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受伤后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连日发了几次高烧不退,林母在一旁担忧不已,一边不停地咒骂元芷溪是个毒妇。
“我要去报官!替我儿讨个公道!”林母吵嚷着,作势要跑出去,吓得众婢赶紧拦着。
林母气得发抖,“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居然仗势欺人,想要包庇你们的主子!”
阿鸢走近院子,就听到林母的叫嚷的声音。
“让她出去!”阿鸢的话让众婢不知所措。
“没听到我的话吗?”阿鸢冷声道,“让林夫人出去告去,最好是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林秀才喜新厌旧,背着侯府与别的女子私通,还打算找人污了侯府二小姐的清白,正大光明地退了这门亲事,另娶她人。说起来,我二姐姐也是为了自保而已。任谁听了这话也不会善罢甘休。”
林母听了,面色惊慌,矢口否认道:“你胡说!”
“我胡说?我们可有证据的?小琴,你说说看,是不是听到过林秀才与林夫人二人密谋过此事?”阿鸢把目光投向一个身穿绿衣婢女。
婢女连忙走出,点头道:“奴婢可以作证,所以这才匆匆告知了二小姐。”
林母面色惊恐,她的确与林云商量着如何才能把侯府这门亲事退掉才妥当,也提过让元芷溪失了清白。但那只是随口一说,还未动手,就被人发现了?
阿鸢见林母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嗤笑道:“林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若出了这门口,那便是与侯府为敌,与整个京城贵人为敌。毕竟一个官宦千金小姐,却被你们这些庶民戏弄,那岂不是在向侯门勋贵示威?谁能饶你们?”
林母被这样一唬,吓的面无血色,忍不住眼咽口水。
“我若是你,就不会如此鲁莽,而是考虑如何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舒坦,还有林秀才的身体。”
林母被点醒,“什么意思?云儿可是我的命!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
大夫私底下跟王氏说过,以后子嗣艰难,却未曾跟林母提过,所以林母并不知道此事,那就好办。
“林夫人放心,我们必然会尽心尽力,请最好的大夫。”阿鸢话头一转,“而且会给予丰厚的补偿。”
一听补偿,林母眼睛一亮,“多少?”
“自然让你们衣食无忧。”阿鸢的话让林母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不少。
不得不说这林云福大命大,渡过了危险期后,人也清醒过来,病情渐渐稳固。
期间申莲时常来探望,还细心照顾,相比之下元芷溪一次也未曾来过。
林云目光阴鸷,却看向申莲时感动不已,“莲儿,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
申莲柔声道:“这是什么话?要不是为了我,云哥也不会被元二小姐刺伤。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对云哥动心,让云哥受这样的苦。”
林云看着申莲抹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不已,“莲儿,不怪你,怪那毒妇心太狠,即便没有你,我们林家也容不得这样的妒妇。”
申莲哀叹一声,“我自知比不上元二小姐,也甘愿为妾,谁知她这么不容我。我原不该来,却怕云哥无人照顾,又怕云二小姐发怒。这几日不见元二小姐,所以莲儿也无法向她解释。”
此时申莲身边的丫鬟却抱不平,“小姐,你就是心好。像云二小姐那样厉害的人物,若是当了主母,那才叫家宅不宁呢。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她还未嫁进林家呢,就这样出手伤人,嫁进来岂不了得?像林公子这样人品出众,才貌双全之人,喜欢的女子如大江过鲫,岂不是天天有命案?”
申莲呵斥道:“胡说什么呢?也不怕闪了嘴?”
丫鬟嘟囔着嘴,“奴婢说的可是事实嘛。”
这话却说中了林云的心事,申莲温柔贤惠,而元芷溪刁蛮任性,实在不是宜室宜家的女子。何况,当日与娘商量对付侯府之事被王氏知晓,这门亲事必然不成。
既然如此,何不趁机多捞些好处?
想到这,林云有了打算。
“母亲,这是林家退婚的要求。”阿鸢并不意外林云的决定,自然是自己不好开口,让林母出面。
阿鸢把林云的要求罗列在一张纸上,呈给王氏。
王氏看着上面的一条条,面色越发阴沉,“好大的口气!”
元芷溪这些日子总算缓了过来,尤其是林云还活着,恢复了以往的嚣张。当知道林云成了半个废人之后,更加不愿意嫁入林家。
毕竟是对方背叛她再先,如今还和别的女人如胶似漆,心中一丝一毫的愧疚都消失不见。
元芷溪往纸上一瞧,差点气歪,怒气冲冲道:“太可恶了!居然要我大半的嫁妆!”
阿鸢劝道:“二姐姐,钱乃身外之物,花钱消灾,再好不过。若二姐姐不舍得这点东西,那就得赔上自己的一生,二姐姐可愿意?”
元芷溪面色不忿,“都是你害的!”
“二姐姐,我这是在帮你。早点看清负心人的真面目总比嫁了之后才发现了好。好在对方不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然的话,二姐姐这辈子可就毁了。”阿鸢提醒道。
“哼!”元芷溪理屈词穷,只能狠狠地瞪着阿鸢。
“好了!你们就不能不吵!此事你妹妹说的对,花钱消灾,免除后患。”王氏眸色中闪过一道狠绝,纸包不住火,林家留在京城早晚会成为一个祸害,必须永绝后患才行。
王氏答应了林家的要求,但唯一的要求是未到赶考之日不许踏进京城一步,又恰好申家准备回景州,商量着林家母子一起,好相互照应。
林云权衡之下,便应了下来。
很快林家送来了退婚书。
“小姐,那边申叔说王氏找到他们,让他们在半路上动手脚彻底解决了林家母子。”思阙咂舌道,“这王氏心倒是挺狠的。”
阿鸢嗤笑一声,“可不是?”
“那小姐的意思是?”
“林家母子留着还有点用处,只是现在还是趁了她的心意才好。”阿鸢道。
“是。”
总算解决了元芷溪的事情,这次退婚,王氏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顶着不好听的名声,接下来的动作,阿鸢就算是扳着脚指头也知道王氏想做什么。
果然,不到几日靖侯二小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
“二妹妹,你莫伤心,这样的人不值得。”元芷柔柔声细语地安慰道,脸上露出疼惜的表情。
身边坐着几个身份同样尊贵的贵女。
阿鸢与王梨儿一起作陪。
“话说,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会做出此等丑事来?”其中一个一身华衣,容貌普通,一身书卷气的女子道。
此女子乃是太傅之女沈月,京城第一才女,年芳十七,举止端庄稳重,如今已经被孝成帝赐婚给六皇子燕睿泽。
元芷柔对沈月充满了嫉恨,只是她现在如今的身份是刘虞的夫人,不敢显露太多,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埋在心底。
“沈小姐,你又没遇到这样的人,怎可说的这样轻描淡写?我二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那负心人居然潇潇洒洒地带着别的女人离开,还索要了二妹妹的大部分嫁妆,实在是欺人太甚!”元芷柔幽怨地看着沈月,泪眼汪汪,似乎在替自家姐妹抱不平,差点喘不过气来,像是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
沈月被怼的莫名其妙,回道:“刘少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疑惑而已。”
元芷柔道:“有什么疑惑?沈小姐来府中难道是来看热闹的?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月被说得有些词穷,她不善言辞,根本招架不住元芷柔的恶意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