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城想警告施焉别接近容华却适得其反,令容华心生愧疚和施焉亲近起来,两人就如真的好姐妹一样,时常在一起谈天说笑,杨吉和叶东城想要阻止却无从下手,只得提防着施焉别给容华吃什么东西,以免施焉在食物里做什么手脚。
这天,施焉和容华正在花园里闲逛,施焉忽然说道:“妹妹,今日是你的生辰,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好给你准备?”
容华生来好财,一听有礼物就说道:“这怎么好意思,不过姐姐送什么给我,我都喜欢。”
“妹妹不说喜欢什么,这就让我有些难办了。”施焉似乎想了想。“这样吧,我们去街上看看,你喜欢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这不太好吧,只是姐姐这份真心容华怎敢辜负。”容华被困在王府已经好些日子没出去过了,这次倒真不是为了什么礼物,就是想出去玩玩,回眼看了杨吉。“杨侍卫,施焉姐姐盛情难却。”也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单独出府,就说:“不如你陪我和姐姐一起,出去逛逛?”
“夫人,您想买什么东西,让下人去买回来就好了。”杨吉自是秉承不让她出府的原则。“何必亲自走一趟。”
容华又把目光投向叶东城。“东城,自你和丁香姐成婚后,我都好久没见丁香姐了,要不你带我去见见丁香姐?”
“丁香在养胎呢,你去了岂不要她来招待你?这胎可不就养不好了?”叶东城也是不愿她出府的,自娶了丁香后就请人好好照顾着,自己却依然在王府保护她,不管是出于对顾千珏的承诺,还是自己的私心。
“施焉姐姐......”容华拧巴着脸,心里是极想出府,却看出他们不会同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不,还是下次吧。”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施焉哪还看不明白,杨吉和叶东城两人都是在保护她,想来也定有顾千珏的安排,是以说道:“叶公子,杨侍卫,容华妹妹一年才过一次生辰,我是真心想让妹妹开心,有你们一起,难道还担心遇到危险不成?”
杨吉刚要开口阻止,叶东城却立马说道:“施夫人说的是,容华一年只过一次生辰,是该好好开心开心。”转头对杨吉说道:“杨侍卫,我们也一起为容华庆祝庆祝生辰。”自然,叶东城不会不明白她在用激将法,可她那句一年才过一次生辰的话却说进了自己心里,容华生辰,怎能不满足她的心意,既然她想出去玩,那便陪她出去玩,有自己看着,什么危险也别想靠近。
他都这样说了,杨吉再阻止的话定会败了容夫人今日生辰的兴致,只好随着一起,出了王府。
以往出府都要坐马车,可今天容华想好好逛一逛,几人便徒步在街上行走,街道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容华这看看那瞅瞅,走到一个纸鸢摊子前,赞道:“哇,这风筝扎得好漂亮。”
行到卖伞的摊子前又驻足。“这伞上的花画得可真好。”
到了卖糖画的摊前也要停下。“这糖画画得跟真的似的。”
“你想吃?”叶东城凑到她身边。
容华直点着脑袋,叶东城马上对摊主说:“来个最大的。”
“不,要三个。”好久没出来逛了,容华开心不已。
不一会儿,摊主就做好三个糖画,容华一手拿一个,递给杏儿一个,杏儿连连道谢。“谢夫人。”递给施焉一个。“姐姐也来一个。”
施焉接过,声音轻柔。“妹妹真是有心了。”
叶东城脸上不悦。“我以为,你是给我的呢。”
“有什么关系。”容华从摊主那儿把剩下的一个糖画拿起来放到他嘴边。“我们一起吃。”
以前生活困难,她有什么好吃的总是分给自己,有时候是她从餐馆里拿回的剩菜,有时候是她偶然得的糕点,这么些年过去了,原来她依然未变,叶东城会心一笑,果真一口咬下去。
一旁的杨吉轻咳了一声,容华以为没给他买他不高兴。“杨侍卫,你也要吃?”
“夫人,属下不吃这些东西,只是觉得,你还是给叶公子再买一个比较好。”杨吉是看不得她跟叶东城亲近。
“没事没事,反正这糖画这么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别浪费了。”容华不以为意,哪知他在想什么。
杨吉叹口气不言,这时候,施焉指着前面说道:“妹妹,那好像是曹夫人吧?”
循眼望去,果然是曹璐,容华高兴道:“没想还能碰到曹姐姐,走,我们过去。”
曹璐正挑选着货摊上的物品,容华还没走近就挥着手喊道:“曹姐姐,曹姐姐。”
回眼,曹璐也一脸欣喜。“容夫人,施夫人。”
容华几步跑了过去。“曹姐姐,没想到今日出门会遇到你,真是高兴。”
曹璐笑着道:“我也是。”
施焉对曹璐笑了笑。“曹夫人是出来买什么东西么?”
“我记得今日是容华妹妹的生辰,所以想出来给容华妹妹挑选礼物。”曹璐回道:“想晚些时候送去府上。”
“曹姐姐还记得我生辰呀。”容华爱财的毛病是改不了的。“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你我姐妹一场,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曹璐说:“容华妹妹,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好买来送你。”
“呵,原来曹夫人跟我想到一块儿了。”施焉笑了笑。“容华妹妹,今日你是寿星公,可别客气,看上什么,尽管直言。”
容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我跟两位姐姐客气什么。”
三个女人聊得欢喜,叶东城却微微蹙眉,见到曹璐微有些印象,却是不知在此遇见当真是否凑巧,低声问身旁的杨吉。“这曹璐何许人也?”
对于偶遇曹璐,杨吉也有些意外。“是凌王侍妾,以前和容夫人同在清花楼,关系很好。”
怎么清花楼的姑娘都能嫁给王爷?当中必有原因,叶东城淡淡道:“看着些。”
“我知道。”杨吉自然会防着顾千溯身边的人。
几个女人边走边逛,施焉为容华裁了一套云锦的衣服,以前容华就听杏儿提过,一尺云锦一两金,这套衣裙设计繁琐,得十几尺云锦才做得出来,可谓价值不菲。
曹璐给容华买了一个琉璃瓶,晶莹剔透,做工精准,那店主起先还不肯卖,说是镇店之宝,是曹璐端出了凌王夫人的身份,那店主才愿意将琉璃瓶出手的,容华是非常喜欢。
逛了半日,黄昏已至,曹璐提议在香满楼给容华置办一桌酒席,好为容华庆贺,容华自然没有异议,可在外用餐怕有人会在餐食里下毒,回了王府,一切餐食由王府的人准备,就算曹璐和施焉暗藏祸心,也难下手,杨吉便阻止道:“今日容夫人生辰,厨房早就在准备了,还是回府庆贺比较好。”
容华觉得既然厨房都在准备了,也没必要在外面吃,就说:“曹姐姐,杨侍卫提醒得是,府里一早就在为我准备酒席了,要是在外面吃的话恐白费了他们一片心意,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府,可好?”
曹璐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旋即笑着说道:“今日妹妹是寿星,一切听妹妹安排。”
回到王府,天已渐暗,前厅的桌上已摆满了酒菜,一众小厮侍女见了容华,齐声声道:“贺容夫人生辰之喜,福禄安康。”
没想到连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自己过生辰,容华很开心,想打赏他们却舍不得,凑到管家谢宁身边。“谢管家,我生辰可以从账房支银子么?”
谢宁管着王府事宜,最是有眼色的人,哪里看不出殿下对容夫人的喜爱,就算自己做主从账房拿钱为容夫人庆生,想来殿下知道了还会奖赏自己呢。“容夫人说笑了,银子老奴早就给您备好了。”
说完,一个侍女就端了一托盘上来,上面放了好些白花花的银子,容华今日也大方,让谢宁把这些银子都分给了下人们,下人们得了赏当然开心,又是一通奉承,听得容华乐呵呵傻笑。
几人坐上饭桌,叶东城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玉坠,将玉坠放到容华手心。“容华,生辰快乐。”
容华拿着玉坠仔细一看,这不是母亲留给自己的血玉么?自己把它给了顾千珏,怎么会在他那儿?
见她疑惑神情,叶东城说道:“反正东西在我这儿就是我的,我把它送给了你就是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
这血玉原本就是自己的,他却借花献佛,容华白他一眼。“小气。”
杨吉知道这血玉是前朝宝库的钥匙,叶东城把这血玉送给容夫人,是想证明他没有动心思复辟前朝罢,容夫人自是不知,这血玉关系着一朝的财富。
叶东城不置可否,只说:“来,我帮你戴上。”
容华也没真生他气,任他把血玉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做为一个侍女,杏儿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容华,只端起酒杯,说道:“夫人,杏儿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所以您的生辰,杏儿只能送您最诚挚的祝福了,杏儿祝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你杏儿。”容华也把面前的酒杯举起,在准备喝的时候,旁座的曹璐拿过她手里的酒杯,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实为关心,叶东城不禁瞟了一眼,只听她说:“容华妹妹,你酒量不好,还是以茶代酒吧。”
“谢曹姐姐关心,可杏儿一番心意,我怎能拒绝,我少喝一点就是。”容华又从她手中把酒杯拿了过来,不由分说,一口喝干。
曹璐一直盯着她把酒喝干,眸中有晦涩难明的神色,随即在她放下酒杯时候低下了头。
说来,今日不能在外吃饭,那计划就很难实施了,施焉心里很是生气,就想把容华灌醉,以解心头怒气。“妹妹生辰,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以酒敬之,聊表心意。”
见她敬容华喝酒,曹璐也拿过她的酒杯。“姐姐,容华妹妹的酒量实在不好,你就别跟她喝了。”叶东城见她也拿走施焉的酒杯,劝施焉别跟容华喝酒,才觉是自己多想了,或许她是真的关心容华。
施焉不语,只看向容华,容华连杏儿敬的酒都喝了,她的酒容华能不喝么?容华也斟满酒。“施焉姐姐为我庆生,我高兴得很,谢谢姐姐了。”
再一杯酒喝下,曹璐看了两人一眼,却是把容华面前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容华妹妹还是别喝了,只要有亲朋相伴,其实喝不喝酒都一样高兴,免得一会儿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姐姐说的是。”容华说道:“要是我一下就喝醉了,就不能陪你们了,是我想得不周。”转头有些抱歉的说道:“你们吃好喝好,千万别因为我不能喝酒就扫了兴致。”
叶东城说道:“你一喝醉就人事不省,谁还敢让你喝酒。”
“你是怪你成婚那日我喝醉了么?”容华讪笑道:“对不起啊东城,以后你再有这样的人生大事,我保证不喝醉,好好给你庆祝。”
叶东城咬着牙说道:“你还想让我娶妻妾?”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容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若他再娶妻妾的话,丁香姐肯定会伤心的。“我是说,但凡你的一切喜事,我都不会喝醉了。”
“算了。”叶东城极为了解她的为人,嘴笨脑子更笨,往往一件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意思,夹了一块肉塞进她嘴里。“好好吃东西吧。”
“你们姐弟的感情还真是好啊,真让人羡慕。”施焉适时说道,只想与容华保持着好姐妹的关系,以便下次还能把她带出王府,好再次实施计划。
“我与东城打小就在一起,感情自然很好的。”容华说道:“别光顾着说话了,吃菜吃菜,一会儿菜该凉了。”
几人开始饮酒,吃饭,谈笑,席间,施焉尽量跟容华谈笑风生,曹璐却似乎心不在焉,连话都没说几句,吃完晚饭,借口天色已晚,辞别众人就走了。
在回凌王府的路上,一骑飞马掠过曹璐的马车,刮起一道疾风,她远远就瞧见了马匹驰来,天还未尽黑,那马上之人一袭黑衣,面容俊逸出尘,不是璟王顾千珏又是谁?
望着一骑绝尘的顾千珏,她双手紧握微颤,口中低喃。“璟王这般急着赶回来,是为了给你庆生吧,容华,你真好命,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幸福,可是,对不起了,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