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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真心错会

容华长安 小花花菇凉 4886 2024-07-06 18:12

  回眼看向她,她眼中满怀真挚,只是心里已经装满容华,哪里还有别的位置?不过,她说的对,自己活在黑暗中,自己就只配过着冰冷的生活。

  将无法言喻的失落与悲凉压在心底,叶东城淡淡说道:“不是要刺杀燕州节度使孙绍么,那就尽快出发吧。”

  看他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木青灵反而觉得心安。“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深夜,京城城门紧闭,城门内外把守着士兵,两人却如过无人之境一般,只在夜空下划过两道黑影。

  天还未亮,顾千珏就要起身上早朝了,醒来的时候,容华依然像只小猫蜷缩在他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手也搭在他的腰上。

  想着昨晚她受了惊吓没睡好,顾千珏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并把枕头垫在她头下,然后轻手轻脚下了床,也没唤人进来伺候,就着茶壶里和面盆里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披上朝服出门了。

  门外,侍卫杨吉已在等候,准备陪同顾千珏上朝,顾千珏走在前面,一边系着衣服带子一边说道:“今天你不必陪同,你留在府里照看容华,另外,府里的防卫需要加强了。”

  杨吉猜测道:“殿下,您让我留下保护容夫人,还要加强王府防卫,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顾千珏顿下脚步。“昨晚,有刺客到了本王的忆云居。”

  杨吉立马跪下。“属下失职,让王府进了刺客竟然都没有发觉,还请殿下处置。”

  “你昨晚又不当值,又怎来的失职,起来。”顾千珏说道:“况且这刺客轻功了得,直到了本王的院儿里本王才发现,我总觉得,跟那晚的刺客是同一个人。”

  杨吉眼神凝重。“殿下,那名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居然敢到王府里来行刺?”

  “总之,这人锲而不舍要本王性命,以后就该加倍小心了。”顾千珏一想到这个刺客知道自己的底细就觉后背寒凉。“不早了,本王要上朝了,府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是,殿下放心。”杨吉把他送上马车,再折返回府,立即对府里的防卫做了调配,然后再回到忆云居保护容华。

  门外,杏儿也已经候着准备伺候,看见杨吉,奇怪道:“殿下今日早朝,杨侍卫不前去陪同吗?”

  杨吉站着一动不动。“殿下让我保护容夫人。”

  “殿下对夫人真好。”杏儿由衷说道。

  听到这句话,杨吉有些恍惚起来,起先殿下让自己留下保护容华时还没想过这些,现在却是惊讶了,这容夫人不过是殿下的棋子,昨晚已经有刺客潜入王府想要刺杀殿下,明明殿下知道有危险逼近,为何还要让自己保护容夫人而不是他呢?莫非容夫人这颗棋子太重要,还是说殿下对容夫人是喜欢的?

  巳时时候容华才醒来,发现顾千珏不在身边,而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吓得她大叫起来。“人,快来人。”

  守在门外的杨吉和杏儿连忙推门而入。“夫人怎么了?”

  看到有人了,容华就不怕了,舒了一口气。“还好你们都在。”忙下了床连鞋也不穿,跑到两人跟前说道:“你们就在屋子里陪我好不好?”

  杏儿问道:“夫人,你怎么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想着昨晚自己离刺客那么近,容华就冒冷汗。“昨天半夜,府里来刺客了。”

  “啊!”杏儿吓得一声尖叫。“我,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连自己都不知道何况你,殿下不想让人知道有人要刺杀他,因为,若真是一个闲散王爷,为何还有人要刺杀他呢?杨吉适时说道:“杏儿,这件事你不许外传,否则会引起王府恐慌,殿下定会责罚于你。”

  杏儿心有余悸,抚着胸口说道:“是,杏儿知道,绝不会说出去的。”

  杨吉点点头。“好了,你去给夫人准备早膳吧,我在这里陪着夫人。”

  杏儿离开,杨吉又对容华说道:“夫人,昨晚的事不宜让外人知道,希望您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

  容华也明白,顾千珏昨晚没有让人彻查府中刺客,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有些害怕,一时忘记了。”

  杨吉说道:“夫人不必害怕,殿下让属下留下,就是为了保护你。”

  容华又问:“殿下上早朝去了?”

  杨吉回道:“是。”

  回想昨晚他说会护自己平安,而今天早上他去上朝还把贴身侍卫杨吉留了下来,还真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不一会儿,杏儿拿了早点进来,简单洗漱了一下,随便吃了些早点,容华也想为顾千珏做点什么,他保护自己就是对自己好,那自己就帮他为亡母尽孝吧,也算是自己对他好,就当是礼尚往来。

  一个人来到偏室,容华跪在顾千珏母亲云樱的牌位下,点燃了香奉上。

  檀香香气缭绕,容华慢慢说道:“娘,虽然我没见过您,但我知道,您肯定是个大美人。”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因为看您儿子就知道了,他长得可英俊了,又高又结实的,您大可放心,他健康得很呢,至于我么,我上次就跟您说过了,我是您媳妇儿,我会替您好好照顾您儿子的。”说到这里,脑中浮现出顾千珏的样子,一会儿温柔的笑,一会儿又怒目相视,就不由自主的说道:“不过吧,您这儿子阴晴不定的,翻脸就跟翻书一样,老是喜怒无常,我完全看不出他什么时候是真的开心,什么时候是真的发怒,说实在的,我还有些怕他呢,还好他不是一个坏人,就算生气也没真把我怎么样,所以您放心,我是不会跟他计较的,总之,我会对他很好,您就不用担心了,毕竟,我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亲人,他好呢,我才能跟着他享福,所以,您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您儿子,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说完这些,容华觉得差不多了,磕完头就准备离开,刚起身后退时就撞进一个怀抱,抬头一看。“殿,殿下,您回来了?”

  自己下完朝回来就没见她人影,杨吉说她进来祭拜母亲了,可好端端的她祭拜自己的母亲做什么?于是,自己就听到了她说的这番话,她说自己英俊,是心仪自己么?所以她已经把自己当做了亲人,还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自己平安。

  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她说出这些话,没有刻意,而是出于真正的关心,自母亲死后,多少年了,何曾有人真正关心过自己,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争权位,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过兄弟,父皇也在权力中浮沉权衡,哪还想得到自己这个儿子,只有她,竟然在关心自己,顾千珏莫名感动,语气跟着柔和起来。“是,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有没有听见自己说他的坏话,容华眼珠转动,干笑道:“回来好回来好,那,你跟你母亲聊,我就先出去了。”

  她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顾千珏不由追出来抓住她的手腕,刚要说话,屋里的杨吉看到他们牵手的亲密举动,连忙拽了拽杏儿,说道:“既然殿下回来了,我跟杏儿就不打扰您和夫人了,这就告退。”

  见他们离开还关了门,容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万一顾千珏听见自己说他坏话找自己麻烦可是跑都跑不出去,正担心,果然就听他说:“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没有没有。”容华下意识说道:“殿下,我跟您母亲说的话都是为了让她高兴,您,您别当真啊。”

  “别当真?”顾千珏心里一沉。

  看他阴沉下来的脸,容华马上解释说:“是,我是跟您娘说了你喜怒无常,翻脸跟翻书似的,可我不也说您相貌英俊,高大威武么?”

  这些话自己听得清清楚楚,可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些,顾千珏看向她。“你说,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也别当真?”

  他原就说过,自己想当他的夫人是做梦,现在自己说他是自己的亲人,他肯定很生气,容华怪自己胡言乱语,忙说道:“当然当然,我哪儿敢跟您攀亲不是,殿下,您就当我胡说八道,别跟我一般计较。”

  本以为她对自己是真心,却也只是虚假,顾千珏的心很难受,抓住她的手腕也不觉用力。“好哇,你跟我娘说你不跟本王计较,那本王就跟你计较计较,本王确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他却忽视了,容华还说她怕他。

  只觉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再看他如乌云下坠的脸,容华吓得脸都绿了。“殿下,殿下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您,您别真跟我计较呀。”

  是啊,自己该怎么跟她计较呢?打她,她这么瘦小根本受不了,骂她,她能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可她都没把自己当亲人使得自己难受,自己为何还要她好受?顾千珏逼近她说道:“你祭拜本王的母亲令本王很感动,这样吧,你抄一百卷金刚经,下个月好烧给我母亲,为她超度祈福。”

  “一,一百卷。”容华张目结舌。

  看她眼睛都直了,顾千珏心里平复许多,自己也不是真想罚她,谁让她让自己觉得有人真心待自己却又告诉自己是假的呢?松开手,又是不羁,戏谑的笑容。“是呀,你只有一个月时间,得抓紧点儿了。”

  被他捏过的手很疼,容华活动着手腕,咬牙切齿,却只能在心里恼怒。‘顾千珏,你个喜怒无常的混蛋,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你好看。’

  知道她现在肯定在心里骂自己,回过头,顾千珏嘴角上扬。“还不快去写,不然,一个月时间怎么写得完。”

  “一百卷就一百卷。”容华瘪着嘴,又不敢跟他对着干,省得一会儿又惹他不高兴了,快步走到书案前。“金刚经在哪儿?”

  “书架上的第二层。”

  听到他的声音,容华垫着脚取下那本金刚经,一看厚厚一本,差点儿没把书都扔了,一个月哪里抄得完?

  不禁看向他,却见他一脸得意的笑,显然就是为了折磨自己,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不就说他一两句坏话,就让自己抄一百卷金刚经!

  奈何自己根本无法抗衡他的权势,容华只得忿忿坐下,开始抄写这读着拗口,又晦涩难懂的经文。

  一直写到亥时,除了吃饭就没停过,抄了五个多时辰,竟只抄了一卷,容华意识到一个月时间不可能抄得完,但是如果不抄完的话,他又会拿别的事情来折磨自己,或许比抄书更痛苦,想到这里,只好咬着牙继续抄,到时候就算抄不完一百卷,自己至少没偷懒,他就没理由找自己麻烦了吧。

  顾千珏拿本书在床上斜倚着,时不时拿眼瞅她一眼,都这晚上了还在奋笔疾书,暗道:她是傻吗,让她抄一百卷她真当抄得完么?自己不过一时气话,她还当真了,不由开口道:“你要抄到什么时候,你点着灯本王怎么入睡。”

  听到声音,容华扭了扭写得酸痛的手腕。“殿下,我不赶紧了抄肯定抄不完,况且是您让我抄的,现在我是在遵循您的命令,您怎倒说我妨碍您睡觉了?”

  “是不是还想说本王太不讲道理了?”顾千珏本是好意让她不要抄了早些休息,她竟跟自己顶嘴,她不识好人心,自己还要舔着脸让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么?“本王就不讲道理了,你要抄本王不拦着你,把灯拿到书案上去抄,别晃着本王眼睛了。”

  果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家伙,容华又拗不过他,只好悻悻然去桌上把烛台拿到了书案上,继续抄经文。

  她刚还跟自己顶嘴,转眼又这样听话了!顾千珏简直无话可说,将手中的书一扔,侧身躺下,懒得管她。

  见他睡去,容华看着才抄了半卷的经文有些泄气,可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不写,只得继续抄下去,也不知抄到了什么时辰,只觉两个眼皮重得再也睁不开了,不知不觉的趴在书案上睡着。

  顾千珏辗转反侧睡不着,想是被容华给气的,活该那么蠢,让她抄她就抄,既然她要抄一百卷,那就让她没日没夜的抄吧,心里这样想,眼睛却不由睁开,发现她趴在书案上睡着。

  书案靠着窗口,夜晚风凉,纵然夏季也容易着凉,眉头微蹙,要是着凉了还得给她请大夫,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还要咳嗽,更是扰了自己清净,顾千珏起身取下自己的袍子。“我是怕你给我惹麻烦。”像是自己在找关心容华的理由,把袍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低头时,看到容华抄的经文,那字写得是大的大小的小,歪的歪扭的扭,怎一个难看了得,突然发现自己让她抄经文是对的,至少可以让她练练字,遂提笔写下:如此潦草字迹佛祖不识,重新写过,照着本王的字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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