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琉璃滑胎的事情,被她的陪嫁丫鬟通过潜伏在轩辕王城的密探,很快通知到了夏国大皇子夏尹远的耳中。
当时夏尹远正在押解第二批粮草去往轩辕国西南的战场上,在路过距离轩辕王城最近的一个县城的时候,收到了密探的情报。
得知皇妹现在因滑胎陷入昏迷,而颜如雪被怀疑是凶手,并且被轩辕王软禁起来的消息之后,顿时夏尹远再难平复心中浮躁的情绪,暗命得力部下继续押解粮草去战场,而他自己则骑一匹快马,往轩辕王城的方向飞速赶去。
“启禀王后,夏国大皇子求见。”
传令官快步走进朱雀宫中,轩辕王后正在与二儿媳鬼敏蓉商讨着什么,一听说有贵客到场,轩辕王后示意凡皇妃暂先回避,鬼敏蓉依言而行,躲到后殿偷听去了。
“传—!”
“是—”传令官走出殿门外,恭请夏尹远进入朱雀宫。
“夏国皇子—夏尹远拜见轩辕王后,祝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夏尹远恭敬行礼,落落大方。
夏尹远和夏琉璃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容貌长得相似,所以当轩辕王后看见夏尹远的第一眼,就立刻想起了深陷昏迷的夏琉璃,顿时百感万千,苦楚的眼泪一下子流落了下来,伤感道:“夏皇子,轩辕国对不起夏国,没有照顾好琉璃公主,让她深陷危险,至今没有苏醒。”
“王后殿下,莫要着急,我刚才郡王府看望了皇妹,观她虽然深陷昏迷,但气色开始红润,问过太医之后,获知皇妹身体已渐安好,至于苏醒,也是迟早的事情。”夏尹远是提前做了功课才来面见轩辕王后,他继续说道:“敢问王后,打算如何处置冥皇妃?”
“现在诸多证据对她不利,王上想等冥儿归来,再做决断,可是王庭大臣们和诰命夫人们都强烈要求严惩冥皇妃,本宫也是很头疼。”轩辕王后扶额,愁云道:“夏皇子有何见解?”
夏尹远拱手道:“冥皇妃乃是轩辕国的大皇子妃,本不该由我夏国议论,但是她遭遇此等骇事,涉及我夏国公主,故此尹远不才,要在王后殿下座前阐明一二,还请王后莫要见怪。”
“夏皇子但说无妨。”轩辕王后知道他此行目的,就是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后可能有所不知,我的母后祖上有一隐疾,乃是家族遗传,实乃不能登大雅之堂,故此尹远今日私自求见王后殿下,想细说一二。”夏尹远认真的样子不像说谎。
“哦,是何隐疾?”轩辕王后好奇追问。
“回王后,是女子天生滑胎之隐疾。”男子冷静说出答案。
“什么?!世上竟然有这等隐晦。”轩辕王后不信。
“悉知王后自然会不相信,但可以修书一份,派出信使去往夏国都城,询问我母后便知。”他所言为真,不惧考证。
“那夏后是如何生育的夏皇子和琉璃公主。”轩辕王后好奇发问。
“不怕王后殿下笑话,母后曾在我之前,育过两胎,皆不出三月便自动滑胎,后来夏王太后嫁入宫中,得知母后的隐疾,便从寒衣门请来高人医治,这才生育了我和皇妹。”夏尹远认真说明其中缘由:“当年皇妹出生,那名高人留下了一道秘方给母后,说如果日后皇妹自行滑掉头一胎,就要服用此药方,连服半年,必定能够遏制隐疾,生育子嗣。”
“此事琉璃公主不知晓么?”
“王后殿下,同为母亲,此事若提前告知皇妹,她必定会忧心忡忡,反而得不偿失,甚至会惧怕同房,故此母后没有跟年幼的皇妹吐口,原本我也是不知情的,可皇妹比我先得婚姻,没有皇嫂可以与皇妹详说,上次来轩辕国给神猿送贡品的时候,母后亲自与我细说此事,托我来到轩辕国后,要详细打探皇妹孕体如何,我来之后,观皇妹气色颇好,太医们也都说无恙,心想可能是母后小题大做了。”
“后见皇妹安稳度过三月孕胎,母后与我以为皇妹没有遗传祖上隐疾,却不想耽误了轩辕国的大事,害得吾妹经此磨难,尹远惭愧。”夏尹远述说经过有头有绪,而且条理分明。
“……”轩辕王后沉寂少许,问道:“那高人给的药方呢?”
夏尹远从怀中掏出一方金娟,上面清清楚楚写满了字眼:“王后殿下,此乃复本,原本在我母后手中收藏,王后殿下如若不信,可派出信使,前往一探便知真假。”
他目光从容,气场笃定,让轩辕王后忍不住想起那日颜如雪冒死探脉,说出的夏琉璃乃是自行滑胎的事情,今得夏尹远述说,这才知晓颜如雪那日所言并非假话:“唉,错怪冥皇妃了。”
“冥皇妃医术高明,对我夏王太后有救命之恩,对轩辕国百姓有义诊之情,平日她与琉璃公主素来亲近,如此心善之人,又怎会做下骇事,望王后殿下向王上说明原委,求王上开恩,解除冥皇妃禁足之令。”夏尹远真心恳求。
“夏皇子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既然是一场错误,就让它现在终止吧,本宫自会向王上求情,尽快解除冥皇妃禁足之令。”轩辕王后甚是欣慰,毕竟颜如雪之前问诊,给轩辕国库增添了许多财富,这是她的功劳,自古以来,再无第二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境界。
“王后殿下既已知晓事情真相,尹远不便久留,告辞。”说罢,夏尹远鞠躬行礼,往殿门外走去。
“母后,真要相信夏皇子方才所言?”鬼敏蓉从后殿走入大殿,刚才夏尹远的话,她在后殿听的真切,一字不落。
“若知真假,请王上派出信使往夏宫走一趟,便知真伪。”轩辕王后偏头看向凡皇妃说:“方才那番言论,若是别人说的,断不可信,可是从夏国王储口中说出,想必假不了。”
对于这一点,鬼敏蓉也颇为认同,但是她早已怀恨颜如雪在心,断不会轻易饶过此女,于是鬼敏蓉决定采用迂回战术,贴近说道:“母后深居国中,不常在外走动,有些事情并不知晓。”
言出,轩辕王后心顿,知道她话里有话,疑惑问道:“皇子妃有话,但说无妨。”
“母后,此事涉及冥皇妃和夏皇子的闲话,不能公开说的。”鬼敏蓉诡秘的眼神瞟向站在殿宇上的几名丫鬟。
于是,轩辕王后沉声吩咐:“尔等下去,没有召唤,不得入内。”
“是。”众人如数退出殿门之外。
“你说吧。”轩辕王后端起手旁一杯温茶,轻抿一口,润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嗓子。
“母后,上次冥皇妃去往夏宫为夏王太后治病,途中遭遇刺客伏击,跌落山崖。”鬼敏蓉的这句话并没有引起轩辕王后多少注意,因为颜如雪跌落山崖的事情,夏王早已向轩辕王说明,众人皆知。
鬼敏蓉继续察言观色的述说:“那日跌落山崖的人,并不是只有冥皇妃一人,还有夏皇子,是两人一同跌落山崖,据说在悬崖下度过了一夜时光。”
这件事情,夏国并没有告知轩辕王庭,毕竟要顾及两人名誉,夏王有意隐瞒了,并且严令当日夏国参与搜救的护卫们不许外传,轩辕冥也对轩辕国同去之人,下了封口令,故此没有几人知晓,可是偏偏鬼敏蓉想办法从别处打探来了这一则信息。
“什么?!同度一夜!”自古以来,男女七岁不能同席,更何况孤男寡女竟然在山崖下待了整整一夜光景,这让素来遵守女则的轩辕王后甚为大怒:“你从何得知?”
“前些日子,一个宫中侍卫喝醉了酒,无意吐口,不期被儿媳的婢女听见了,告知儿媳,儿媳原本是不信的,可不免担心,便抓了那名侍卫,严加拷问,这才吐了真言,还说是冥将军下的封口令。”鬼敏蓉满脸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让人好不恶心。
“胡闹。”轩辕王后怒拍案台,骂道:“宠妻宠到如此地步,实在是非不分。”
“母后,听闻这位夏皇子之前对皇嫂颇有情义,据说还亲自去过寒衣门提亲,此事国人尽知。”鬼敏蓉再下一刀,分明是想把这两人莫须有的苟且之事坐实了。
“蓉儿慎言,冥皇妃现在还是你的皇嫂,她若不检点,丢得可是王族颜面,我们与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联。”这句话颇有国母之风。
鬼敏蓉满脸别扭,垂头应道:“母后教训的是,是儿媳冒失了。”
“不过,本宫确实需要告诫一下冥皇妃,让她知道谁才是天。”轩辕王后若有所思的冷静了下来。
见诡计得逞,鬼敏蓉暗自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