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看不下去,尤其是知道沈月的身份之后,更加知道元芷柔为何会这样针对对方。
只是记忆中燕睿泽的皇后是上官氏,如今将要成为六皇妃却是沈月。难道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大姐姐,最近面色清瘦了不少,难道是有什么烦心事?”
阿鸢这样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以往的元芷柔性子温婉可人,如今却因为妹妹的事情咄咄逼人,而且还是性子温和的沈月,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元芷柔注意到大家异样的眼神,才意识自己今日的失态,赶紧补救道:“没有,我原本就体弱多病,因牵扯到妹妹的事情,情急之下才有些冒失。沈小姐宽容大度,定然不会跟我一般见识。”
沈月微微一笑,“刘少夫人姐妹情深,让我们艳羡才是,如何会怪罪?”
元芷柔勉强陪了笑脸,“只要沈小姐心里不怪罪就好。”
这是暗示沈月表里不一?阿鸢挑眉,这还真是元芷柔的作风。
元芷溪表现了一顿伤怀后,有些不耐烦,毕竟她只不过是按照王氏的要求演一出戏而已。如今差不多了,她也不想跟做作的元芷柔虚与委蛇。
从小到大,她哪里不知嫡姐的作风。老是扮柔弱,扮无辜,得到大家的注意和怜惜,而她从未抢过对方。
为她伤心难过?呵呵!除非太阳打西北出来。
“嫡姐,时候也不早了,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府的好,莫让姐夫担心。”元芷溪冷着脸道。
这与元芷柔表现的姐妹情深的一幕格格不入,反倒让她成了笑话一般。
元芷柔眸底一暗,脸上却一副受伤的表情,“二妹妹还是在怪我当初阻止你们这门亲事吗?”
阿鸢抢先道:“大姐姐,这不怪你,毕竟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姐姐如今是,彻底伤了心了,大姐姐再提及此事,恐是在二姐姐伤口上撒盐了。”
元芷柔顿时面色一僵。
“就是!”元芷溪看着元芷柔吃瘪,心里十分高兴,难得看阿鸢顺眼了几分,“嫡姐府中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不过,如今不是大嫡姐当家,而且嫡姐身子不好,也当不好这个家,还是多多静养才是,免得三灾八病,五劳七伤的,可不好了。”
那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得元芷柔十分难堪,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做出一副西子捧心,受伤柔弱的表情,深深地叹息一声,眼中尽是包容和无奈,“溪儿,想不到你对嫡姐误会这么深。”
元芷溪把头扭向一边,不予理睬。
元芷柔无奈摇头,面含歉意地向在场的贵女福来福身,“我二妹妹性子急躁,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随后看向阿鸢,目光柔和,“这位是我刚从苏州接回来的三妹妹,还希望大家一并照顾着才是。”
“苏州?难道是毁容的那个庶女?”
此话一出,又是一场风波。
“怪不得戴着面纱,原来是毁了容。我瞧着那身段还以为是个美人呢。”
“可不是美人?只是毁了容而已。”
几个贵女你一言我一语,尽是讥讽嘲弄。
“既然是庶女,还是毁了容的,怎能与我们同坐?”
元芷溪听着这话,心里十分痛快。今日她最痛恨的两个人都在这,还让一直高高在上的嫡姐难堪,自然也不会放过奚落阿鸢的机会。是她毁了自己,让自己背上被抛弃的骂名。
“可不是?区区一个贱籍生的女儿,能高贵到哪里去?也不知爹爹被她阿娘用什么狐媚手段给迷住了,才让这等人进了侯府。”元芷溪冷嘲热讽道。
众人没有说话,此处除了元芷柔以外,都是未嫁之身,如此污言秽语怎可出自未婚女子之口?即便她们嫁了人,私底下如何,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把手伸到长辈的院子里去,妄议后宅之事。这可是大不敬。何况此事都传是王氏宽容大度,特意把孙姨娘与阿鸢接回府中。
难道王氏不是自愿,而是装腔作势,被靖侯逼的?
只是元芷溪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彻底毁了王氏好不容易为她经营的名声。
阿鸢心底暗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还真一点都不假。
“二姐姐,没想到你这样看我?”阿鸢失望地看向元芷溪,对着元芷柔道,“大姐姐,难道你也是这样想阿鸢的吗?”
元芷柔赶紧道:“怎么会?”又拿出长姐的气势对元芷溪厉声道,“溪儿!不可胡说!快向三妹妹道歉!”
“我不!凭什么?你们一个个拿我做筏子是吧?我就不趁你们的意了!”元芷溪见二人沆瀣一气地对付自己,一时气不过,气急败坏地起身离开。
元芷柔见对方如此愚蠢任性,蹙了眉头,对着大家解释道:“溪儿这几日受了刺激,总是冲动易怒,大夫还开了几副安神药,可是效果不大,如有冒犯之处,芷柔在这里向大家赔不是。”
这次元芷柔是真心的,即便她再看不上这个妹妹,但也代表了侯府的颜面。
“情有可原,我们不会介意。”沈月不以为意,尽显端雅。与刚才的咄咄逼人的元芷柔相比,气质立下高下,让元芷柔暗恨不已。
元芷溪一走,众人纷纷道别离开。
阿鸢正打算离开,却被沈月叫住。
“沈小姐,可有什么事情?”阿鸢好奇地问道。
沈月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刚才多谢你。”
阿鸢一愣,很快笑着回道:“沈小姐客气。”
“三小姐,其实容貌并不重要,心才是最重要的,莫要听她们说。”沈月宽慰道,她知道容貌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她虽然身为太傅之女,才华出众,只是相貌普通,嫉妒之人常拿她相貌开玩笑,讥讽,让她很是难受,自然对阿鸢感同身受。
阿鸢感激道:“多谢沈小姐关心,阿鸢铭记在心。沈小姐多才多艺,阿鸢自知身份低微,不知可否讨教一二?”
沈月道:“今日不便,改日相约如何?”
阿鸢点头,丝毫没放在心上,毕竟对方是正儿八经的贵女,又是未来三皇子妃,怎会跟她一介庶女交往,想便是推脱之词。
送走沈月后,阿鸢转身,就看到笑着迎过来的王梨儿。
“表妹,你和沈小姐说些什么?”王梨儿仰着头,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好奇地问道。
今日的王梨儿打扮光鲜,头上钗环甚是华丽,唇上的口脂更是娇艳欲滴,只是眉间笼上一层愁云,淡了几分娇俏之气。
阿鸢想起刘虞见王梨儿后眼神放光的神色,只是王梨儿对此颇有些抗拒,看来也非自愿,不然如何会向自己示好?
阿鸢敛去杂念,回道:“没什么,只是问了一下这路边的花是什么。”
王梨儿明显不相信,却见对方不愿意说的样子,只能作罢。
“表妹,可得空?我有东西给表妹。”王梨儿刚说完,这时小丫鬟来喊。
“表小姐,夫人有请。”
王梨儿面有不愿,道:“你跟姑母说一声,我去给表妹取一件东西就去。”
小丫鬟面色严肃,“表小姐,夫人说立刻去,不能让贵客久等了。”
王梨儿挣扎了片刻,只能希冀地看向阿鸢,“表妹,可随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