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村,沈家院内,沈母正在掩面而泣,旁边便是小姑娘的兄长沈灏,他开口说道:“阿爹,我刚刚见到小翠的时候问起月儿,听小翠说昨日她们二人摘完果子后月儿跟她说自己要去抓兔子,然后回家来,我估摸着她应该是迷路了,不然不会一夜不归的。”
沈父眉头皱着,一手抚摸着妻子的脊背一边回答说:“月儿是个聪明的,且之前我们也教过她出去山间要做标记来记路,这周围地势也不险峻,应该是天黑看不见路,自己找了个地方歇一晚,咱俩先去找找,若找不到再寻你大伯来帮忙。”
沈母一边啜泣着一边说:“我与你们一起去找。”
沈父回答道:“他娘,你身子不好,还是在家等着,若是月儿回来了家里没人也不行”
沈母点了点头,给二人收拾好背篓,带上伤药吃食和砍刀弓箭,这才出门。
二人先在附近呼了几声,没人应便往远处去,走了许有半饷发现前方草间有人走过的痕迹,又接着往前走发现了绑在青草和树枝上的布条,布条系法形似一只蝴蝶,那年轻男子一眼便认出这是阿娘教月儿系的形状,再往前走去便没了布条,二人开始大声呼着“月儿,月儿,月儿……”
再说那小姑娘,昨夜也没睡好,吃了些东西想了想事情自己也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了阿爹在唤她,不由自主的应了声,惊醒之后发现自己还在洞中,只当自己是在做梦,抬眼看去赵睿言脸部泛红,摸了摸额头又是滚烫,小姑娘叹了口气往外看了看,突然又听到几声呼喊“月儿,月儿”,她慌忙跑出山洞,一看确是自己的阿爹和阿兄来寻她了。
她慌忙喊着“阿爹,阿兄我在这”并往那两人方向跑去,二人此时也听到了她的声音慌忙往她那边跑去,小姑娘一把扑进阿兄的怀里带着哭声说道:“阿兄,昨夜我迷路了出不去了,还好你们来寻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家呢”。
沈父见自己小女儿没事,脸上的焦急也收了起来,说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胡闹了,一人来这山间,还好没遇上野兽,不然看你怎么办。”
沈灏连忙开口维护自己的小妹:“阿爹,月儿没事就好,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沈父回答道:“昨夜吓坏了吧,快回去,你阿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月儿瞟了眼他阿爹,又看了看阿兄说道:“女儿昨夜捡了个人,受了伤,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我们得带他一起回去。”
沈灏慌忙开口道:“捡了个人?还受了伤,是不是坏人,他可有对你不利?”
月儿说道:“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都快死了,我给他敷了点伤药,今早退了烧,刚刚又烧了起来昏睡过去了,我们带他回家给他找大夫好不好?”
沈灏给月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问问沈父,月儿拉了拉沈父的衣袖说:“阿爹,我们带他一起回去嘛,阿娘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沈父问道:“人在哪?”
月儿神色一喜拉着二人往山洞走去:“就在前方山洞。”
进了山洞,二人看了眼地上躺着的人,又查看了伤势,沈父开口道:“这人衣着华丽,身受剑伤,恐怕不是平凡之人。”
月儿回答说:“今早他退了烧清醒了些,只是我见他好似一个痴儿,叫我姐姐,问他名字都不知。”
沈父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我们更不能不管了,且他受伤严重,留他一人在这必死无疑的。但愿救他不会害了我们家。”说完作势要背他起来,沈灏说着:“我来吧阿爹”连忙接过赵睿言放在自己的背上往外走去,小姑娘背着自己的背篓紧跟其后,沈父审视了一眼山洞,将洞内的火扑灭,火堆踢开,地上的血迹也处理了下这才拿着儿子的背篓离开。
回了沈家院子,沈母先是将自家女儿翻来覆去的查看一番,见周身无恙才放下心来又念叨着不许她自己一人外出,沈父又让沈母去烧些热水,把赵睿言的伤清洗包扎,又给他换了套沈灏的衣服,虽然有些短但好过穿着带血的衣服。
一切收拾妥当,小姑娘又在家里翻了个红绳,把赵睿言的玉佩系好戴在他的脖子上收进衣服内。
屋外,沈母问道:“他爹,这是什么人啊,受了这么重的伤。”
沈父皱着眉说道:“这是月儿捡来的,不过是个痴儿,到时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你远方侄儿,自小痴傻,父母先后去世,你将他接过来的,至于他受伤的事不可让外人知道。”
沈母嗯了一声便去厨房忙活起来了,沈父叫来沈灏:“你去村医那里,就说今日我上山砍树时不小心砍伤了腿,让他给我抓点药。”
交代完一切,沈父又把赵睿言的佩剑藏在自家土豆窖内,才稍微安心些,几人吃完午饭,沈母又给赵睿言煎了药,到了下午他便退了烧。
因沈父对外称腿受了伤,这几日田地里的活计都是沈灏去做,小姑娘就随沈母出门浣衣,摘果子什么的,如此过了几日赵睿言伤势好了不少,人也清醒了过来。
他盯着头顶的床幔看了看,又看了看陌生的房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想到那个姐姐,竟委屈了起来,正巧沈母端药进来,见他睁着眼睛慌忙喊着:“他爹,醒了,醒了”说完又走上前去,将赵睿言扶起来。
沈父听到沈母的呼喊也进了房屋看着赵睿言,见他眼里似有恐惧,又想起月儿说的话试探性的问了句:“请问公子名讳?”
赵睿言看着两个陌生的人慌了起来,整个人往后退,缩在角落不说话。
沈父见他这样也相信了月儿的话,招了沈母出去寻月儿回来。小姑娘听说赵睿言醒了,慌忙赶回家中,一进屋内就见赵睿言缩在角落,眼眶含泪,低着头,她唤了声:“阿言?”
赵睿言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姐姐,作势下床要往小姑娘那去,月儿慌忙迎上去,赵睿言扑到她怀里:“姐姐去哪了,是不是不要阿言了。”
沈父沈母见状也是惊诧了万分,沈母快步走过去就要拉开月儿,嘴里还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可惜赵睿言抱着月儿的腰不放手,月儿开口道:“阿娘,他现在就像个幼童一样,而且这是在我们家,又没外人。”
沈父与沈母对视了一眼,摆了摆手,赵睿言怯怯的问道:“姐姐,他们是谁啊?这是哪啊?”
月儿回答道:“这是姐姐的家,也是你临时的家啦,他们是姐姐的阿爹和阿娘。”说到这,月儿张口问道:“阿爹,他要唤你们什么啊。”
沈父还未开口,就听赵睿言脆生生的唤了声:“阿爹,阿娘”
三人再次愣了神,只听赵睿言说:“姐姐叫什么我就叫什么。”沈父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本与你阿娘商量对外称他是你的远方表兄,既如此便说将他过继到我们家了吧。”
月儿道了声好:“爹娘日后就唤他阿言吧”,,二人点了点头随后沈母端起药作势要喂赵睿言,他摇头说道:“我要姐姐喂”,月儿接过药碗喂起了药,喝完药又给他喂了些吃食,二人在屋内说着话。
到了晚上,沈灏回来了,赵睿言又跟着叫了阿兄,几人一起用了晚饭,由沈灏帮忙给赵睿言擦洗身子换药,虽然他叫喊着要月儿给他换,但沈父自然是不同意的。到了夜间晚睡的时候,赵睿言闹着要同月儿一起睡,小姑娘哄了好一阵子,又说天亮可见到她,又说沈灏给他讲故事,这才消停歇下。
再说宋安,循着打斗痕迹找到了悬崖,见崖边有血迹心内一沉,到了崖底也没见到赵睿言的尸体,仔细观察悬崖才发现那处山洞,进洞发现洞内火堆,暗自思忖:“这地上明显被人掩盖过痕迹,洞内木棍干燥不潮湿,明显是故意摊开火堆熄灭放凉,好让人以为这火堆已熄灭许久,洞口杂草也被处理过,有人救走了殿下,不知是敌是友。”走时又将洞口掩盖。
宋安走后那群追兵也寻到了崖底,没见着赵睿言的尸体,也没发现那个山洞,有人说起尸体是被野兽吃了,为首之人思索了片刻说道:“以此为点,往周边村子搜寻,切记不可大张旗鼓,只问村里有无生面孔”,众人接令,分别往各个方向搜去。
为首男子目光狠毒:“赵睿言,这次你若不死,死的便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