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
陌鉴来到了方郡城中,欲探听些消息,遂,他来到了这方郡城中消息最为灵通的酒楼——往来楼。
“客官,这么早?想必城门一开便进了城吧?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店小二的问。
“住店。”陌鉴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好,好,客官,我们这儿正好有间上等客房,我去再帮您收拾收拾,您先稍等片刻。”
陌鉴点了点头,嘬着店小二沏好的茶水。周围有几桌客人在用早饭,但并未听到他们议论些什么,许是一般要赶路的商人吧?
店小二的手脚很是麻利,很快便回来了。
“客官,房间收拾好了,您是现在过去……?”
“我先吃了饭,再过去。”陌鉴拿过来桌上的菜谱,点了两个小菜儿,一壶温酒。
陌鉴这边不紧不慢的细细呷着酒,随着下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热闹起来了,也开始有人议论着。
但听紧挨着陌鉴的那一桌,四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边吃着酒菜边一个青年人小声说着: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历?竟然敢袭击陈二爷的车队,这陈二爷可是郡丞的亲弟弟!
有一个年轻人道:但似乎那些黑衣人就是冲着陈二爷来的,毕竟,我们的车队离他们的并不远,他们既然在陈二爷那里受了损失,却为何不来袭击我们?这于情理都说不过去。
其他三个人也都点了点头。
陈昌昨晚的车队遭到了暗卫的袭击?
那四个青年吃过饭,便起身要走,陌鉴叫住了他们。
“各位,在下冒昧了。”陌鉴拱手笑道。
“这位兄台可是有什么事?”
“在下适才听闻,几位说昨日陈家的车队遇到了袭击。”
“嗯,当时我们的车队就跟在他们的后面,我们都是从潭城出来的。”一个青年说道。
“那,陈家的人如今怎么样?各位可知否?”
“不知,这位兄台可是陈家的什么人?”
“哦,在下与陈扬公子是旧识,那陈二爷是陈扬公子的亲叔叔。”陌鉴笑着说道。
“哦,既如此,那我们便实话实说了,昨晚,陈二爷受了伤,被连夜带回这城中,陈家夫人已经派人去晴明山请那位陌先生帮忙。”
请他?为什么他并未看到云儿派去的人?不好,他要赶紧去趟陈府。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哦,没事,多谢各位。”陌鉴拱了拱手,便赶紧出门去了。
店小二追出来时,已经不见了陌鉴的踪影。
陌鉴疾步匆匆地来到了陈府,看到那陈昌躺在榻上,衣衫之上已经大半被血迹因透。左臂之上的刀口处已经发青紫色,嘴唇也是青紫色的。明显,除了淤青所致,还是中了毒。
“陌先生,您快救救我家夫君,郎中说,他……快不行了。”
“好,你先别急,他一定会没事的。”陌鉴安慰着哭的快没力气了的云儿,然后来到榻前,为陈昌施针,先把毒逼出来。
待陌鉴施针毕,那陈昌嘴唇上的青紫色已经淡去了,云儿松了一口气,笑了。
陌鉴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煎药。
而后来到了客厅,陈府大公子陈扬大哥陈序也跟过来了。
“陌先生,我二叔的毒……”
“哦,毒倒是不难解,只是,为何那些暗卫会袭击你们?而云儿派去找我的人,我也没有见到?”
“没有见到?那您是如何得知二叔中毒的?”陈序一头雾水。
“我今早来了城中,是从几个商人口中得知的,但我来时并没有见到云儿派去的人。”
“不应该啊?还未天明,郎中说这毒他解不了,我们便派人去竹篱院了,又怎么会?”陈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都知道什么?”陌鉴问。
陈序顿了顿道:“二叔此次车队运输的是军资,还有一些草药,是要送到炽云山去的,却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遭了伏击。”
“昨日,清晴明山上也有人遇到了暗卫的袭击。”
“哦?但不知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是一对儿十六、七岁的兄妹。”
“十六七岁的兄妹?”
陌鉴点了点头。
“那可能是邓府的二位公子小姐,陌先生。”
“哦?邓府的人……”陌鉴话音刚落,便有门侍来报,说邓府的公子小姐来了府上。
陈序让门侍把他们请了进来。
邓氏兄妹一见到陌鉴,便又惊又喜的对陌鉴问好,称了声恩公。
“恩公?”陈序有些懵,转而又笑了。
“不知恩公为何会在此处?”
“哦,陈昌中了毒,所以我就过来了。”
恩公会医术?昨日又在竹林之中,莫非恩公是……那位陌先生?
“这位是陌先生。”陈序引介道。
“我们兄妹二人眼拙,昨日在竹林之中竟未认出您来。”邓悦安长子邓宛稀道。
“不碍事的。不知令堂如今可安好?”陌鉴问。
“家父近来安好,此次仍亲自带兵前来平乱。”
“嗯,那你们回去后帮我带个话,就说等到平乱之后,我请他来竹篱院喝酒,不醉不归啊。”陌鉴笑了笑道。
“宛稀一定将恩公盛情,传达给家父。”
几个人都笑了笑。
晌午时分。陌鉴回了酒楼,店小二把他迎进了客房,他正欲打个盹儿,却听到隔壁客房有吵闹声,待他来到那门前之时,听见了女子的啼哭哀求声。因湿了门纸,看到了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硬拉着,桎梏在怀中,地上还有一把琵琶。想来,那女子应是个歌女,被他们骗来的。
陌鉴一脚把门踹开,房间里的人都惊愕的看着他,突然,一个暗卫对他吼道:“大胆!哪里来的小民,竟敢在此造次!”
“小民?造次?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陌鉴款步走着。
两个暗卫已经拔刀了,一看到那弧形长刀,陌鉴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暗卫应该是不会被允许做出这种下流勾当的,所以,那个坐在椅子上,硬拉着女子的人,应该是四亲王的某个亲信。
陌鉴对他们视若无睹,仍是在向前款步走着,道:“放了那个姑娘。”
“我要是不放呢?你又能奈我何?”
“那就……要看我手中的这柄长剑,留你一命不留了。”陌鉴轻笑一声后,语气波澜不惊的道。
“动手!”那人很是气愤。
屋子里的六个暗卫都提着刀一同朝着陌鉴刺过来。
但见陌鉴手中的绝尘剑,挥旋着,陌鉴再用力一挑,暗卫们的刀悉数掉在地上。
紧接着,陌鉴快步用剑柄剑背或是掌力,将那六个暗卫悉数悉数打到在地。虽未当场丧命,暗卫们却也奄奄一息了。
“你……你是什么人?”那个椅子上的人颤抖着,问道,那女子趁机咬了他一口,然后跑了出来。
“你还没资格知道。”陌鉴把他敲晕了,带到了郡城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