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小鱼被她弄得一头雾水,到最后也不问了,赶紧扒了衣服和她互换,
“虫伯大人,一会儿劳烦做做样子,我们先出牢再想办法出去。”
“好。”虫伯应得干脆,
楼景换了狱卒的衣服,午小鱼装模作样跟在她身后,心道这刑罚堂是天宁帮看守最严密的地方,他们倒是怎么出去啊,总不能硬闯吧?他,他虽然是勇士,可也耐不住这么多人围攻啊!
“哎我们怎么出去啊?”他是在忍不住,心里有点儿怵得慌,
楼景不说话,脸色慎重的走着,
倒是虫伯一脸轻松回他:“傻小子,一会有危险你可得护着我这老头子。”
午小鱼一听脸都抽抽了:“我凭什么护着你啊!你是我爹还是我爷啊,想得美倒是,哼。”
“到了。”楼景立刻提醒,
门口,牢头拦住他们,
“怎么回事?”
楼景压着嗓子不辨男女,从容不迫拿出三公子的令牌:“三公子有令,提虫伯出去给堂主。”
虫伯眼里划过笑意,眼角纹路皱深,
牢头立刻接过令牌仔细察看,很快还给她:“确实是三公子的令牌,不过虫伯是堂主亲自关押的,你可要一路看好了,你们几个,跟着一起去!”
四个狱卒连忙跑过来,直接上手押着虫伯出去了,可直到瞒过了所有人的视线,走到偏僻角落处,四个狱卒突然倒了下去,毫无预料,
午小鱼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虫伯笑眯眯:“没事,身上藏了点毒,他们正好碰到。”
“他,他们就这么死啦?!”午小鱼咽了咽口水,
话音刚落,四个人鼻眼处缓缓流下两行黑血,午小鱼腿软得差点站不住,这,这么厉害……
楼景心下紧了紧:“大人这边走。”
“小女娃还知道路?”
“之前混进来的时候记了个大概。”楼景已经迈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虫伯点点头,似乎颇有赞赏,
午小鱼赶紧撵了上去。
此时,鹤庭深已经带着人去了地牢,
牢头还悠然自得的和人聊着天,见到他来之后心里疑惑,开口便道:“堂主,刚才三公子已经把虫伯提出去给您了,放心吧。”
鹤庭深脸色一变:“虫伯被三公子提出去了?!”
“是,是啊,”牢头摄于他脸色,有点儿结巴,低着头,“刚才那人拿着三公子的令牌,难道是冒充的……堂主饶命啊!”
他猛地反应过来,跪倒在地,
呼喊的声音传来,被楼景打晕的狱卒和送饭的仓皇跑来,惊慌至极的跪下:“堂主,刚才被三公子关押的那个女疯子打晕了我们!”
鹤庭深气的嘴唇发抖:“封锁刑罚堂所有入口,势必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楼景三人马上就要逃出去却突然听见一阵奔走呼喊声,她心里喊了一声不好,被发现了,
“快走!”她看着四面八方突然增多的帮众人,不得不带着人躲到角落处,
“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午小鱼急的汗都冒出来了,
“别躲了,”虫伯倒不是很在意,“鹤庭深的动作很快,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楼景深呼一口气,既然躲不过那杀出去便是。
这边鹤鸣也听到了消息,慌张跑过去找鹤庭深,结果被他一掌打翻在地,噗的吐出血来,
“要是虫伯逃走了,以他的藏匿工夫再抓到他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混账东西,看你办的好事!”
鹤鸣瘫在地下叫苦不迭:“爹,不,不是我的错,是那,那个女人……”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闯入我天宁帮地牢劫人!”
“堂主,人在西南方向正要逃走,不过还没擒住!”
“走!”
地下的鹤鸣差点儿气的翻白眼,他本以为抓住那个女人就算大功告成了,没成想这女人竟然耍他,让他做引狼入室之举,他恶狠狠地锤了几下地,咳得剧烈,眼神阴狠:“我们也去!”
“这人,人也太多了点……吧……”午小鱼紧紧拽着楼景的袖子,被她一把甩开来心里更是没底了,看了看旁边的虫伯,又想起来刚才他说的话,悻悻收了手,
前面站着举矛握剑的一排排帮众,大概有几十人,
楼景赤手空拳,虫伯打了个哈欠,似乎并不愿意帮忙,只剩午小鱼在一旁装作勇武样子,其实脚下有些发抖,
鹤庭深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面走来,他看了一眼楼景:“你还真是厉害,竟敢只身一人就上我天宁帮劫人,今天且把命留在这里吧。”
“谁留谁的命,打过才知道。”楼景从发间摸出一把双面开刃的短尺,有一手大小,锋锐无比,刃身泛着冷光,
鹤鸣急冲冲的赶过来,一眼盯上了她:“爹,就,就是她!”
“虫伯,我天宁帮待你不薄,你把消息散布出去的时候就该知有如此下场!”鹤庭深阴沉着脸,
虫伯拍了拍破烂衣服,懒洋洋像是刚掀开眼皮子:“别搞错了,是你们天宁帮求我帮你们,我可没有和你们合作的心思,沈梅先还没有资格和我这般说话,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鹤鸣一指便开骂:“你个死老头子,马上就成阶下之囚了还如此嚣张,待会儿可别哭喊着求我爹饶过你!”
“你给我闭嘴!”鹤庭深低声呵斥,
虫伯掏掏耳朵:“你这臭小子好没教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别拦着了,老头子没时间和你们耗。”
“你们今天出不去。”鹤庭深挥手,“抓住他们。”
楼景刀刃一闪便要上前,却被虫伯给拦住,扔给她和午小鱼两粒药丸:“解毒的。”
鹤庭深脸色大变,立刻感觉自己内劲,果然发现自己气息阻塞,一看掌心处已经有半条黑线缓缓朝手腕处蔓延,他赶紧调整:“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被你发现了老头子还混什么。”虫伯嗤了声,瞥了眼鹤鸣,“多给了他点儿,不用感谢,让开吧。”
楼景捏着那粒药,久久不动,
虫伯扭头似是看穿她心思:“怎么,小女娃不敢吃啊?莫不是怕老头子害你?”
楼景脸色微动,把药丸扔进了嘴里,
其实早年她的身体经过大祭司特制药水浸泡,普通的毒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时,鹤鸣哇哇乱叫,全身搔痒的倒在地上,疼痛不已鬼哭狼嚎,大喊着爹救我,
鹤庭深咬牙,脸色几近扭曲:“把解药拿来,你们尽可走人。”
虫伯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现在可不是你跟老头子谈条件的时候,不过念在地牢饭食不错,且告诉你这毒的名字吧,枯木醉,解药自己找去吧。”
三人扬长而去,
鹤庭深嘴角缓缓留下鲜血,手下赶紧扶住他,他闭眼长出一口气:“一呼一吸之间皆可杀人于无形,果然名不虚传。”
难怪帮主时刻谨慎提防着虫伯,这些日子说是让他戏耍也不为过啊。
城郊。
楼景和午小鱼分别,
“记住小爷的名字啊,小爷可是太衍的勇士,朋友,以后你去太衍的时候来找小爷,小爷肯定罩着你!”午小鱼又想搂她肩膀,被她一个眼神给杀了回去,
饶是如此楼景还是道:“此次事情,多谢相帮。”
“嗨,互帮互助嘛,多大点事儿,那我走了。”
等他走得没影儿了,楼景才转而行了个礼对虫伯道:“大人接下来去哪儿?”
“哎呦,先让老头子歇歇,”虫伯随意坐在了树边儿,遍布污黑的脸上还是没多少表情,头发杂乱几乎要遮住眼,他捶捶腿,招手示意楼景过来,“去哪儿且不说,小女娃过来,老头子跟你说个事儿。”
楼景走过去,
虫伯咧开牙笑了:“你先让跟了老头子一路的人出来。”
她眉头一皱立刻撤身,短尺握在手里:“果然,你已经看出来了。”
司南从树林深处走出来:“公主,还迟疑什么,只要杀了他你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楼景眼都不眨的盯着虫伯:“什么时候识破的?”
“起初只是起疑,”虫伯脸上挂笑站起来,视线稍移,“刚才你手腕上的楼阁标记暴露了,他又喊你公主,我记得楼国有一位人尽皆知的杀神公主,小时便被大祭司当成杀手秘密培养着,想来便是你这女娃吧?唉,老头子和楼国之人向来是死仇,哪里还有相救之恩。”
“虫伯,你躲了十几年,现在是想躲也躲不了吧,公主还不快动手?若是你不敢让老臣来倒也无妨。”
司南说着已经靠近,一掌打了过去,
虫伯闪避,转瞬之间十几招打出,两人交相缠斗,虫伯还有余力,但司南已经逐渐不敌,他大喊一声公主,就在楼景犹豫的瞬间,虫伯反手一招,噬心之毒已经顺着手掌传进了司南体内,
“你是大祭司手下的?这武功还不错,不过这些年一直应付你们派来杀我的人,老头子起码也得创出几招保命的招数,而且这里又是大苍,你们楼国的人不敢大肆现身吧?”
后手皆被他猜到,司南嘴唇青紫已是中毒之兆,大喊:“公主还在等什么,快动手!”
楼景的手却在此刻轻轻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