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说说嘛?陌先生怎么能骗柔儿呢?对不对?”
“嗯,柔儿相信陌先生。”花柔将茶盏放到了案几上:“陌先生,外面晴了,柔儿想出去走一走。”
“好。”陌鉴起身,拿过来大氅,花柔穿好外袍后,陌鉴为她把大氅系上。又拿了个暖瓶,装好热水,递给花柔。
两人推门出去了。
一出门,花柔便打了个哆嗦,下雪不冷化雪冷,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来到院中,暖阳照在身上,倒也暖和了几分。
院中已经没了雪层,陌鉴天还未亮便起来将雪扫开了,倒也少了些许寒气。
“啊?雪都没了。”花柔有些遗憾的脱口而出。
“嗯,这南疆的气候本来就不容易存雪,虽然这山上是稍微冷了些,院中也存了些雪,但早上我起来后,便把它们都打扫了。”陌鉴憨憨的笑着:“柔儿想看,我们去桥上吧?”
“还是不了,这外面着实有些冷,在院子里透透气,我还是回屋子去吧。”花柔喃喃的道。
“好,听柔儿的。”
爹和娘出来了。
花柔同娘回了屋子,爹和陌鉴在院中,又提起了两地之乱。
前日,明浩昧写信来,他回王城后,发现王城已经渗入了四亲王的细作,该抓的都抓了,但有些未经审讯便已经自杀了,有几个被明浩昧点了麻穴,送入了大牢,却也没从他们手中得出来些许消息。但明浩昧怀疑如今王城之中有四亲王的内应。赵冰,韦明,刘绍将军,与四亲王也已经开了第一战,险胜。但信中还是希望陌鉴能够出山相助明合,毕竟南疆之地,情势复杂,要比四亲王与狄巡之乱,更为棘手。而邓府,纵然有文武门在维持南疆之内的局面,却也力不从心。
陌鉴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却是在捋着,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
这时,父子二人突然听到了打斗声!
陌鉴沿着打斗声寻了过去,见一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以及两个武者在同二十几个黑衣暗卫们打斗着。那些暗卫正是之前袭击过他们的,从属于那四亲王的暗卫队。
陌鉴上前帮他们解了围。
“多谢侠士出手相助!”那一男一女拱手道谢。
“不必谢我,只是不知二位为何会被这些暗卫袭击?”
“不瞒侠士,我们兄妹是邓府的人,我同妹妹从炽云山过来,还未曾翻过来晴明山的这面时,便已经遭遇到他们的一次伏击。”
“哦?邓府?”
“是。再次谢过侠士出手相助,我们兄妹二人尚有要事在身,便告辞了。”兄妹二人再次拱手。
“好,请吧。”
四个人走了,陌鉴也回了竹篱院,将事情与竹郡王讲了。竹郡王听后,也感到一惊,若是这黑衣暗卫队一日不除,恐怕今日之事便会接连不断的发生,想必那兄妹二人手中也是有些机密的。
“鉴儿,那你打算帮浩昧他们吗?”竹郡王问。
“孩儿,明日先动身,去山下两郡中探听些情况,再说吧?”
“嗯,先探听一二也好。”竹郡王点了点头,起身回了屋子。
这方、曜二郡,在晴明山阴,右邻品相府,左与连丞府为邻,北与苏耽府隔潇屏河相望,西北则是南疆第一世家——邓府。而晴明山又与炽霖国相距不远。因而,此二郡,人流繁杂,消息灵通,别看郡城不大,却是善养精兵,以维持这交通枢纽之地的安定。
陌鉴回了屋子,娘笑了笑,出去了。
“陌先生,你去了哪里啊?这衣衫都沾上泥土了?”
“哦,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外面的雪化了,难免会沾上些泥土,换一件便是了。”说着,陌鉴掩好门扉,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衣衫换好。
“陌先生,柔儿想听曲子了。”花柔倒在床上说道。
“好啊。柔儿想听什么?”
“清心莲。”
陌鉴怔了一下,记忆中他好像并未曾给花柔吹过这首曲子!
“可以吗?”花柔又问。
“柔儿想听,当然可以。”陌鉴拿出那支玉笛,吹了起来。
花柔伴曲入睡,陌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把一首曲子吹完了。
花柔睡得很安稳,陌鉴心中却在寻思着:昨日,玲珑玉显出了异象,今日,柔儿便要听曲子,而且还是要听清心莲,莫不是柔儿的记忆又混乱了?陌鉴有些心惊,紫星同燧风现下在妖界,而且自那一事后柔儿便不想见到他……
陌鉴想着,那玲珑玉却又闪闪发亮了。这玉虽然在他手中这么些年,他却也掌控不了它,因为它自始至终都只认一个主人——他的柔儿!
天近晚。
花柔迷迷糊糊的醒来,有些发呆。
“怎么了?柔儿。”陌鉴赶紧问。
“我没事,陌先生,做了个梦而已。”
“梦?”
花柔点了点头。
“梦到了什么?”
“梦到……”花柔回想着,却越来越模糊:“想不起来了。”花柔感觉有些头晕,手揉着太阳穴。
“好了,柔儿,不想了,就是一个梦而已,许是柔儿这几日没休息好。”
“嗯。”花柔打了个哈欠。
“出去走一走吧?躺了这么久,该活动一下了。”陌鉴拿过来外袍帮她穿上。
两人来到外面时,天色已沉。
几缕斜阳从竹林间隙中照射过来,落在屋顶、篱笆、地面、木桥与溪水之上,那还残存的雪被照的的闪闪发亮。
“好美。”花柔心里想着便顺口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好美。”
花柔抬头看见他的陌先生正在憨笑着。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脸庞,花柔也笑着。
晚饭后,花柔坐在坐榻上,手捧着书卷,问了陌鉴一个问题,陌鉴有些知怎么回答才好。
憨憨笑着道:“柔儿,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呢?”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花柔盯着手中的书卷,心里却想着:不知为何近日总是做些奇怪的梦。
没什么?那她怎么会问:陌先生当真是与紫星在北荒相识的吗?而且,她不怪紫星了吗?陌鉴心中纳闷儿。没再说话。
花柔也没再追问。有些倦了,花柔倚在那里睡着了。陌鉴把她抱到床上,却听见她睡梦之中说了一句:这香榭下的牡丹开的真美。
眼泪不自主的从他脸上划过,在床边啜泣良久,才缓缓地将帘子放下来,躺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