去,也不知是谁跟李姑娘说阿言是我,李姑娘便误会了,后来月儿跟她说明了她便要走,月儿去拦她,推搡着不知怎的就把月儿甩进湖里,阿言慌忙跳下去救她,我也跟着下去了。”
沈父皱着眉说道:“说什么阿言是你,怎说的糊里糊涂的,算了算了,还是先等你妹妹醒来我再问她吧。”
沈灏皱着眉说道:“我去清湖边把背篓和物件拾回来,”随后出了家门,沈父叹口气继续编着竹篓,沈母进厨房给二人煎了药,一碗药下去月儿虽没退什么热,但也清醒了过来,挣扎着要去看赵睿言。
沈母扶着她来到了赵睿言床边,看着他一脸痛苦,心里十分担心,沈母又将大夫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她这次安了安心,回了西侧屋,沈母问起今日之事,月儿叹了口气,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跟沈母说了一遍,沈母这才明白,随后又安置了月儿让她再睡一会儿。
沈母出了侧屋,看了看在院内劈柴的沈灏,喊了沈父进屋,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后又说道:“我约莫着是那李家姑娘认错人了,以为自己相看的是阿言,才有今天这事。”随后又问沈父:“当日阿言随着你们去,你没同他们讲清楚?”
沈父说道:“怎么没讲清楚,灏儿还同李秀才问了好,我也说了阿言是你远方侄子。”
沈母答道:“那就是李秀才没跟他家姑娘说好。”
沈父皱眉说道:“这算什么事。”
沈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待明日再说吧,两个孩子还没醒呢,”沈父无奈的点点头。
再说这李依依,下午从清湖边回家,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闺房里,李秀才怎么喊也不开门,最后还是说要找沈家人算账,李依依才开了门,李秀才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儿也是十分心疼,问道是不是沈灏欺负了她,接过她听了这话倒哭的更厉害了。
李秀才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李依依哭了好半天才止住声,将原委告知了自己的爹爹。李秀才这才明白是自家闺女认错了人,芳心错许,这跟沈家也没关系,而且还闹的人家两个孩子都掉水里,好歹是读过些书的,当即提出第二天让李依依同她一起去赔罪。
李依依也答应了,只是想着想着又带着哭腔问道:“那女儿的婚事怎么办?”
李秀才问道:“你说的那人我知晓的,当日确实也来了家里,沈家人说他是他们家的远房侄子,由着他们收容了”
李依依答道:“那沈家姑娘说是他二哥。”
李秀才点点头说道:“他虽看着不错,可是个痴傻的,至于那沈灏当日我也见过,虽容貌抵不上他,但也是个不差的,你当真对他没什么心思?”
李依依听了这话有些惊讶,昨日一直顾着伤心了,根本就没注意赵睿言是不是痴傻,且她也没想到那样贵气逼人,容貌俊朗的一个男子会是个痴儿,想到这更加伤心,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
李秀才说道:“你先莫哭,你我二人得先商议好,若是你不愿,我就找王媒婆把这亲事退了。”
李依依哭着说道:“退?如何退?退了之后要让这村里妇人如何编排我,我还要不要嫁了。”
李秀才犯了难,李依依又说道:“反正当初他们说的是跟那沈姑娘的兄长定亲,又没说是哪个兄长,待明日去看看,好好将那人问清楚了再说。”
李秀才听这话便知道自家女儿这是还惦记着那人,只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早些安睡吧,明日还要去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