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支开了荷香,立马去寻夏若雪,准备看一场好戏。
果然二人在凉亭处拥抱在一起,夏若雪在南无尘怀中哭的梨花带雨,而南无尘一脸疼惜地安慰着。
阿鸢翻个白眼,这就是夏若雪说得帮她?真是敬谢不敏!
南无尘会武,阿鸢不敢靠的太近,怕暴露自己。不过即便听不到,也知是让正常人听了做呕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南无尘良心发现,他居然把素衣调回自己身边伺候,而且还把解药给了自己,当然只是悄悄地下在自己的药里。
如今的男子都这样好哄了?
阿鸢感觉怪异的同时,襄王迎娶夏若雪的日子已经到来。
阿鸢原本就打算趁着大乱的时候跑路,当然还要给他们留份大礼呢。
阿鸢一身凤冠霞帔,妆容精致绝美,唇红齿白,微微一笑,百媚生,把屋内所有的喜庆都压了下去。
喜婆一脸惊艳赞叹,“奴还是第一见到如此标志的新娘子。奴敢保证,小姐进了襄王府,一定是恩宠不断,福禄双全。”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阿鸢笑眯眯道:“借你吉言。翠玉还不快看赏!吩咐下去,前来喜房说吉祥话的都可以得到赏赐。”
喜婆惊喜不已,身边的丫鬟奴婢已经蠢蠢欲动。
翠玉是唯一知道真相之人,面色温愠。
阿鸢抬眼,似笑非笑,“怎么?本小姐的话不好使了吗?还是说你不想离开我,当我的陪嫁丫鬟?”
翠玉粉脸一白,吓得赶紧去取匣子来打赏下人。
大家见喜婆得了好处,在阿鸢眼神的鼓励下,个个站出来说几句吉祥话。
“不错,本小姐爱听。翠玉,多打赏她们一些,我喜欢她们的巧嘴儿。那蝴蝶坠子不错,给这个丫头。”阿鸢笑着道。
翠玉一看,面色一变,极力压抑着怒气道:“小姐,这可是您最爱的蝴蝶坠子,值不少钱呢!”
阿鸢饶有兴趣地看着翠玉这张憋屈的脸,心情舒畅,声音慵懒迷人,“我即将成为襄王妃,还在乎这等俗物?赏了便是。”又对得了坠子,欣喜若狂的丫鬟吩咐道,“你下去叫人来看赏。”
丫鬟连忙点头下去。
很快又来了不少人,围着阿鸢说着喜庆的话,可谓是众星捧月,十分享受吹捧。
阿鸢出手更是阔绰,逼着翠玉在夏若雪的闺房内找出不少值钱的玩意首饰打赏,翠玉的三寸掌握在阿鸢手中,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外面响起了迎亲的鞭炮声,外头的喜娘赶紧进屋来报:“小姐,外头来接亲了,快给小姐盖上盖头。”
翠玉暗自松了口气,看着屋内人欢欢喜喜的拿着赏赐的珠翠,心中一阵肉痛。
阿鸢眼尾上挑,“翠玉,要不你也说一两句吉祥话?我也赏赐你一两件东西。好歹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不能薄待了你才是。”手中把玩着妆奁中一颗珍贵的玛瑙,其色彩光彩夺目,看得翠玉眼馋的很。
翠玉内心挣扎,“这可是小姐最喜爱之物!”
阿鸢轻嗤一声,眼波荡漾,声音蛊惑,“到了襄王府,我岂会看上这等东西?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说了,你要不说,我可就赏赐给别人咯。”
“祝小姐与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翠玉憋着一口气说完,眼中充满了恶意。
“好!”阿鸢朱唇一勾,眼神渐冷,把玛瑙放到对方手中道,笑意却不达眼底,“你的话,我记住了。”
翠玉听完莫名地觉得手中的玛瑙十分烫手,可是想甩也甩不开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阿鸢盖上了红盖头,任由喜娘牵着手走出去。
按照习俗,新娘应该在出嫁前跪拜爹娘,但阿鸢没有,想必夏家爹娘也是知情人。
只是在花桥前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简单地说道几句。阿鸢听出此中的敷衍,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骑在高头大马的男子一身红袍,面容阴柔妖冶,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慵懒地看着众人,嘴角含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散发出一股无形的魅惑。
男子的出现引起了不少轰动。
别无其他,有人认出此人正是襄王府中最为得宠的男宠封无为。
襄王乃当今陛下的十四弟燕武,孝成帝继位后,十四岁的燕武被遣往远离京城的封地幽州。
因无人管束,襄王更加肆无忌惮,性子暴戾恣睢不说,还荤素不忌。府中容貌俊俏的男子颇多,对外只说是门客。
襄王娶妃何等大事?居然让一个得宠的男宠来迎娶王妃,简直是对士族夏氏的蔑视。
夏家当场变了脸色。
夏家主一脸愤然,“殿下这是何意?我夏家好歹是百年世家,居然让一个男宠来接新娘,岂有此理!”
这些年襄王对他们士族的蔑视和打压已经让他们受足了气,因皇族身份,敢怒而不敢言而已。夏家一再退让,如今却欺到他们头上来!
封无为懒懒抬眼扫了一眼夏家主,声音低哑,说不出的魅惑,“殿下自然有殿下的意思,你有什么资格置喙?殿下还说,让我等好好看看夏家大小姐的长相够不够进王府。毕竟靠容貌而生的女子若容貌有亏,那岂不是连进王府的资格都没有?”
阿鸢虽隔着红盖头,也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敢于造反的襄王果然品味不凡,还有这特殊的嗜好。顿时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她在进府之前必须逃走。怪不得南无尘不愿意把心上人嫁进王府。这火坑谁愿意啊?
阿鸢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头上的盖头落到地上,只听见周围一阵吸气声,投来惊艳的目光。
众人眼中,红盖头被封无为用剑挑落,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惊世容颜。
面若芙蓉,眉间桃花花钿,一双盈盈秋水之眸已是勾魂摄魄。一袭红色嫁衣更衬的美人肌肤如雪,靡丽妖冶。偏偏对方眼中透着从容淡定的神色,压制了那份过分的妖艳,多了几分端庄娴雅。
一个正经而又过分清艳的女子!封无为慢慢摆正身体,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敢于跟自己对视,且毫无女子羞涩的新娘。
应该说是襄王妃!
封无为眼眸中透着一丝精光,很快扬起嘴角,心情十分很好,“长的倒是不错。夏集,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阿鸢嘴角一抽,敢情是替他养媳妇似的。如此嚣张跋扈的男宠,看来这襄王也是看色下碟,而且此人给她的感觉就是不好惹,惹不起,得躲。
夏集的面色越发难看。
这时良辰已到,喜娘催促着要上花桥。
按习俗,新娘由新郎官牵着手送进花桥,但是来接人的是封无为。
这倒是为难到喜娘。
封无为跳下马,走到阿鸢面前,把地上的红盖头捡了起来,替阿鸢重新盖上,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新娘的盖头只有自己的夫君可揭,而容貌唯有夫君可看。”
阿鸢只觉耳边一阵热气,却如藤蔓般缠绕束缚,不大自在地退开几步。却被对方强硬地拉住了手,几乎是拖着走。
又听到男子威胁的声音,“想要在王府平平安安,就要听我的话。”
阿鸢轻嗤一声,以为自己是襄王府的“女主人”吗?看把他嘚瑟的。襄王府迟早要亡,她不跟对方一般见识。反正在众人面前跟男子拉拉扯扯的不是她阿鸢,而是夏若雪。
夏家的名声都给对方的给败坏了!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