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浩昧虽然性命无忧了,但气色仍是差的很,不过他一个凡人,中了妖刀之毒,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算是不幸之中的万万幸了。
之前流着脓血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虽然脸色仍有些惨白,但至少能坐起来了,在下人的服侍下能在院子中,散散步,宽宽心。
“陌将军,郡主。”明浩昧欲起身行礼。
“坐着吧。”陌鉴摆着手示意他,同花柔坐在了椅子上。
明浩昧还清楚的记得,那晚,虽然风声很大,但那个用妖刀刺伤他,差点儿要了他的命的黑衣人,称陌鉴为上君,而陌鉴也并未曾否认,陌鉴又总给一种人深不可测的感觉,还同紫星道人相识,可见,来历不凡。
但愿,他对花柔能一以贯之。明浩昧心里想着,便愣了神儿,没听到花柔同他说的话。
“浩昧,花柔郡主和你说话呢?”明致远拍了拍儿子。
缓过神儿来的明浩昧一脸茫然看着他们,支支吾吾地也没解释出来什么。
“纤祥说他过两天来看你,还告诉我,让你好好休养。”花柔又重复了一遍。
“那感情好,只是不知纤祥她现在怎么样。”明浩昧露出关心样子。
“这几日好些了,前几日因守着你,熬夜劳累,再加上去幻境取多波若罗密花,又一连熬了好几个日夜,身子很差。”花柔也没瞒着,都说了出来。
明浩昧咽了咽口水,向后面铺起来的锦被上靠了下去,心中阵阵隐痛,不禁让他流出来眼泪。
花柔这才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便看了一眼陌鉴,低着头,没再说话。
明致远坐在床边叹气。
陌鉴心想:人间何为至爱,莫过如此吧。
明致远转移话题,谈了些南疆之事,邓老夫人中风,现下大权已经交到了三子邓合手上,邓府嫡长子邓悦安,之所以来到王城,是因为邓合逼迫他交出手中的玉令和文武门令牌。
而玉令是他祖父生前便留给他的,文武门更是他少时一手建立起来的,所以他断然不会答应。
遂,早些时日,邓合以外地生意目前有些混乱不清为由,让他出来,在异地辗转生意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内,邓悦安没少受人追杀,尤其是邓呈言,对玉令和文武门令牌势在必得,屡屡纠缠。
南疆邓府,这算是闹了内讧,对南疆的稳定是颇为不利的。
而邓悦安,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陌鉴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邓府是南疆的制衡要点,若邓府乱了的话,南疆的各方势力也会纷涌掀起来无端是非,让百姓遭了难。
此时,已临近傍晚,陌鉴同花柔要告辞右丞府了。
明致远亲自送他们出了府。
走在街上,花柔突然想去吃西街一家小面馆儿的汤面了。
遂,两人来到了面馆儿。
才坐下来,另一桌便有客人出了事情。
一个妇女,吃着面的时候昏了过去,周围的人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情况,没人敢去挪动,都怕无意中把情变得更糟糕。
关键时候,还得看陌鉴。
所谓医者仁心,遇伤者岂有不医治的道理?
遂,陌鉴掏出银针包,取下五根银针,扎下去。
约半刻钟过去,那妇人睁开眼醒过来了。
店家过来,对着陌鉴再三恭恭敬敬地道谢。
花柔的崇拜眼光立马看了过来,陌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吃过面,两人回了将军府。
又是折折腾腾的一大天,花柔已经很倦了。云儿服侍她先睡下。
陌鉴则是换了身衣服,来到了东厢房,同仍在焚香读经的紫星道人一起坐着。
半个时辰已过,紫星道人长嘘了一口气,又饮了半杯凉茶。手搭在膝上,盘坐着道:“你不去陪她,来我这儿做何事?”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那个邓公子手上的,的确是玲珑令,樽巡他们起初也的确是为它而来的,不过后来……”紫星道人的眼神落到了陌鉴身上,半眯着道:“现下樽巡还没现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陌鉴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了盘算。
“你看你,又是这个样子,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紫星道人面上多了几分表情。
陌鉴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才来到庭中,阿查便急匆匆地找来了。
邓府又出事了!
陌鉴一皱眉头,和阿查来到邓府时,见邓悦安衣衫被鲜血染红,却仍挺立的站在那里。
“上君,我就知道您,会来的。”
要不是他为了用邓悦安钓陌鉴来,恐怕邓悦安早已葬在他的妖刀之下了。
“你真聪明,我这不是来了吗?”陌鉴的反讽的语气。
阿查最恨旁人在他家君上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还甚是得意。
“郁风!你不要太过分了!”
阿查用剑指着。
“小仙君,别这么大火气吗?只要上君帮我解开了这玲珑令的封印,我自然不会再出现,更不会扰了上君的清静。”
陌鉴眼神示意着阿查。
阿查将剑刺了过去,郁风提刀来挡,遂,两人打了起来。
陌鉴快步走到脸色惨白,已经渐渐失去知觉中的邓悦安旁边,点了他的穴道。又掏出两个小玉瓶,将药敷在了邓悦安受伤较重的伤口处。
陌鉴虽然受了禁锢,然阿查却没有,对上郁风,一时半会儿地还分不出来胜负。
陌鉴将邓悦安扶到了一旁,这时候,邓呈言冲了过来,欲除邓悦安而后快。
亲兄弟?
陌鉴心中完全找不出来他们半分亲兄弟的模样,手下自然不会留情,哪怕半分也没有!
邓呈言被陌鉴打的手捂胸口,口吐鲜血,跌跌撞撞地退到了院子的一个树前,头是极晕的,眼里视物是模糊的,伤痛之感已蔓延至全身。
陌鉴欲一剑解决了他,却被一个突然传来微弱但已声嘶力竭地声音喊愣了:“陌将军!请您手下留情……”
陌鉴一剑刺下去,距离邓呈言耳边仅寸毫,转身看见一眼在重重伤痛之中隐忍的邓悦安。
“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话说的倒利落。
陌鉴一甩袖子,走了人。
受了重伤的邓呈言也逃之夭夭。
阿查与郁风还在打斗着。
“哎!你带来的人都走了,你怎么还打啊?”阿查吊儿郎当的语气。
郁风看了一眼逃在街上的邓呈言一行人,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便虚晃一招,脱身走了。
阿查来寻主子,两人踱步回将军府,实不知将军府也出了事。
樽巡来了,是奔着花柔来的。
而当他见到紫星道人时,却心中很是诧异,难道是情报有误?
紫星道人亦是毫不客气地回了樽巡的礼,重打了他一掌,又放他逃走了。