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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是襄王有心

唯君是 云雾之中采蘑菇 2446 2024-07-06 18:11

  迷迷糊糊间,我又好似听到猛的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有怒气质问的声音…甚至出现了幻觉,耳边竟传来关怀安慰的声音。我想我可能已经撑不到家人团聚的时候了,小时候听额娘说,人死了,魂就会飞要一个很高的,叫天堂的地方。那里头住着的都是大罗金仙,个个心善的很。

  待我睁开眼,想看看心心念念的天堂究竟是个什么样,灰青围帐,红木雕花的床顶,空气中弥漫一丝丝…紫檀香,竟是熟悉的味道!

  我极力睁开眼,颇有些失望,这天堂也不过如此。甚至是连我幼时睡过的金丝楠木床榻都不如。“姑娘醒了?”一个丫头声传来,随后我看到一个精致的娃娃脸,朝我凑近看来…双把氏旗头?宫里?我挣扎着要起来,那丫头又将我按了下去:“快来人,快通知三殿下,姑娘醒了!”

  不动不知道,一动浑身火辣辣的痛。我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这不是天堂?那这是…”我磕磕巴巴的话还没问完,珋青顶着乌溜溜的俩黑眼圈出现在我眼前。“灵儿别动!太医马上就到,你先别动!”

  以目前的状态,我是铁定动弹不了的。我点了点头,不一会一个拎着药箱的太医小跑而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珋青小心翼翼掀开我的被褥,将我的一双手一双腿呈现给白胡须老头子瞧。那老头子白眉白胡须,颤了半晌,一会点头一会摇头,莫约看了半个钟方结束。

  然后他二人走到外屋,也不知说了什么,没一会太医就走了。“我有点饿。”我望着小丫头,见她愣了愣,马上转身同珋青问起:“三殿下,姑娘说她饿了,是先熬药给她喝,还是先就些糕点果子?”我皱眉,接了话:“我就想喝杂菜羹,你给我弄一份杂菜羹就行了。”小丫头得到了珋青的点头后,匆忙忙的去了小厨房。

  珋青安静坐在了我的床边,静静看着我,神色虽疲倦,但掩饰不住的喜悦:“太医说了,只要按时服药,问题都不大。也幸亏灵儿年纪小,若再年长几岁,骨头都长结实了,恐怕就不行了。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外头,没人,才轻轻问:“兄长那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传他起义造反了?”珋青许久才点了点头,他沉声说:“这两年父皇斩杀了些大臣,还克扣了民税,所以引起一些百姓不满。而你的兄长便是借着这点,广聚散兵,誓意要替万民作主,推翻父皇,然后重立新皇。”珋青的话叫我汗毛倒立,兄长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过珋青这话,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皇帝这两年斩杀了多少人?莫说贵胄之家赫舍里,即便是战功勋勋的武将人家,也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大臣之家尚且遭受如此,普通百姓就更不敢想。我忽然想起一件严重的事,细思而后怕:“阿玛跟额娘那怎么样?兄长起义了,他们会怎么样?”

  珋青神色一滞,随即朝我安抚一笑:“你别想那么多了,京里离你阿玛那,就算骑马还需十来日,他那能有什么事儿?反倒是你,应该要静心养好身子先。”“那桃子呢,她如今怎么样了?”

  提起桃子,珋青长眉微微一皱,神色也似乎不悦:“我本想同你解释的,那夜梧桐告诉我,有个浣衣局的宫女来寻我,我便以为是你。正逢太子设宴,喝了些酒,就不知怎么犯了浑,竟将她错认成灵儿…我同灵儿保证,只那一次,也仅那一次!一个区区浣衣局的低等宫女,竟敢算计于我,若非她是灵儿好友,又加上怀有身孕,要不然我这府门,她下辈子也别指望爬进来!灵儿相信我,只要她生下孩子后,我便赏她一笔银子,再替她盘一处宅子,就彻底将她送走。”我脸色一寒,望着珋青忽然觉得特别陌生。这么薄情的话,竟然说的这么顺畅。“三殿下,她是您孩儿的母亲。纵使她有百般错,也是出于无奈。浣衣局太苦,她也是替自己谋出路而已,原谅了她吧。”

  “灵儿的意思是叫我娶了她?那我岂不被天下人耻笑?放着赫舍里家,富察氏女儿不娶,偏偏娶一个低贱的浣衣局宫女?”

  珋青微微恼怒,可我实在不明白,男欢女爱不是情到浓时的水到渠成么?我望着珋青,轻轻问了出口:“三殿下口口声声浣衣局低贱侍女,可您别忘了,我如今也不过是浣衣局的侍女而已啊?难道身份地位比起情感,在您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么?”

  如今回想,也是,怪我自己粗心大意。好几次,桃子都问及了珋青,只是我自己没有注意。珋青听到我这么一说,脸色刹时白了,他眉头皱起,抬高了语气:“可灵儿你骨子里,流淌着的本就是高贵的血脉,是为了延续爱新觉罗家的血脉而生。若非父皇糊涂…”

  “够了,我累了!”门边,一道倩影一闪而过。没猜错,那应该就是桃子。我不认同珋青的话,亦不想听他这些固执的陈旧思想,便打断了他的话。他亦是感觉自己言语过于激烈,停顿了半晌轻轻嘱咐我:“好,你安心休息。对了,父皇答应我的要求了,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必去浣衣局。只要我完成一件事,便可恢复灵儿你的身份,相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喝完药,我也的确觉得困了。珋青走后,那个圆脸的小丫头又轻轻开门进了来,她轻轻带上了门,往我手边递了字条。我一愣,看着她娴熟,镇静的模样,才反应过来,白日里的憨竟浑是装模作样出来的。小丫头将银霜炭盆子朝我床头移了移,移到只要抬手就能丢进去的距离后,她又轻轻带上门,出了去。

  打开字条,一行熟悉的草书映入眼帘。信中只有一句话“为兄已作安排,稍安勿躁,勿念,安。”落笔,长丰兄长。我将字条丢进炉子后,片刻成了灰烬。身子虽痛苦,心却异常安稳,兄长不管做什么,都是有万全的计划的。

  辗转反侧了几日,终于能慢慢站立起来行走。窗外每日都有个人影,来了站会又安静的离开。算准了时辰,待那人来后,我从后方赌住了她回去的路。“桃子,来了为何不进去?”她脸色一愣,微微垂眸,眼神中尽是羞愧。

  我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屋内走:“我俩之间,你又何必瞒我?”“灵儿,桃子不是故意瞒你,我是问清楚了你同三殿下的关系后才…我没想到,神女无梦,襄王有心…灵儿放心,桃子绝不是得寸进尺之人,待生下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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