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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恩人

君请赐婚 月已西沉 2718 2024-07-06 18:21

  方靖汣靠在床头,看了他半晌,开口说道,“三年前的冬日,北狄听从神谕,进攻郢朝,当时还是的睿王的陛下监军,我也随军出征,寒山关一役,我追击敌军,却不想落入穹苍设好的圈套,身受重伤,只能躺在雪地中等死,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营地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五日,我问陛下,他说是千雪跟千雨找到我,并将我背了回来,我当时虽然昏迷,但也有清醒的时候,背我的那人体型高大健硕,绝不是她二人,我一直不明白陛下为何隐瞒,这两日大病一场,却知道了。”

  方靖汣话一出口,纪韶放在腿上的手瞬间握紧,后背绷地笔直,随着她说,冷汗起了一身,里衣都被汗水浸湿。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不会,除了陛下,没人知道实情,她当时昏迷,怎么可能知道。

  “纪韶,当年把我背回来的人,是不是你?”方靖汣盯着纪韶,质问道。

  “不……不是。”纪韶神色慌张,根本不敢看方靖汣,怕她知道实情,会恨不得杀了他。

  “我很讨厌别人说谎,若叫我知道自己被人骗,那我定要让骗我的人付出代价。”方靖汣打了个哈欠,神色渐冷,“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你若是承认便也罢了,若说不是你,日后别人若认了这桩功劳,他要什么我便答应什么,到时你也别再跳出来承认,也别再后悔。”

  纪韶紧抿着唇,似是认命一般,选择了默认,他不想她去感激或是恨别人。

  方靖汣有些疑惑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笑道,“我是浑水猛兽吗?你救我是好事,为何要否认?”

  “我……”纪韶张了张嘴,说不出口,不敢说,怕她生气。

  “当时怎么救的我,为何又不承认?”方靖汣对于当时的事,只想起来一点,但大概也能猜出他否认的原因,无外乎名节。

  “我只是一个影卫,救你是职责所在,有何可说。”纪韶轻声道。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方靖汣换了个坐姿,裹紧被子,懒洋洋道,“我当时隐约记得,自己赤身裸体靠在一个人怀里,肌肤相触,胸膛平平,不可能是女人,他以口渡药,那药苦得要死,我此生都不想再吃第二次,是或不是?”

  她果然是知道了,纪韶听到这话,忽然就松了口气,她既然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是。”纪韶有些自暴自弃,索性就全招了,“我找到你时,你躺在雪中,身上全是血,衣服也湿透了,当时天也黑了,又下起了雪,我忘记回去的路,就只好找了个山洞,生了火,把衣服烤干。”

  朔元一年,北狄骚扰了边境半年多后,纪奕安打退了好几次,却是去又复返,如同狗皮膏药。

  十一月初,穹苍忽然降下神谕,以南郢不敬仙神为由,下令北狄出兵,北狄师出有名,开始大举进攻,一路攻打至寒山关。

  先帝派睿王出征,方靖汣担心睿王,便一同随行。

  二十万大军行至寒山关,连同守关的将士一起,将北狄打出寒山关。

  方靖汣领兵追击,斩杀敌军数万人,一路追击至寒山关往前数十里的一片森林。

  前几日刚下了大雪,方靖汣一进去便迷了路,等反应过来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

  穹苍在林中布了阵,设下陷阱,故意引方靖汣过来。

  穹苍想要逼方靖汣认输,回到穹苍,方靖汣自然不答应,与数百人打了起来。

  方靖汣是半仙之体,虽说修行没几年,但实力也不容小觑,方靖汣以一己之力,对抗数百仙士,最终杀了所有人,可自己也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走了没几步便昏迷过去。

  得知方靖汣失踪后,睿王忙派人去找,作为睿王影卫的纪韶,听到方靖汣失踪的消息,未经允许便先行入林寻找,一直找到天黑,才终于找到呼吸极其微弱的方靖汣。

  可是回去的路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方靖汣当时已经冻僵,身上还有许多伤口,若不处理,她怕是要没命。

  纪韶找了一个山洞避风,等着大部队前来救援,方靖汣当时已经很虚弱了,情急之下,纪韶脱了她的衣服,上了药,又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只能祈祷她不知道。

  因为大雪,救援的部队迟迟未来,后半夜,方靖汣发了烧,纪韶有些庆幸自己随身带着母亲特质的退烧药丸,服用时只需拿水化开。

  纪韶用热水化了药,药效浓缩在一小杯中,苦得要命,方靖汣死活不喝,纪韶只能大着胆子以口渡药,喂她喝了下去。

  第二日,方靖汣退了烧,纪韶这才背着人回去。

  睿王一看伤口被包扎了,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大怒之下罚了他,又警告他若是不想毁了她的声誉,就一个字也别说。

  就算他不警告,他也不敢说,她那般喜欢王爷,若是知道他做过的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件事自此之后便烂在了他肚子里,只是夜深人静之时,看着发簪睹物思人。

  如今被方靖汣这般挑明,纪韶忽然松了口气,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

  “对不起。”若是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你救了我,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该注意一些,这样陛下就不会知道。”

  “你觉得因为这是,他嫌弃我?”

  “女子名节很重要的,更何况你要入宫。”

  “你想多了,很早之前我们之间就有隔阂,不多你这一件事,再者说了,他……”方靖汣笑了笑,移开了话题,“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活不到今日。”

  “你不怪我?”纪韶惊讶道。

  “怪你作甚,我又不在乎这东西,若是真在乎,何至于习武,更别说上战场了,倒是你,隐瞒这么久,你若是早些告诉我,我还能早些知晓你这位救命恩人,或许就不是现在这般盲婚哑嫁,而是两情相悦了。”方靖汣故意开玩笑道,这人倒不是一般单纯。

  纪韶脸蹭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根。

  “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早些休息。”支支吾吾半天,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方靖汣笑出了声,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

  躺在床上,方靖汣缩在一起,双脚冰凉,强忍着就打算睡下。

  谁知没过多久,门就忽然打开了,纪韶抱着几个汤婆子进来,塞到了方靖汣被子里,又帮她掖好被角。

  “你怕冷,有这个会暖和些。”

  “咳咳,这会儿不知害羞了,竟敢掀姑娘被子。”方靖汣咳嗽了两声,调侃道。

  纪韶脸更红了,无措地站在原地,“对不起,你好好休息,我一直在外间,你若是不舒服就喊我。”

  说完又走了,到门口时还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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