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跟着王安来到舞场上,舞台上几个身穿暴露异服的异族美人翩翩起舞,其腰肢柔软,白皙的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轻歌曼舞,让人目不暇接。
此时的看台上坐满了不少人,正中举杯自饮自酌的便是襄王,身旁坐着正是新娶的王妃夏若雪,面容憔悴,眼神木然,虽容貌精致绝美,少了几分灵动之气,倒是让身边的几个衣着华丽的美人给比了下去。
阿鸢收回目光,以前的夏若雪可是灵动娇艳,如同仙子,如今却是如同枯萎了一般,着实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襄王忽然在人群中看到阿鸢,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朝阿鸢招招手,“过来!”
阿鸢左右打量,指着自己,襄王点点头,“是你!”
阿鸢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走到襄王面前,恭顺行礼道:“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襄王举起手中的酒杯,递到阿鸢面前,语气慵懒,“来,这酒替本王给喝了。”
阿鸢一愣,估计着自己的酒量还行,躬身道:“是。”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夏若雪的面前更加难看。
一旁容貌艳丽的美人不怀好意地开口道:“王妃,看来您的表现不让殿下满意呢,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下人喝了。”
阿鸢这才注意到夏若雪手中举着酒杯,面色羞愤不已,正恨恨地瞪了阿鸢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王妃这样说话?”翠玉说完,襄王一个狠厉的眼神,就走出一个侍卫把翠玉踢倒在地,口吐鲜血,面色惊恐万状。
襄王看着夏若雪惨白的面色,惊惧的眼神,顿时索然无味,“王妃,你想不想替她求情?本王心情还算不错,若是你开口的话,本王说说不定会格外开恩,饶了她一条命。只是这样的话,就得委屈王妃以后跟小甯子好好学学如何讨好本王的欢心。”
“王妃,求求您救救奴婢。”翠玉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赶紧向夏若雪求情。
夏若雪对上襄王阴狠的眼神,吓得身子一哆嗦,别说说话,就是靠近,她也避之不及。
夏若雪咬着贝齿,艰难地低下头。
翠玉心底一凉,眼神渐渐黯淡,陡然生出几分怨恨。
“哎呦,妾身以为王妃与旁人不同,外人都传王妃跟天仙一样,心地善良,原来也不过如此。”
“凝香!”襄王冷声警告道,“再说一句,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凝香一听,吓得赶紧求饶,不再言语。
“小甯子,你觉得这多嘴的贱婢留不留得?”
阿鸢没想到襄王会问自己,这翠玉对她来说不过是得势就猖狂的小人,野心有余,能力不足。为奴,忠心不足。留在夏若雪身边迟早都是祸害。
这夏若雪好歹算救我自己,今日算是还她一个人情。
“奴才不敢多嘴,听殿下的便是。”阿鸢道。
“是吗?”襄王道,“既然如此,那就留着吧。”
阿鸢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这襄王骨子里卖着什么药?又改变主意了?
原本心如死灰的翠玉瞬间恢复神采,惊喜地向襄王磕头谢恩,“多谢殿下开恩!多谢殿下开恩!”
阿鸢看翠玉额头上磕出了血来,地上染了一块,颇为狰狞。
“拉下去!”襄王一声令下,翠玉就被人拖了下去。
“小甯子,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了她一命怎么不感谢本王?”
阿鸢目光惊异,简直不可思议,她说什么让对方如此误会?还是说自己什么时候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如何之高了?
阿鸢忽然察觉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如芒在背。
“是殿下看得起奴才。那是殿下心善。”阿鸢回道。
“心善?”襄王仔细回味着这话,语气玩味,“还是头一次有人说本王心善的。这样好了,本王让这贱婢伺候你如何?”
阿鸢想也不想地拒绝,“殿下,奴才受不起。奴才就是伺候殿下的命,哪里有人服侍奴才的?”有翠玉服侍她,她怕英年早亡。
“这样啊?”
阿鸢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性子,心却跳的极快。
襄王似乎故意吊人胃口似的,低着头的少年纤长的睫毛微颤,姣好的红唇紧抿,虽极力保持镇定,但依旧让人感觉出不安。
襄王觉得甚是有趣,伸出手来去触碰少年的睫毛,谁知对方有所感应地后退了几步,模样诚惶诚恐。
阿鸢眼尖地看到对方即将对自己动手动脚,下意识地倒退几步,避开对方的触碰。这人可是荤素不忌的襄王,但至少眼光高,谁知连她这种毁了容的少年都明目张胆地下手,真是太无耻了!
襄王目光阴翳,心情陡然败坏,冷笑道:“既然如此,那贱婢留着也无用,还是给本王杖毙了了事!”
阿鸢愕然,这人还真是喜怒无常。那翠玉的死岂不是算在她头上?
这时的夏若雪满脸泪痕,苦苦哀求道:“小甯子,求求你救救翠玉!翠玉只是性子急躁,她没什么坏心,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若是死了,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阿鸢抬眼看了哭得梨花带雨的夏若雪一眼,对对方莫名其妙的指控感到好笑。
“王妃,恕奴才直言。翠玉行事无规无矩,惹殿下发怒,那是她咎由自取。再说了,翠玉是王妃的奴婢,不是奴才的,是死是活跟奴才一点关系也没有。王妃若是真有体恤怜爱之心,殿下不是说过让王妃伺候殿下便可。”
阿鸢的话说得夏若雪面红耳赤,屈辱愤然,“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我好歹是堂堂王妃,再不济也是夏府千金。殿下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来羞辱我?”
“殿下何曾羞辱王妃?奴才觉得殿下已经对王妃够仁慈的。只不过是让王妃伺候殿下,换翠玉一命而已。”阿鸢回道。
“伺候人?那是奴婢所做的事情!”夏若雪感觉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够多了,她太支撑不住了。还不如死了算了。心中生出几分悲凉。尘哥哥,你到底在哪?
“王妃伺候殿下不是理所当然吗?哪里是奴婢能做的事情?”阿鸢理所当然道。她的性子一向能屈能伸,若换成是喜鹊的话,这点辱还是受得。
不过按夏若雪的身份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只是千不该万不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别人。
夏若雪羞愤不已,声音尖锐不甘,“你不过是一个得宠的奴才,却敢胆大欺主!”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实话实说。”阿鸢淡淡地回道。
夏若雪希冀地看向高高在上的襄王,见他不为所动,任奴才欺辱自己,如置冰窖,伤心欲绝。她怎么能指望羞辱自己的人帮自己说话?
“殿下,您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夏若雪咬着牙,唇上泛着血丝,全身颤抖,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狰狞,眸中含着恨意。犹如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襄王忽然来了兴致,夏若雪的容貌属上层,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早早下聘。比起之前空有容貌,性子虚伪的王妃,显然现在暴露本性的王妃,更让人期待。
“来人!把胆大欺主的小甯子给本王带下去,杖大三十大板。”襄王的话让大家为之震惊。
夏若雪脸色一喜,眸中难掩得意。
被拉下去的阿鸢一脸郁闷,这襄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三十大板?她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